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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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節會另外包紅包給她。

     她并不了解修車廠的營收情形,隻知道那個地方是大伯留給七英的祖産,占地三百多坪,裡面有十來個員工。

    她并不想收下這筆錢,可是七英堅持她一定要收下,說她是他老婆,老婆本來就有零用錢的。

     是嗎?因為不了解其他人如何,這筆零用錢又高得吓人,她問過小秀,小秀一直笑,隻說她和七英是天生的絕配。

     還好啊,昨天她帶點心去給七英和他的員工吃,和負責帳務的會計張女士小聊了一下。

    張女士說七英是有錢又不吝啬的慷慨老闆,她最了解七英的财務狀況,這樣她拿得就比較安心了。

    無功不受碌,她真的不希望害七英生活拮據。

     七英和她兩人的作息,經過兩個月慢慢的調整,總算步上了軌道。

     現在,她每天早上八點起來煮地瓜粥給七英吃,下午上班之前因為順路,她就做一些小點心給七英和修車師傅們,讓他們下午肚子餓的時候可以吃。

    然後,她七點下班,就順路去載配合她調整下班時間的七英回家。

     回到家,社區的長輩們跟照顧七英二十多年一樣,每天幫七英留一份飯菜,以前是七英的消夜,現在成了他的晚餐。

    長輩們還說她這個媳婦得嫁雞随雞,吃他們順便準備的一份,否則七英就是忘恩負義,有了老婆沒了社區。

     話說得這麼可怕,她隻好……入境随俗,改成弄消夜給七英吃了。

     叩!寇冰樹的頭又被上面一顆大頭敲了一下。

    她摸着發心,愣愣轉過頭。

     當那雙沉重的眼皮子當着她面滑下來,當那顆被瞌睡蟲打敗的大頭又當着她面,第三度對她敲過來。

    不避不閃的寇冰樹摸着被敲中的額頭,呵呵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啊?”袁七英聽到笑聲,抹了把困意濃濃的倦容,将開心的妻子轉向自己。

     想起今天幫陳家兩老寄了一堆東西去大陸,順便張羅了一些日常家電和藥品一并寄上,事情太多太忙,還沒吻到老婆,他趕快深深的補吻兩下。

     “你想睡就去床上睡,這樣比較舒服。

    ”寇冰樹滿面通紅。

     “你呢?” 她似乎有些懂了他強撐着不去睡覺的原因。

    “我想織到一個段落再休息,你先去睡覺,不用陪我沒關系的。

    ” “我們是夫妻耶,要睡當然是一起睡!”袁七英有着他身為丈夫的莫名堅持。

     “是這樣嗎?”尚在學習夫妻相處之道,寇冰樹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

    “那……那我也去睡覺好了,這些我明天再織。

    ” 睡前,袁七英依照慣例,把臉貼在寇冰樹又軟又暖的小肚子磨磨蹭蹭,滾來滾去,聞着她身上他最愛的檬檸草香,山裡來的清新,不沾染俗世。

     将上床不到三分鐘便滾到睡着的丈夫吃力推平,仔細蓋妥被子,寇冰樹睡不着,偷偷爬起來把毛線拿到客廳趕工。

     她打到眼皮子酸澀,就起來活動筋骨,順便把每個房間的垃圾清理一下。

     站在客廳陽台,鳥瞰沉沉入睡的小社區,看着盞盞燈火,寇冰樹臉上充滿愉悅。

     她已經慢慢适應了這個社區,慢慢适應這間居住了快兩個月的房子,以及主卧房裡呼聲大作的男人。

     七英真的如甯一先生和力齊哥所言,相處久了,就發現他是個面惡心善的人,無奈大嗓門和急躁的脾氣讓他吃了悶虧,他高大魁梧的體型也要負些責任。

     其實七英很好玩的……尤其他起床或睡覺之前,樣子呆呆的,最好玩了…… “樹兒!”猛然冷醒又撲不到人的袁七英揉着睡臉,沖了出來,一看見客廳的毛線籃和站在陽台看夜景的老婆,他的驚慌失措瞬間變成了受騙上當。

    “你晃點我啊?可——惡……你要是睡不着,我幹脆累垮你好了……” “咦?” “咦什麼咦……”睡眠不足的抱怨沙沙啞啞,大個子的怨容有着可愛的慵懶。

     揉着困頓的眼睛,袁七英橫抱起一臉疑惑的妻子,邊走邊低頭吻她,邊走邊脫起衣服,雷厲風行地執行起“累垮”計畫來。

     5YYQT5YYQT5YYQT 就在結婚近三個月,夫妻倆感覺到彼此,漸漸熟悉了彼此之時,離别的一刻終于到來。

     中風回複情況良好的陳家老太太,将袁七英執意不讓她跟去送機的寇冰樹拉到一旁,拉着她的手,輕聲安慰:“小小樹,小小袁在害羞,你可别往心上啊。

    我這老太婆最了解他了,他好強,心裡難過不願人瞧見他逞強的樣子,說不定老太婆和老頭子上飛機之前,他就哭啦。

    ” “嗯……我懂……”寇冰樹淚下如雨,哭得無法開口。

    “陳奶奶,您和陳爺爺要保重身體哦,有事情需要幫忙,就打電話回來,我和七英也會常常過去找你們玩的。

    ” “工作忙就别專程過來啦,老太婆看小英看了二十七年,也膩啦……”離愁的老眼浮泛着淚光。

    “小小樹啊,老太婆跟你說過的事,你可記得呀!” “什麼事……”她這陣子太傷心,而且陳奶奶交代了好多好多事。

     陳奶奶回頭觑了下正正陪大兒子将兩老的行李扛上越野車的大個子,濡濕的老眼停駐那張陰郁了兩三天的臭臉上。

    小袁袁這孩子……打小就不貼心,不會撒嬌,也不會說好聽話,一張臉就愛擺臭,起碼哭一次給老太婆開開眼界也成吧?朝夕相處了二十七年哪,狗血一點嘛,電視上都這麼演的嘛…… 他一哭……老太婆和老頭子就舍不得離開了呀!傻孩子,就這麼傻愣愣的,他就這麼傻,存心不讓老人家留下來陪他……老淚淌下。

     “陳奶奶……”寇冰樹反扣着老人家,兩道易感的淚柱噴了出來,她一哭,馬上引起了連環效應,一票離情老淚忍了很久的社區居民跟着淚如泉湧。

     “小樹兒,你冷靜點聽老太婆說。

    ”陳奶奶将淚眼迷離的寇冰樹拉離了噪音區,等她不那麼激動了,才歎道: “袁袁和他媽媽相處的情況不融洽,這是老太婆唯一的挂心了。

    老太婆不偏袒誰,但是要說句公道話。

    當年思佳與初戀情人重逢,死灰複燃,是老袁堅決不讓思佳把袁袁帶走。

    思佳她選擇了那個姓白的初戀情人,是做絕了,可是年紀輕輕就守寡的女人有她不為外人道的辛酸。

    當年民智未開,咱們的社會對處境凄涼的單親媽媽不給同情的,思佳又為所欲為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