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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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輕輕拂過。

     “咿……嗄……呣?”韋旭目的雙頰酡紅着,坐在陽台上,嘴裡不時發出“驚歎聲”。

     “看什麼看到忘我?”費璋雲走至她身後,輕輕抽出她翻閱的書。

    原以為書面是駭人流血的恐怖畫面,倒沒想到是一排娟秀的字體。

     “《李氏出嫁記》?”這值得她一下午沉醉在裡頭,不時發出吱吱啊啊的聲音? 韋旭日仰起紅咚咚的臉。

    “還給我,那……不是你能看的啦。

    ” “我不能看?”他揚起眉,翻開那本書。

    頭幾頁寫着李氏生平,後而贅述她出嫁的經過。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他不能看嗎? “璋雲,還給我啦!”韋旭日從藤椅上爬起來,黏在他身上。

     着急的神色讓他打消還她書的念頭,反而一頁一頁翻下去看。

     “‘李氏馭夫術’?”他輕笑地念着其中一章的名目。

    翻下去,愈翻……愈火熱,文內淨是與夫閨房樂;除此外,還有“李氏追郎術”,內文描述倒追夫婿的各式招數。

     “‘霸王硬上弓’?‘美人計’?‘無中生有’?”各類招數混雜着,連三十六計也搬上擡面。

    “小李給你看這種東西?” “我…:沒想到裡頭寫的會是這類……”韋旭日吞吞吐吐地小聲說。

    她是佩服極了李氏敢愛敢做的個性。

    霸王硬上弓?她想都沒想過呢!如果她敢嘗試的話,他會嚇到嗎?或者,會因為嚇壞他而把醫院那些話全數收回? “我倒是挺期侍的。

    ” “啊?”她擡起頭。

     “既然我說過,再吻你就不僅止于你的唇。

    ”他的手指撫過她的唇,低笑。

    “我當然希望你能主動些。

    ” 韋旭日紅起臉。

    現在的他們算不算是真的情人? 一定算的。

    已經過了三個月,他沒提起當初定約的事,也沒讨回錄音帶,他是真的喜歡上她,否則為什麼要求婚呢? 她是這麼地想守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可是,她還有那麼多的事要做,剩下的時間卻是屈指可數,如果她願意賭一賭,賭自己的生命…… “一塊錢買你現在想的事。

    ” “我想待在你身邊……好想好想。

    ”眼眶裡浮起霧氣。

    即使是現在雙手輕貼着他的胸膛,也能感到淡淡的幸福。

    這種幸福——還能持續多久? “你想待多久?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他輕輕挑起眉,有意無意地逼她許下承諾。

     “我……” “五十年對你而言很困難?” “璋雲……”為什麼要逼她? “我曾愛過一個女孩。

    ”費璋雲忽然啟口,黑鴉似的眼直勾勾地望入她的。

    “她很年輕;因為年輕,所以純真。

    她曾以為這世上沒有壞到骨子裡的人類,但她錯得離譜。

    我曾許下允諾,這一生隻要她,然而她死了。

    我不打算把我的求婚浪費在一個無法與我共偕白首的女人身上,你懂嗎?” “我……懂。

    ”這是他首次剖析對花希裴的感情。

    他的眼神堅定而無眷戀、他的神色自然而無虛假,然而……然而韋旭日覺得有所不對勁。

     是的,有地方不對勁。

     “可是…:花希裴呢?在湯宅裡的那個花希裴呢?你……沒有動心?”對一個曾經愛得刻骨銘心的男人而言,他的反應的确太過冷淡。

    甚至,瞧不出他們有過“曾經”的戀情。

     “動心?”他的唇冷笑。

    “對一個沒有愛過的女人?恐怕我還沒濫情到這種地步。

    ” 韋旭日愈聽愈迷惑、愈聽愈……怪異。

     他真的知道真相了嗎? “湯宅裡太多是是非非,這裡頭的罪惡沉澱九年而無人制裁。

    我不知道能不能原諒過去這屋裡每一項罪惡的勾當,但是,我無法容許有人想置你于死地的念頭。

    ”他輕撫着她的臉頰,堅定說。

     “你知道是誰下毒了,是不是?” 他但笑不語。

    笑容是冷的,看她的眼卻是溫暖的。

     為什麼她有個預感,他知道了所有的祕密呢? 為什麼要知道?為什麼要知道? 他們永遠不會傷害他的,不會的。

     ※※※ “費璋雲,你好狠!”刺耳的聲音驚醒睡夢中的韋旭日。

     她不安地動了動身子,往身下溫暖的軀殼靠去。

    忽然身子騰空起來,被抱至空蕩的藤椅。

    溫暖的軀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譏諷冷淡的聲音。

     “我們出去談。

    ” “怕吵醒你的旭日?” “如果你謂查過我,就該知道惹惱我,于你并無好處。

    ”聲音更形冷漠。

     一片靜默,腳步聲漸漸遠離。

     有人拿起毛毯小心包裡住韋旭日孱弱的身子,輕撫了撫她的瀏海,随即跟着走出去。

    門輕巧地關上。

     韋旭日動了動睫毛,睜開睏盹的眼。

     下午跟璋雲聊累了,不,應該說是被他逼承諾逼累了,就跟着他一塊擠在藤椅上沉入夢鄉。

     現在呢?她坐起身子,從窗外望去淨是黑呼呼的夜色。

    璋雲呢?她揉了揉眼睛,穿上當初費璋雲救濟她的外套。

     “到哪裡去了呢?”她跳起來,響起先前天籟似的嗓音如潑婦似的刺耳。

     是那個花希裴。

     她快步走出房外,走了一趟二樓內側的臥房,沒半個人影。

    那是在書房喽?站在樓梯口往下望,書房的門緊閉着,門縫中卻洩出光線來。

     “你必須死。

    ”粗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韋旭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