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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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種感覺,我好象曾經有過這樣的情形──究竟怎麼回事?" 徐少康沉默地看她一會兒。

    但澄死後,楊舞的确有過短暫的"失憶"情況發生。

    那時她也是像現在這樣,無法解釋她生活某段時間的空白落差。

    事實上,在楊舞剛失蹤時,他發現他自己的記憶也有過短暫時日的空白,想不起發生什麼事,讓他不禁懷疑。

    不過,他畢竟理性務實,和心理醫師談過之後,他相信是他工作疲累,壓力太大所緻,便将那件事拋在腦後。

     "楊舞,"他試着厘清混亂的思緒,說:"妳的背心有個很深的傷痕,醫生說,妳曾經受過相當嚴重的傷。

    這不是小事,妳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嗎?" "難怪我總覺得背部有種疼痛的感覺。

    "楊舞苦笑一下,搖頭說:"我不知道,我真的──"她搖頭又搖頭。

    "隻是……" "隻是什麼?"徐少康追問。

     "在我意識昏沉混亂那段期間,耳邊一直有着波浪的聲響,感覺有股力量在推我,身體覺得很累。

    還有──"她頓一下,皺眉思索。

    "還有……我覺得好象被卷在什麼當中,又好象飄浮着……很難形容。

    四周的感覺很激烈──" "什麼叫『激烈』?"徐少康插嘴問道。

     楊舞搖頭,眉頭皺得更緊。

    "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那種感覺。

    我覺得像被卷在什麼當中,卻又碰觸不到任何東西,不斷有種灼亮、缤紛以及鮮豔的激光感混淆雜亂的閃逝過去──不,綿延過去──" "妳是說,妳看到明亮缤紛的色彩嗎?" "不,"楊舞又搖頭。

    "不是看到,而是一種感覺……" 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像某些超自然的經驗現象。

    徐少康想想,企圖沖淡凝重的氣氛,玩笑說: "聽妳這麼說,倒好象科幻小說或電影裡頭演的『時光隧道』,以超光速穿梭在過去和未來──"說到這裡,他猛然停住,心中極不防突出一個解釋不出為什麼的疙瘩。

     楊舞覺得更混亂。

    擺在眼前,有太多的事情無法解釋。

    她莫名其妙地失蹤快一年,還有她被發現時身上穿的奇怪的衣服── "少康──"她開口想提,又猶豫着。

     "什麼事?"徐少康問。

     "沒什麼。

    "她想想還是搖頭。

    事情已經夠複雜夠亂了,她不想将它攪和得更亂。

     徐少康拍拍她的肩膀,企圖化解她的不安,安慰她說:"既然想不起來,那就算了,别太勉強自己。

    我想是因為但澄的死帶給妳太大的沖擊。

    不過,幸好妳一切健康平安,别再胡思亂想了。

    " 楊舞蹙眉說:"我很想相信這個解釋,少康。

    但你知道,這個原因根本不通。

    這當中一定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她眉頭蹙得更緊,時而搖頭,思索出一額冷汗。

     "楊舞!"徐少康扳住她肩膀,提高聲調,說:"算了!妳這樣折磨自己又何必!把它忘了,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他心中有些疑惑,原希望她能想出什麼,畢竟她失蹤了快一年。

    但看她那困擾的模樣,他倒甯願她就這樣算了。

     "可是……"楊舞眉頭更加深鎖。

    她并不想将事情攪和得更亂,隻是,她心中無法釋懷。

     "聽我說,楊舞。

    "徐少康說:"在妳失蹤不久那段期間,其實我自己也曾有過短暫記憶混亂空白的時刻,老是覺得很累,但每次回想就劇烈頭痛。

    但我相信,我的情形就跟妳一樣,但澄突然意外死亡帶來的沖擊太大了,加上工作壓力和勞累所緻。

    聽我的話,别再胡思亂想了。

    " "可是──楊舞還是覺得無法釋懷,語氣卻顯得微弱,像在否定什麼,搖了搖頭。

     徐少康靜看她一會兒,沉吟許久。

     對于楊舞的失蹤,他想,楊舞一定跟他一樣,心中有許多疑惑。

    他擔心的是,這段期間她不知發生過什麼事,怕在不知情下,又會有危險發生。

    此外,他也擔心,一味将這件事淡化,使楊舞将來的生活、甚至精神産生困擾。

     "楊舞,"他考慮一會兒後,說:"我認識一位心理醫生,專業素養和為人都相當不錯,妳要不要跟他談一談?" "心理醫生?"楊舞愕愣一下,顯得相當意外。

     "妳别誤會,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

    "楊舞打斷徐少康的解釋。

    "讓我考慮一下。

    " "嗯。

    "徐少康低眼注視她,帶着關切。

    "如果妳不願意,就别勉強。

    懂嗎?還有,有什麼事,妳盡量找我,對我不必那麼見外。

    " 楊舞點個頭,說:"謝謝你,少康。

    " 徐少康溫和地笑一下,拍拍楊舞的肩膀。

    楊舞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安靜坐着。

     生活中有很多事,不盡有合理的解釋,然而日子還是要如常的繼續。

    一切隻是平淡的繼續下去吧。

     ***** "喂,是我。

    "希恩潘将話筒夾在腮旁,一邊脫掉身上窄小可笑的粗布襯衫。

     "希恩潘先生!"電話那頭的人叫起來。

    "您在哪裡?我馬上過去接您!" "我在──"希恩潘習慣要下令吩咐,臨時頓住。

    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所在是哪裡。

    他改口說:"不必了,羅斯林有聯絡嗎?" "羅斯林先生已趕到這裡。

    您兩天沒有聯絡,我們緊急通知羅斯林先生,他馬上就趕來了。

    " "他現在人呢?把他找來,我有事跟他談。

    " "是。

    羅斯林先生現在人就在飯店裡,我馬上去通知他。

    "那人必恭必敬的回答。

     希恩潘将話筒丢到一旁,從容換好了衣服,才重新拿起電話。

     "喂,希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