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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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于抗拒,他那溫熱的唇與舌似有無盡魔力,不斷蠱惑着她,要她放棄防衛,與他一同遨遊兩情相悅的歡情中。

     她——投降了,暈眩昏沉的腦子,再也記不起曾有的堅持,漸漸沉淪于他所編織的纏綿歡愛…… 察覺她的軟化,他放輕力道,原本粗暴的需索頓時轉變成溫柔的愛撫,一遍又一遍,似乎想借由蜜意般的柔情,傳遞他滿腔的憐惜、呵疼,以及深情。

     筠庭輕吟一聲,低斂的眼望進他異常溫柔的黑眸深處,那顯而易見的柔情教她芳心如醉。

    她不由閉上眼,溫馴地回應着他,争執、顧忌、憤怨,甚至令她心煩不已的“任務”,此刻全變得好遙遠模糊,她隻想順從心靈深處最真實的聲音——她渴望他親昵的撫觸。

     柔軟的觸感,一如上回的甜蜜,他愈吻愈深入,濁熱的呼吸,擾亂了彼此的心跳,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他是這麼熱切地期盼重溫與她共有的美好回憶,如果他夠誠實,就應該承認打一開始,筠庭就已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她對他而言,一直有着不僅止于下屬的特别意義,或許他早該承認琬凝所說的話——他是愛她的。

     良久,他結束這令人意亂情迷的熱吻,卻舍不得放開她,以僅僅一寸之遙的距離深深凝視着她,深邃的黑眸中猶有未退的情潮。

     “筠——” “放開我!”理智瞬間湧回腦海,筠庭倏地推開他,步履淩亂地驚退了幾步,一臉的慌亂和無措,“你……你怎麼可以……可以……”她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惱怒與氣憤,使她細緻的容顔绯紅一片。

     他當然不會說什麼“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之類的道歉詞,事實上他當時雖然氣瘋了,卻不後悔沖動地吻了她,他清楚地知道,他渴望擁有她的一切。

     “筠庭,”他一跨步,拉近彼此的距離,試着讓她明白他的心意,“我——” 反射性地,筠庭想也不想,冷不防地揚手揮向他,清脆的巴掌聲在冷寂的黑夜中響起,顯得格外尖銳刺耳,俊挺出色的面容瞬時浮現清晰的五指印。

     “你卑鄙!”筠庭羞忿交織地怒罵,眼底浮起屈辱的淚光。

     趙毅翔僵立原地,血色一點一滴白臉上消退。

    一句“卑鄙”,澆息了他熱切的情意,凍結了他欲出口的真情告白。

     “卑鄙!”他悲哀而諷刺地重複着,輕輕逸出一絲酸楚的苦笑,“這就是你對我的觀感?” 怒火狂熾的筠庭,不曾注意到他眼底所凝聚的痛楚光芒,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悲憤情緒中,不知情的她,将他的情不自禁誤解成輕薄的戲弄。

     噢,該死的男人,他怎能如此待她! 明知道初識之時,他便已将她歸類成放浪随便的女人,為何她還要再次沉溺于他撒下的柔情網中一錯再錯?原以為這段日子的相處該讓他多少都有一點了解她,沒想到她仍無法赢得他絲毫的尊重,在他眼中,她依舊是那個可以任男人上下其手的随便女子?這想法傷透了她的心。

     她噙着淚,悲憤莫名地大吼:“趙毅翔!你……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樣的女人?如果今天你對我有一絲一毫的尊重,我相信你不會對我這麼放肆。

    我……見鬼的!我幹嗎要忍受你一次又一次的無禮對待?就因為你是我的上司,又湊巧曾幫我化解危機,所以我就活該任你為所欲為?”在他眼中,她難道就這麼低賤?在傷心失望的沖擊之下,她口不擇言地說,“你好可惡、好卑劣、好下流、好……混賬透頂!” 趙毅翔的反應出奇地平靜,他默默承受着她一字字毫不留情的殘酷控訴,一顆心卻早已被她的話傷得鮮血淋漓、支離破碎了,萬念俱灰的他,再也無意去解釋什麼,反正她也不會在乎、不會相信,他又何苦做多餘而愚蠢的解釋? 幽冷的眸子深沉地凝望着她,“在你心中,我就這麼不堪?”他悲涼而自嘲地問。

     “不然你還期望我怎麼想?” 在他心裡明明想着唐琬凝,并口口聲聲說無法對唐琬凝忘情的時候,居然還能熱情如火地吻着她,這難道就是他的愛?“如果這就是你對愛情诠釋的方式,原諒我無法苟同。

    ”那麼,他又将她當成了什麼?唐琬凝的代替品?一個可以随意玩弄,卻不必付出半點真心的廉價代替品? 噢,該死的渾蛋!他怎能如此羞辱她? “你——厭惡我的碰觸?”他艱澀地問,眼底浮起了痛楚。

     是否就因為她不曾對他存有感情,所以他的碰觸讓她覺得被侵犯了,同時也排斥他們之間的親密接觸,更無法苟同他愛她卻不尊重她的行為,是這樣的嗎? “接受我——對你而言真是這麼勉強而困難?”他心灰意冷地問。

     筠庭強迫自己忽略他那仿若受傷的眸子所帶給她的錐心之痛,面無表情地說:“或許我該感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可惜我無法接受這種荒謬而又可笑至極的關系。

    ”她是該受寵若驚,并痛哭流涕地感激他的垂憐,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