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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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的。

    “不必理會我是誰,”那女人微笑。

    “你匆匆忙忙的棄出去是為什麼?”以玫皺起眉頭,這又關她什麼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以玫沉下睑。

    “别誤會,我絕對沒有惡意。

    ”那女人笑了。

    “今夜我專誠來聽你唱歌,看看你。

    ”“你為什麼要看我?你是誰?”以玫再問。

    那女人不答,隻是淡淡的笑。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誠意,”女人很會說話。

    “陳子莊會來接你,是不是?” 以玫簡直再難忍受,這女人什麼都知道。

     “如果你不說自己是誰,我就回後台了。

    ”以玫說。

     “莫恕——已經走了,你沒有追上他,是嗎?”女人的話鋒一轉。

     “你——你——”以玫心念電轉,她已知道這女人是誰,還有誰能知道莫恕、子莊得這麼清楚? “我是林雅竹。

    ”她終于說。

     “林——雅竹,”以玫竟是囗吃了。

    “你為什麼來找我?你和莫恕一起來的?” “不,我自己和朋友來的,”她指一指一張台子。

    “我很意外的看見了莫恕。

    ” “你知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裡?”以玫急切的問,像溺者抓到一根浮木。

     “我不知道。

    ”雅竹淡淡的。

    “但是我知道他為什麼離開。

    ” 以玫失望的不出聲。

     “他很傻,是不是?”雅竹又說。

     “我不知道他的心意,他有理由做他希望做的事。

    ”以玫說。

     “你以為他會不會快樂?”她問。

     “你該去問他。

    ”以玫說。

     “何小姐,若是——你愛他,為什麼不找他回來?”雅竹忽然說。

     “我——這是不可能的,”以玫紅了臉。

    “而且根本沒有人會告訴我他在哪裡。

    ” “你沒有先表現出找他的誠意。

    ”雅竹笑。

     以玫搖搖頭,再搖搖頭。

     “找他同來也無濟于事,子莊在他心中比我重要得多。

    ”以玫說。

     “傻丫頭,這根本是兩種不同的感情,怎能混為一談呢?”雅竹說。

     “你不明白,他好固執。

    ”以玫歎息。

     “我不明白?”雅竹笑得好特别。

    “我怎能不明白呢?何小姐,誠意最重要。

    ” 以玫臉又紅了,她幾乎忘了雅竹以前曾是莫恕的未婚妻,怎能不了解呢! “我——想順着他的意思去做。

    ”以玫說。

     “順着他的意思?嫁給子莊?”雅竹忍不住低嚷。

    “你愛子莊嗎?你會快樂嗎?” “我——不想莫恕難做。

    ”以玫垂下頭。

     “錯了,你在為難你們三個人,會是悲劇,”雅竹正色的說:“若你要嫁,世界上男人那麼多,何必一定是子莊?” 以玫心中一震,忽然間有些明白。

     是啊!她鑽進牛角尖了吧?何必在兩個男人狹小的感情中兜圈子?世界上男人那麼多,除了莫恕也未必一定是子莊!她開始了解雅竹的誠意。

     “我——明白了,”以玫透一口氣。

    “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話,真的謝謝你。

    ”“我希望你和他都快樂。

    ”雅竹笑了。

    “以前你們——”以玫想問,又再頓住。

    “我若說莫恕從未愛過我,你信嗎?”雅竹拍拍以玫的手,轉身去了。

    莫恕從未愛過雅竹?這話怎講? “林小姐——”以玫還想問。

    雅竹已走遠,已回到她朋友之間。

    莫恕從未愛過雅竹,會是真的嗎?可是因為雅竹的誠意不夠?誠意。

     已是半夜四點鐘,以玫仍在床上輾轉。

     她無法抹去莫恕站在夜總會一角的影于,他為什麼要來?又為什麼不肯見她呢?他——他既然走得那麼冷酷絕情,又何必回來看她? 想起莫恕,她心中就像一團火在燃燒,一團永難熄滅的火。

     她輕輕歎一口氣,坐了起來,為自己點燃一枝煙。

     莫恕走後,她碰見林雅竹,這會不會是種安排,或是真的巧合? 雅竹說莫恕未愛過她,可能嗎?沒愛過? 她又說“誠意”,難道以玫不曾有過誠意?她是指哪方面的誠意呢? 一枝香煙燒完,她煩躁的站起來,今夜大概她是無法入睡的了,莫恕——唉!她看見了莫恕。

     站在窗前,沉睡的九龍是安安靜靜的,莫恕會不會在另一個窗前思念她吧?這——是怎樣的一份感情? 雅竹的話分明是在鼓勵她,雅竹可是認為她還有希望?雅竹會了解莫恕比她更多些嗎? 或是——雅竹見過莫恕?在這段時間裡? 想到這裡,她心中的火燒得更熾,雅竹若是見過莫恕,必然知道莫恕的地址,她——她 再也抑止不了打電話找雅竹的沖動!雖然現在是半夜四點鐘,雖然她不知道雅竹的電話号碼。

     是啊!她不知道雅竹的電話号碼,她怎能找到她? 但是,她知道若自己不找雅竹問個明白,她一定會爆炸,真的。

     找雅竹,找雅竹,找雅竹——有了,先找到子莊,子莊或能知道雅竹的電話。

     再也考慮不了那麼多,以玫拿起電話就撥,她根本忘了現在的時間。

     電話響了好久、好久,才聽見子莊睡眼惺忪的聲音。

     “誰?哪一位?什麼事?”子莊一連串的。

    “現在是什麼時間,你知道嗎?” “我——子莊,是我,以玫。

    ”她呆怔一下,歉意浮了起來。

     “以玫——”子莊是真的醒了,叫了以玫的名字。

    “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 “不,沒有事,”以玫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冷靜一點。

    “我——睡不着,找你聊天。

    ” “好,好,我陪你聊天,”子莊對以玫千依百順,好得無以複加。

    “要不要立刻到你家?” “不必了!”以玫在考慮應該怎麼樣開口。

    她不愛子莊,卻也不願傷害他。

    “我們在電話裡聊好了!” “你——你有失眠的習慣嗎?”他問。

     “沒有,子莊,吵醒你真不好意思。

    ”她說。

     “沒關系,絕對沒關系,明天早上我不必回公司,可以大睡一覺。

    ”他在笑,很真誠的。

     “子莊,你和雅竹有來往嗎?林雅竹。

    ”她問。

     “林雅竹?沒有,為什麼問她?”子莊意外的。

     “我——有點事想找她。

    ”以玫硬著頭皮說。

     “什麼事?”子莊問。

     “嗯——她以前唱的一些老歌,我很喜歡,市面上差不多賣絕版了,我想跟她借套譜和歌詞。

    ”以玫勉強找了一個理由。

     “這——也不必找她,我可以替你在唱片公司找,”子莊熱心的。

    “就算找不到,我也可以替你寫套譜,歌詞是總有人知道的。

    ” “不——我喜歡聽她唱歌,我希望認識她,當面請教一些唱歌的問題。

    ”以玫說。

     “哦——好吧,我明天替你打聽一下,”他終于說:“找她想來不成問題。

    ” “明天——我希望盡快。

    ”她說。

     “你的個性真急,好,我明天一定最先辦這事。

    ”子莊笑了。

     他是完全不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