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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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電話中聽沈畫說了她腳崴得很重,看到後仍吃了一驚,建議馬上去醫院拍片,确定有沒有骨折。

     出租車在四環上走,路邊是各色花樹,桃、杏、梅、蘭……粉白紅紫交織,陣風吹起花瓣紛飛,花雨中,一輛保時捷卡宴擦身駛過,在前方變道,再變道,駛進左車道,魚兒遊水般輕盈靈活。

     “既然穿了高跟鞋,就該打車,這下子好,出師未捷身先死!” 小可在耳邊嘟囔,沈畫顧不上說話,她正在看保時捷車主。

    車主是年輕女孩兒,從一閃而過的側臉看,長得不錯,不知正面看怎麼樣。

    前方紅燈,左車道的保時捷先停,沈畫所乘車又往前走了一段得以走到保時捷右前方,令她如願看到了保時捷車主的正面。

    正面看也好,隻下颌偏寬,給那臉平添出男性的剛毅。

    全不似沈畫的臉,從颌開始兩條柔和曲線向下、向裡收,直收出一個細而不尖的小巧下巴,嬌滴滴的圓潤。

    昨天到今天,沈畫不論走在北京的哪裡,不論步行還是乘車,收獲注目禮無數。

    出租車拐彎,保時捷消失,沈畫方才對小可說: “你以為我不想打車呀!我還想買保時捷,買私人飛機私人遊艇,錢呢?” 小可點點頭,停了會兒又道:“哎你說,職業女性為什麼非要穿高跟兒?” “為不矮男人一頭呗!” “這是對女性的摧殘,跟過去讓女人裹小腳一樣性質!我偏不穿高跟兒,這輩子我還就平底兒了我!” “你當然可以說‘偏不’了,成功的爸爸成功的老公,有一樣就夠。

    ”沈畫笑了笑,“我一樣沒有。

    ” 語調平和難掩失落,小可禁不住扭過頭看:側畔那臉精緻完美,該怎樣就怎樣了,大眼睛長睫毛高鼻梁飽滿的唇,皮膚細膩得看不到毛孔。

    她由衷道:“畫姐,爸爸你選不了,老公你可以選啊,你這麼漂亮,肯定搶手!” “這也是我堅持來北京的重要原因,‘牛股’男生北京多。

    ”此時,這是沈畫的實話、心聲,發自肺腑。

     沈畫沒骨折,軟組織扭傷,醫生給開了“奇正藏藥”。

    見問題不大,小可送她上了出租自己沒走。

    已經在醫院了,快中午了,不如去科裡找爸爸一塊兒吃午飯,順便聊聊,她現在心情糟糕透了。

     鄧文宣有手術,小可坐他辦公室等,中午過了手術還沒結束,幾點結束不知道。

    小可從辦公室書櫥下層取出擱在那兒的食品袋,吃着等,現在的她有的是時間。

     塑料食品袋裡是各種女孩兒愛吃的小包裝零食:小核桃仁、臭豆腐幹、蜜麻花、鹵鴨舌……家裡頭小到針線大到汽車,一律惠涓做主惠涓買,隻這些,鄧文宣買。

     早年間,家在兩居的舊房子時,從初中開始功課緊時,小可晚上常來鄧文宣辦公室用功。

    她看書寫作業,鄧文宣坐她對面看書寫論文,惠涓在家做家務看電視。

    舊房子不僅小,隔音也差,小可和鄧文宣隻要有一個人在家,惠涓就不能開電視。

    十二三歲的孩子正長身體,常常剛吃飽飯沒多久就餓,從那時起,鄧文宣養成了在辦公室放零食的習慣。

    一個大男人大專家,親自跑到超市站在食品櫃前,不厭其煩地為女兒挑啊揀啊。

    後來家裡有了大房子,再後來小可上了大學,但有事沒事地,女兒仍愛往父親辦公室跑,父親辦公室放零食的習慣也就随之保留了下來。

     鄧文宣手術回來,看小可在屋裡,一怔: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心當即下沉。

    自女兒去了南實證券,随着她每天下班後的情緒,鄧文宣的心如坐過山車般忽高忽低;她高他高,她低他低。

     面試成功那天她從南實證券直接跑來辦公室等他,他下班後,父女二人去外面吃了頓麻辣燙慶賀。

    一晚上都是女兒在說,情緒高昂高亢,咬牙切齒賭咒發誓:絕不能辜負陳總信任!沖這份信任她也得好好幹!最後甚至幻想,陳總落難了,她如何不離不棄傾盡全力幫助拯救……說到這兒突然想起什麼叮囑他道:“哎爸,陳總萬一生病了什麼的,您一定要幫忙找人啊!”鄧文宣笑着點頭:“一定!你爸也就這點能耐了!”那個晚上,鄧文宣心情舒爽如萬裡晴空。

    望着女兒他想,看來這丫頭沒問題了!學習上她從未讓他們操過心,性格安靜、天資聰穎,具備這兩條足以取得好的學習成績,中國學生學習好等于一切好,但在工作中職場上就不一定了,她偏内向,偏單純。

    現在看來,開端不錯。

     昨天惠涓走後他去了醫院,處理完急症病人回辦公室,看小可等在屋裡。

    她跟他說了她的“紮手事件”,他帶她去護士站處理傷口。

    傷口很小,但很深,被鈍物紮進,可以想象當時得有多疼。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