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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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耶,童聖陽怎麼淨交些「畜牲」當朋友? 最神奇的是,他們就連行為‥‥都很畜牲。

     但是畜牲得很可愛。

     我把我的想法說給他聽,你猜他怎麼說? 「這樣才能襯托出我們靈長類的素質啊!」 像是要印證他的話一般,麥克風傳來高亢歌聲 「男人上吧上吧不是罪,嘗嘗闊别已久高潮的滋味,就算早洩也是一種經驗,不如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持久一回‥‥」 不要懷疑,這真的是「改良版」的「男人哭吧不是罪」。

     我覺得好丢臉,頭埋在童聖陽懷裡擡不起來,很怕等一下服務生會進來,把我們以妨害風化的罪名掃地出門。

     但是我所擔心的事并沒有發生,所以這群瘋子就在小小的包廂裡,完全不顧形象的嘶吼飙歌,我不是開玩笑的,這時候随便一個人經過,告訴他這裡頭每一個都是成績頂瓜瓜的大學生,絕對沒人會鳥你,搞不好還會叫你回家吃藥。

     歌飙累了,喉嚨也唱啞了,一群人才各自作鳥獸散。

     童聖陽送我回家時,已經快淩晨。

     我跳下後座,将他給穿的保暖外套脫下來還他。

     「晚了,自己騎車小心。

    」 「真舍不得放妳走。

    」他樓住我的腰,孩子似的把臉埋在我肩頭揉揉贈贈的。

     「難不成要十八相送啊?又不是梁祝。

    」 「可以啊,直接送進我家掌廚,再奉送一副冬暖夏涼的胸膛和免費長期飯票,保固期五十年。

    」 「是是是,你繼續作你的白日夢。

    」這家夥真不知死活,非要嘗嘗拉到脫肛的滋味是吧?還掌廚例! 「現在是晚上,沒白日夢可作,但是妳一定要夢到我。

    」 「那你也先讓我睡着才有可能,我說梁兄,你什麼時候才要放開我?」 「吻别!」他耍賴,把我抱得更緊。

     我笑了,在他頰畔親了一記.。

     這就是他和程予默最大的差異。

     很多時候,我常會不自覺的拿他和程予默相比。

     他們是兩種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程予默溫靜穩重,沉誰如海;而童聖陽很陽光,熱情奔放。

     程予默的心思太難捉摸,從來都不是我能懂的,但是我懂童聖陽,他的愛與恨清清楚楚,沒有模糊地帶。

     「這叫什麼吻别?好敷衍!」他哇哇叫地抗議。

     「那你要怎樣嘛!」 「看清楚哦,這才叫吻别!」接着,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低頭封住我的唇。

     我傻掉了‥‥ 全程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在呆愕中度過,剩下的三分之一 才有接吻的實質認知。

     他溫熱的唇貼着我,熱情探吭,我甚至不知該怎麼反應,無措多過其它感覺。

     他放開我,連眼睛都在笑。

    「初吻?」 「嗯?」算嗎?我答不上來,記憶中還停留着那日黃昏,夕陽餘晖透過落地窗簾,灑在清逸俊雅的沈睡臉容上,我用最純淨羞澀的柔情吻了他;以及統聯站外,傷痛帶淚的吻别‥ 「要多練習,妳這種吻技會把男人吓跑。

    」 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回送他一記如來神掌。

     童聖陽大笑着發動機車揚長而去。

     我站在原地目送他離去,并沒有馬上移動步伐。

     原來,這就是接吻‥ 好象也沒有我想的那麼複雜,不過就是唇與唇的碰觸‥‥是嗎?是這樣嗎?為什麼我總覺得好象少了點什麼‥ 這樣的想法很不該,但是剛剛那一記親吻,真的沒有我所預期的震撼~~如果最初的驚吓不算的話。

     它甚至比不上記憶深處那一廂情願的淺吻,所帶給我的刻骨銘心‥‥ 說不上來現在是什麼感受居多,有失落、迷憫,以及靈魂最深處觸及不到的怅然也有釋然與安心,烙上了專屬某人的印記,有了更加明确的方向。

