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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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

    當時情況緊急,且情非得已,她并無意窺伺他的身體,所以也并不覺得羞澀。

    但在他不友善的瞪視下,她期期艾艾地無法解釋出口。

     "你們這些人──妳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激嗎?"希恩潘眼神越陰冷。

    他整個計畫都被延誤了。

    不僅如此,還受了傷。

    這一切,都是拜這個女孩所賜! "我沒有這個意思。

    "楊舞被他逼得後退一步。

    她沒有邀功的意思,卻也沒有想到希恩潘會如此不友善。

    "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

    算我多此一舉,反正你已經醒了,要走随時可以走,我不會死皮賴臉留你的。

    "說到最後,語氣帶了一點諷刺。

     希恩潘的綠眼珠閃了一下,像貓眼一樣收縮起來。

     "妳也知道自己多事!"他的态度很冷淡不屑。

    "我的車子呢?還有手提電話?因為妳,不知耽誤了我多少事。

    " "我不知道。

    也許被拖吊走了。

    "當時情況那麼亂,她哪顧得了那麼多。

     "拖吊走了?什麼意思?" 楊舞雙手一攤,就是那個意思。

     "你可以用我的電話聯絡,或者,我可以幫你問問看──" "不必了!"希恩潘繃着臉,聲音硬得像石頭。

    "妳這個白癡!"掉頭往房間走去。

     "喂!"楊舞忍不住叫說:"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那晚你差點撞到我,你絲毫沒有歉意不說;我好心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激,态度還這麼惡劣!你這個人,懂得什麼叫禮貌嗎?" 希恩潘霍然回頭,逼向楊舞,傲慢說:"說來說去,妳原來是要我感激。

    " "我不是……"楊舞微紅臉,被希恩潘質疑得嗫嚅起來。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隻是……" 話沒說完,門鈴響了起來。

    希恩潘冷冷掃她一眼,随即掉頭走進去。

    楊舞呼口氣,才走過去打開門。

     "少康──"是徐少康。

    但看到他身旁的胡玉頻,楊舞楞了一下。

     "我打了幾次電話都沒人接,不放心,過來看看。

    妳沒事吧?"徐少康說道。

     "我很好。

    "楊舞微微一笑,丢開剛才的不愉快。

     "對了,這是我的同事胡玉頻小姐。

    "徐少康輕描淡寫介紹胡玉頻。

     楊舞對胡玉頻點個頭。

    胡玉頻堆起笑說:"妳好,楊小姐,久仰大名了。

    不好意思,不請自來。

    常聽少康提起他可愛的楊妹妹,我不禁也想認識。

    "簡單幾句話,既玩笑的調侃徐少康,也暗中點出他們不隻尋常的關系。

     楊舞一下就聽出胡玉頻的言外之意。

    她看看徐少康,說:"少康人很好,時常幫助我,我一直很感激。

    一直給他添麻煩,我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 徐少康開口想說什麼,胡玉頻搶着說:"妳不用在意那麼多,也别把那些小事放在心上,隻要是妳的事,少康都很樂意幫忙的。

    再說,他不關心妳,要關心誰啊!是不是啊,少康?" 徐少康有些尴尬,暗暗皺眉。

    他不理胡玉頻的調侃,轉開話題,對楊舞說: "這些天身體情況怎麼樣?還會覺得昏沉嗎?" "不會了。

    不過……"楊舞搖頭,下意識頓了一下,欲言又止地,不知該如何說起。

     徐少康會錯意,以為她顧忌胡玉頻。

    他原本就打算和楊舞私下談,沒想到胡玉頻硬要跟來。

    他沒多加考慮,轉向胡玉頻說: "不好意思,玉頻,我有些事想和楊舞談,請妳先回去好嗎?" 胡玉頻先是楞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

     "也好。

    "她很快說:"我想我在這裡大概也妨礙你們談話了。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雖然徐少康沒有那個意思,但她想徐少康還是把她當個外人。

     "胡小姐──"楊舞反覺得過意不去。

    她并沒有趕胡玉頻離開的意思。

     "沒關系。

    "胡玉頻擺個手,一副不以為意。

     盡管她表現得不在乎,很幹脆就走開,楊舞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說:"這樣好嗎?少康,對胡小姐會不會了──" "妳不必擔心這個。

    "徐少康打斷她的話。

    "再說,我有些事想和妳談,她不在還是比較好。

    " 有一會兒楊舞都沒說話。

    她大概知道徐少康要談什麼。

     "妳最近情況真的都還好?别瞞我。

    "徐少康說。

     "真的沒事了,一切都沒問題,你不必擔心。

    不過……" "不過怎麼樣?" 楊舞搖搖頭,像是不知怎麼說明。

    猶豫一會兒才說: "你先告訴我,今天是幾月幾日?" "七月七日。

    "徐少康目不轉睛盯着她。

     "是嗎?七月七号……"楊舞點點頭,喃喃地,頹坐下來,有些失神的模樣。

    "果然沒錯,是七月七日……" "楊舞──"徐少康開口想說些什麼,楊舞蓦然擡頭,望着徐少康,沒頭沒腦說: "他們隻告訴我,我昏睡了幾天,可是我不知道竟然已經過了快一年。

    怎麼會!我怎麼──到底怎麼回事?少康?" 徐少康屏住氣,小心地問:"妳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完全想不起來嗎?" 楊舞沮喪地搖頭。

     徐少康走過去,坐在她身旁,口氣放緩,說:"辦完但澄的後事沒多久,妳突然就失了蹤。

    我到處找不到妳,也打聽不到妳的消息,直到前些日子,忽然接到療養院的通知。

    這一段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妳真的完全想不起來嗎?" 楊舞蹙蹙眉,還是搖頭。

    "我隻記得我們将但澄的骨灰撒到海裡,然後──然後──"她心中忽然被什麼揪住,閃過一些零碎的光片。

    慌忙地抓住徐少康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