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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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對他的冒犯是一點掙紮的反應也沒有,反而緊緊捏住他的肩膀,任他肆虐她的唇。

     粗糙的大掌撫上她細膩的臉頰,指尖滑過她臉頰上的那道傷,松開她的唇轉而舔吮那道傷痕,心頭莫名地感到一陣刺痛。

    他看不見她的傷,但直覺這傷不輕,否則不會留下疤痕。

     她逃不過了……直到雙唇相觸的這一刻,裴夜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逃不了,那一份悸動以一股狂風暴雨的攻勢狠狠打進她心裡,那一道早已薄弱不堪的防護罩碎成一塊塊,再也折不回。

     不該是這樣的!他是裴月愛的人,她怎麼能夠在裴月死後勾引他?她這麼做是在傷害裴月啊!她怎麼能!? 但是……在四片唇瓣短暫分離的瞬間,她忍不住撥開地垂到前額的濕發、觸上那張冷硬的臉,拇指滑過因為狂吻她而顯得有點暗紅的薄唇;她恨自己的情不自禁,卻還是愚蠢得像隻撲火的蛾主動環上他的頸背,貼上他的唇,接連這一段意亂情迷。

     就這一次,即使他将她當做裴月也好,她心酸地想着。

    等手術過後,她會回美國做她該做的事,并且學着忘記他。

     蓮蓬頭的熱水仍持續不斷的冒出,裴夜的衣服早已濕透,然而熱水的溫度雖高,卻高不過兩人逐漸升高的溫度,及此刻在彼此心裡竄起的熱情。

     冷玦壓抑已久的欲望在此刻終于爆發,他雖看不見她,卻直覺地知道她也要他,他捧起她的臉,狂野地吻着,忍不住又來到她甜美的雙唇流連。

     這就是裴夜的味道。

    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樣,甚至更甜美, 他從沒像此刻這麼希望自己的眼睛看得見,他想看她美麗姣好的身軀。

     淚順着裴夜的臉龐滑下,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愛眼前這個霸道的男人啊!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随着他愈來愈急切的撫觸,她輕吟出聲: “冷玦、冷玦……” 愛過方知情字苦,醉後才道酒香濃——她不該來台灣找裴月的。

    在激情時,她無助地想着,淚也一直沒有停。

     Ron倚在醫院走廊的窗口,仰頭看着天空。

    噴!台灣的空氣真糟,每天晚上都看不見星星,搞什麼鬼! 回頭瞪了門闆上“頭等病房”四個大字一眼,他又回望烏漆抹黑的天空,搞什麼鬼!這麼晚了還不出來。

     “還在等門啊,守門員。

    ”J拖着被包紮橫置在胸前的左臂,用受傷較輕的右手動自己的輪椅滑到他面前。

    “等了這麼久的門的不累嗎?” “閉嘴!”這家夥,竟敢以下犯上調侃他!“滾回房去。

    ” “噴,怕你站得腳酸,我特地送輪椅給你耶。

    ”真是不識好人心。

    “我說Ron啊,你好歹也看在我舍身救你一命的份上對我客氣點嘛!” “做人家手下的,舍命救主子本來就是應該的。

    ” 敗給他了。

    把這種話講得這麼理所當然實在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隻能怪自己倒黴,碰到這種上司。

     J跳下輪椅,懶得跟他交戰。

    “坐不坐随便你,我先走了。

    ”還是先溜回洛杉肌打報告的好,相信雷特納先生對這份報告會很有興趣才是。

     “哦,對了。

    ”J突然想起一件事。

    “雷特納先生要我轉告你一件事。

    ”走之前氣氣他也爽。

     “快說!” 真煩人!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對裴夜小姐不要太逾越,分寸要拿捏好。

    ” “給我滾!”Ron氣得忘了自己還在醫院裡,這家夥愈來愈不曉得尊重他了肝馬上給我滾回洛杉礬!” J吐吐舌。

    “滾就滾。

    ” 走廊上再度隻剩Ron一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等的門終于從裡面被打開, “裴夜!”他走七前,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有似的,笑着迎向她。

    “你——”笑容斂回,Ron眯起眼審視她。

    “你怎麼了?”是他看錯了吧?他竟然看到她紅着眼睛。

     裴夜會哭!”他從來沒想過她哭。

    打自他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他從來沒有看見她流過一滿眼淚、如今地卻看到一個明顯的是哭紅了眼睛、紅了鼻頭的裴夜! 裴夜沒料到自己一出來會看到熟人,毫無預警地讓他看見自己的醜态,刹那間,她想不出有什麼活好說。

     這時的Ron反倒變得比她還未得沉靜,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她一回,“你和他——-”看她的模樣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會有這麼沖動的時候。

    ”記憶中的裴夜總是那麼的冷靜自持。

    感情這回事果然像額未定時的炸彈,讓人不知道它會何時引爆、引爆後又會造成什麼後果。

     “你——” Ron苦笑了一下,用手爬梳過自己的頭發歎口氣,攤開雙臂。

    “哭吧,難得你有想哭的時候,我不介意肩膀借你靠。

    ”他還是沒辦法對她兇。

    這樣也好,斷了他那一份亂七八糟、自己也理不出什麼個道理來的感情。

     這時候的她再也禁不住,脆弱地奔進他懷裡,将臉壓貼在他胸口。

     望向窗外,一輪明月亮潔的高挂天空。

     真諷刺。

    Ron抿嘴,酸澀地想着。

     “冷先生!請你冷靜一點!啊——-”頭等病房内,負責管冷玦更換繃帶的護士小姐躲在牆角,神色驚慌得幾乎要哭了出來.“拜托你冷靜一點,啊——”她蹲下身,躲過差一點就砸到自己的熱水瓶,眼淚已經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