     放掉過去那段晦澀無望的情,今後,真的得全心全意去對待另一個人了‥‥ 一陣冷風吹來,吹醒了失神的我。

     好冷。

     我打了個噴廈,搓搓手臂上剛冒出來的雞皮疚瘠,漫不經心地轉過身 瞬間呆住! 我看到伫立在街燈下,傾長幽靜的身影‥ 這是統聯站一别後,我首度見到他。

     睽違三月,他的形貌依然如記憶中刻劃的那般清華出衆,修挺的身形像是一座山,沉穩得教人安心‥ 一瞬間,所有刻意壓抑的迷亂情潮,全都泉湧而出。

     在乍見他的那一眼。

     他就這樣定定地望佳我,動也沒動,子夜般的黑胖,一如今晚的夜色,幽冷迷離。

     時光彷佛停止流動,定格在我轉身的那一刻。

     我們誰都沒試着打破沉默,隻是隔着昏暗的街燈對望着。

     遠方刺耳的喇叭聲驚醒了我,我回過神,急忙開口。

    「你、你怎麼會來?」 「好久不見了‥‥」他答非所問,深揪着我,聲音好沉,似是盈滿不堪承載的思念‥. 可能嗎? 來自于他的思念? 「是啊,好久了‥‥」我無意識的附和,不知所雲。

     他看着我,溫溫地笑。

    「妳把頭發留長了。

    」 「懊,是啊‥‥」離開台北時,仍是清湯挂面的及肩中短發,現在都過肩了。

     「很适合。

    」他又冒出一句,眼神很認真,我無法把它當成一句随口的應酬話。

     「喚,謝謝‥‥」 他真的覺得我漂亮嗎?比宋可薇還漂亮?. 他的神情有着教人心悸的溫柔,語調低醇得幾近纏綿,揉合成一股揪扯得心頭發酸的感覺‥‥ 我幾乎要以為,他曾深刻地牽念過我‥. 可惡的程予默! 他怎麼可以在我終于決定忘掉他的時候,又堂而皇之的出現,輕易擾亂我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湖?這樣戲弄人很好玩嗎? 我恨透他暧昧不明的态度了,也不想再去猜測他的心,那太累了,我隻想好好的保住難得的平靜,真的,我很滿意現狀。

     「我們一定要這麼生疏嗎?」他眉宇淡郁地曙起。

     「懊,沒啊‥‥」有嗎?我看起來很生疏? 「那妳一定要一直說「是嗎?」 「喚,我哪‥‥」話才說一半就打住,我們相視了一眼,同時笑出聲來。

     這一笑,氣氛緩和了許多。

     「要來怎麼不先打個電話?」我開始有心情和他寒暄。

     「我以為這種天氣,妳會在家裡一覺睡到世界末日。

    」他淡淡地,像談天氣似地說道。

     我無言以對 以前從沒發現,他這麼了解我 「哦,我和朋友出去玩。

    」 「朋~~友?」他低間,聲音輕得幾乎沒有重量,若不凝神細聽,就會飄散無蹤。

     他在害怕什麼?話中那抹膽怯,是我的錯覺嗎? 「對呀,我交男朋友了。

    你是第一個知道的哦,祝福我吧!」幾乎是刻意的,我用着比平常更輕快的語調說道。

     是想掩飾心裡的慌亂,還是那抹動搖的危險情緒? 再見到他,才發現心還是會為他而狂跳,情緒仍會不由自主的被他牽動‥ 告訴他,是想更堅定自己的心,徹底斬斷自身的迷亂。

     「是啊,我真的沒看錯‥‥」他說得很小聲,近似自言自語。

     扼?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在對我說,還是對他自己? 「程予默,你說什麼?」既然聽不懂,就假裝沒聽到,等他解釋。

     「沒。

    」他目光投向遠方,眼神幽沉迷離,遙遠得找不到定點。

     「妳快樂嗎?和他在一起,妳找到妳要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