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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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璋雲,你不懂嗎?我不配……別這樣……” “別……我不要……” “不要……啊……” “嗄……” ※※※ “是你誘惑我的。

    ”費璋雲輕輕打了個哈欠,懷裡瘦弱的身子緊緊貼着他的。

    在她未醒前,白色的毛毯小心地圍蓋着她。

    她的身子一向冰涼,很難得溫熱起來,現在可不一樣了,保證從發根到腳趾頭全是染成熱呼呼的粉紅色。

     他的眉輕揚起來,見埋在胸壑裡的臉蛋仍然沒離開的意思。

    事實上,韋旭日一醒來,就紅着臉拚命拉着毛毯想包住自己的身體離開他——會讓她得逞嗎?才怪。

    輕輕一扯毛毯,蒲柳似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投懷送抱”,隻得将紅咚咚的臉埋在他的胸前。

     “我本來不打算餓狼撲虎的,但在一個男人面前,女人脫衣隻代表一種含意。

    ”他輕佻地自言。

     “不……我沒那意思的……你明知道的……”韋旭日抗議。

    終于擡起熱辣的臉蛋,見到他含笑的臉,一時傻呆。

     才一個夜晚的時間,他似乎變了。

    黑鴉似的發略嫌淩亂,頑皮的瀏海垂在飽滿的前額,帶笑的眼、帶笑的眉,連嘴也在咧笑着。

     他——看起來好輕松,像九年前的璋雲。

    年少而輕狂。

     韋旭日摸摸自己的臉。

    她呢?再怎麼樣,也不能恢複以往的花希裴了。

     “二十四歲的旭日。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帶來一股生氣。

    “知道我為什麼确定你就是希裴嗎?從那次野餐後,我發現你接近我的理由全是謊言。

    我花了一番心思查你的背景,從醫院的電腦連線網路開始,八年前你出事的地點附近沒有一家醫院收到炸傷的病患,但你的身上的确有傷,無法可想之餘,我逐年前後推,卻發現九年前一家醫院收到嚴重炸傷的病患,家屬是湯定桀。

    一年後轉至英國定桀服務的醫院。

    我開始懷疑你就是希裴的可能性,小李在英國調查的結果的确證實你就是希裴,但在此之前,有一個更有力的證據。

    ”他執起她的手,輕啄她柔白的掌心,瞬間柔白化為淡淡粉紅色。

    他低語:“我的希裴。

    ” “我不想認你的。

    ”韋旭日淚眼矇矓的。

    “我真的不想認你的。

    可是我熬不住思念之情,我隻是想見見你,隻要見見你。

    能守着你幾天,我就滿足了……” “你的思念之情?我的呢?定桀沒說我過的日子嗎?” “有,有,他都說了。

    我都小心地藏在心裡頭。

    ”韋旭日急切地證明。

    “從我開始有知覺後,他幾乎一有你的消息就告訴我,我……那時候還不能言語,隻能用聽的,可是我真的用心地聽着他說有關你的每一句話。

    我沒想到你會為我殺人,我……內疚……” “夠了,夠了!”他緊緊摟住她的身子。

    “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提過去,隻看未來。

    聽到了嗎?” “未來?” “五十年的承諾,還記得嗎?”他的嘴角揚起。

     “承諾……”她畏縮了下。

     “在我知道你的乳房沒想像中的平坦後,沒理由放棄五十年的承諾。

    ” 韋旭日的臉火辣,強烈意識到她的身子貼着他健壯的身軀。

     “我……我要起來。

    ” “五十年的承諾。

    ”摟着她的手臂不規矩地沿着她的背往下移。

     “我要想想……” “你可以慢慢想。

    在這張床上。

    ”他的笑容可掬,隐含着邪惡。

     “臭章魚……嗄,別……”她輕叫一聲,粉頰酡紅,想拍開他的手,偏又教他緊緊摟住。

     “五十年。

    ”他低語,黑眸深沉如謎。

    “五十年對你而言,真這麼困難?” “我……我的心髒……” “可以的。

    隻要開刀,就能活下去。

    ”他灼灼望着她。

    “我不強迫你,但我要讓你知道,我,費璋雲的命掌握在你的手裡,一次的失去讓我度過九年的行屍走肉,再一次失去韋旭日,我不敢保證你會不會成了殺死費璋雲的劊子手。

    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死,他死;她活,他活。

     這就是他以費墇雲的身分來表示對她的情意。

    韋旭日的眼刺痛着,像是淚泉又要湧井而出。

     “我答應,我答應!不論如何,我一定會活過五十年,一定會的。

    ”她熱淚盈眶。

    “隻要費璋雲活着的一天,我韋旭日一定陪着他。

    ” 費璋雲閉上眼,緊緊摟了摟她,将躺在她胸前的假鑽卸下來,改套在她的手指上。

     “從現在起,我,費璋雲娶定二十四歲的韋旭日。

    戒指敢拿下來,就挨三十大闆。

    ”他咬着她的耳垂。

     “別——”她的臉紅咚咚的,雙掌頂着他寬闊的胸。

    “天亮了……” 費璋雲一怔。

    忽然,他跳下床,套上長褲。

     他打開落地窗,小心用毛毯裡好她的身子,輕易抱起她來。

     “啊?”一眨眼,發現他們坐在藤椅上。

     費璋雲抱着她的身子,注視緩緩昇起的太陽,開口道: “半夜,我常常驚醒,醒了就再也睡不下去,睜眼到天亮。

    想着什麼時候,我它底下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是的,重新開始。

    ”隻要他解決所有的仇、所有的恨。

    “旭日,你願意重新開始嗎?”他凝望着她。

     “嗯。

    ”她用力地點頭。

    枕在他的肩上,望着大地逐漸滋亮了起來。

     新的開始,五十年的承諾,以及—— 旭日,東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