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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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寂靜空蕩,兩個被留下把風的下屬已不見蹤影。

     一離開朱亭蘭被囚禁的房間,黃雀察覺了不對勁,立即将她護在身後。

     沒有他的指示,經他從數百個影子裡親自挑選出來,且已經跟随他十年,忠誠度絕對無庸質疑的玫瑰跟紫蘇,絕不可能擅自離開留守的崗位。

     動動鼻子,他嗅到一股麻醉藥留的淡淡餘味,因此陰郁的眸色立即一黯,不難猜測到已經發生了什麼事。

     玫瑰和紫蘇落人對方的手中了c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朱亭蘭因為他突地緊繃起來的反應而不安,所以在他身後緊緊拉着他的衣角,同時在左顧右盼中也嗅到異樣的氣氛。

     他的緊繃讓她更緊張。

     一定哪裡出錯了。

     黃雀銳利的眸光掃視着每個角落、保持着高度的警覺性,氣息陰森地低聲吐露出:“我的人被抓走了,小心黑暗裡的陷阱。

    ”依玫瑰和紫蘇的身手不可能輕易被擒,除非他們中了暗箭。

     既然對方是早有防備,等着把來救朱亭蘭的人當作甕中之鼈擒抓,顯然是朱毅德跟對方結下的梁子不小,所以這也絕非綁架勒索如此單純之事。

     從她被抓以來,朱家從來沒有收到任何要求贖金的聯絡,因此若對方要的不是錢,就是針對朱毅德本人了。

     “黃雀啊黃雀,不僅僅纡尊降貴當個女人的保镖,還親自出動來解救這個女人,會不會太糟蹋你的身份了?她情得你這麼做嗎?”在她說話之前,一道沙啞破嗓的聲音憑空冒了出來。

     “谷道,出來!”黃雀對着陰暗的角落裡喊道。

     佝偻老人拄着拐杖從暗處現身,布滿皺紋的老臉始終挂着陰險的笑容;跟在他身後的屬下,兩雙手各抓着被打中麻醉藥,早已昏迷不醒的玫瑰和紫蘇。

     “你想怎麼樣?”黃雀開門見山地問。

     照資料顯示,眼前看似年老的谷道其實隻有四十多歲,而且狡猾陰狠,不屬于任何門派,隻像鼠輩在黑道底下橫行;他在這一帶的地下組織中擁有他的影響力,所以之前他跟阙龍門也在各取所需的原則下,為利益而進行過不少交易。

     阙龍門和他之間非敵非友,始終保持不幹涉彼此的合作關系。

     對阙龍門來說,他是一隻狡猾、不能信任的老鼠,卻也是一隻還有利用價值的老鼠,因此阙龍門對他的所作作為都睜隻眼、閉隻眼,沒有必要絕不過問。

     谷道很清楚在交易之外,他跟阙龍門應該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同時也很清楚招惹阙龍門成員的下場。

     谷道太狡猾也太聰明,因此為求自保,他絕不可能在老虎的嘴上撥毛。

     除非,他跟朱毅德真有不共戴天之仇。

    i “想要回你的人,就把她留下。

    ”谷道勾起嘴角,細眯的眼眸卻一點笑意都沒有,而是聲音沙啞卻清楚地道:“這是我跟姓朱之間的恩怨,與阙龍門無關,希望你們不要多管閑事,還有轉告姓朱的,想要他女兒的命,除非他把自己送上門來。

    ” 跟谷道四目相交,黃雀清楚地看見他眼中絕不動搖的意念。

     “你不惜與阙龍門為敵?”黃雀還是不禁懷疑他的大膽妄為,因而冷聲提醒他。

     “我很不想,但希望不需要迫于無奈。

    ”谷道淡然一笑,空洞的眼眸在瞬間變得炯炯有神。

    “老實說,我的命不長了,不在意有多人想陪我前往陰曹地府。

    ” 要死他也要跟姓朱的同歸于盡,更不在乎拉朱亭蘭同行。

     谷道要他非做個選擇不可。

     冷冷地瞪着谷道的臉,黃雀頓時緘默無語。

     他和谷道都心知肚明,隻要他能舍下玫瑰和紫蘇的命,憑他的身手要救朱亭蘭一個人走并不是太困難的事。

     而谷道拿玫瑰和紫蘇的命要挾黃雀,更不打算跟他正面沖突,反倒是在賭他是否能舍下兩個忠心屬下的命。

     玫瑰跟紫蘇跟了他十年,是他一手栽培的幫手,他怎能用他們去換朱亭蘭的命呢。

     該死!他不能丢下屬下,亦不願把她交回谷道的手中。

     朱亭蘭被他反手緊抓着,雖看不見他的表猜,她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緊繃、随時要爆發的情緒,更看出眼前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

     既然黃雀如此為難,她又能做些什麼? 下唇都咬出血絲了卻不自覺,她隻是無奈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悲痛情緒。

     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