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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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我。

    ”影子隻回上一個字,緩慢摘下黑色面罩朝她走去。

     怕是夢,她的呼吸幾乎止住了。

     “黃、黃雀?”還不确定是他,但朱亭蘭的聲音已經哽咽了起來。

     天曉得,她這兩天隻要清醒的時候就忍不住想到他,腦中不斷閃過他的身影,也讓她不禁開始渴望他的出現。

    她清醒的時間太短了,時常精神不濟卻又睡不着,以至于恍恍惚惚有過幾次短暫的錯覺,讓她很難相信他真的會出現。

     雖隻有兩天而已,她卻像是在雪地裡待了一輩子,所以若他再不出現,她沒被餓死恐怕也要冷死了。

     那個陰森的老人每次來看她,隻會對她說一些莫名其妙、她聽也聽不懂的話,不管她怎麼央求請托,那老人就是不肯給她食物和保暖衣物。

     子背父債天經地義?她根本不僅老人這句話的意思。

     以他們朱家雄厚的财力背景和聲望,怎麼可能欠他錢不還? 所以老人嘛裡啪啦地咒罵,隻讓她懷疑老人可能有精神病,不然就是被害妄想症。

    當然她不敢向那老人回進些話,否則隻怕老人受到刺檄或是一時惱羞成怒,會火大得把她身上僅有的禦寒衣物——内衣褲給扒光了。

     冷不打緊,她還想保住最後的尊嚴。

     “是我。

    ”黃雀已在她面前屈膝蹲下,伸手撫着她冰冷的臉頰。

    他對于她衣着單薄的身子不敢正視,視線隻停留在她冷得刷白的臉龐上。

     看她一個原本天真單純的大小姐,被人弄成眼前這般可憐兮兮的狼狽模樣,雖然面無表情,但他的胸口卻燃起前所未有的憤怒之火。

     自己悲慘慣了,但他不認為這些是她這輩子該有的經曆。

     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本來就該有不同的命運,所以老天爺應有的不同标準,若不是這樣,他如何對天咆哮抱怨自己的命運,如何嘲弄人生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所以不是這樣的,老天不該這樣的。

     一扁嘴,朱亭蘭再也忍不住崩潰的情緒而仆簌簌地掉起眼淚,放聲大哭起來。

    确定不是在做夢,她整個人突然覺得無力,像顆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下去。

     她從沒想過自己見到他會如此開心!隻想緊緊地擁抱住他。

     “噓,别哭,待會兒引來壞人就不好了。

    ”黃雀輕輕拭去她滾燙的熱淚,傾身在她耳邊小聲地輕哄:“我來救你了,别怕。

    ” 莫名心疼的情緒在他冷漠的心底不斷蔓延。

     那些反應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并不想在此時多加排斥。

     雖止不住淚眼婆娑,但朱亭蘭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努力壓抑着自己的哭聲。

     一陣冷風從窗子的縫細竄入,讓衣着單薄的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過來。

    ”黃雀皺了一下眉,在解開她被綁的雙手後,立即敞開自己的胸懷。

     愣了一下,早就凍僵的她立即往前迎上,撲入他腳懷中取暖。

    貼在他溫熱的胸口上,她已無法顧及彼此親近的嗳昧姿勢,隻想汲取需要的溫暖。

     她一撲進自己的懷中,黃雀便将她整個人抱滿懷,也讓這個結實的擁抱幾乎密不通風。

     抖絕不已的她說不出話來,所以隻靜靜地任由她冰冷的手腳往自己身上鑽。

    就這樣靜悄悄地過了十幾分鐘,她總算覺得身子暖和了許多,不再從骨子裡發出寒顫。

     感覺不那麼冷了,她才緩緩擡起頭來,偷看着他的表情。

     黃雀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她微微漲紅了臉,倒是開始意識到彼此有多親密。

     “還冷嗎?”見她擡眸,黃雀輕聲問道。

     “好、好一點了。

    ”朱亭蘭紅着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在他懷中的感覺是如此溫暖美好,所以她不聽使喚的大腦在解除寒冷意識之後,竟然開始幻想若和他完全“結合”或許将有多麼幸福的滋味。

     老天,她簡直羞得無地自容。

     無論如何她得清醒一點,他不是喜歡她才對她這麼好的,她怎麼能夠自作多情呢?他好心借胸膛讓她取暖,她實在不應該胡思亂想,誤解人家的好意。

    都什麼時候了,她不該有心情在這做春夢。

     黃雀點頭表示了解,然後便脫下身上最保暖的那件衣服套在她身上,準備盡速帶她離開這個不宜久留的地方。

     若不是心疼她冷得直打哆嗦,他找到她就該馬上帶她走了。

     兩人從地上站起來後,黃雀朝她伸出手。

     她毫不猶豫便牢牢握住那隻手仿佛是她惟一依靠的手,而且在他松手之前絕不放開。

     這隻手讓她溫暖也讓她安心,可以提供她能量。

     但如果現下能泡個多氣騰騰的熱水澡,那也不錯就是了。

     啊!她已經忍不住開始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