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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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是——跌進你溫柔如水的瞳眸,銷魂而癡狂 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毫無道理的為她動心,或許,隻因為那雙眼吧! 一切,全因那最初的凝眸開始。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家裡,爸牽着她的小手走進客廳。

    她和所有的女孩一樣,綁着公主頭,上面系着一條粉紅色的發帶,長長的頭發,粉嫩的臉蛋,神情嬌怯怯的,和小妹同齡,看起來一樣可愛。

     母親因為她的出現,和父親吵翻了天。

    小小的予潔深怕被取代小公主的地位,容不下她,直嚷着:「出去、出去!我家不歡迎你!」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小鹿般的大眼睛裡,寫滿了驚慌與無辜。

     就是在那一刻,她的眼對上了我的。

     憐惜,毫無預警的撞進心房,這是我第一次,有了心疼一個人、想要保護她的念頭。

     任何一個人,在那樣無助、怯憐的水亮眸子下,都很難無動于衷。

     我不懂,她初到陌生的環境,小小心靈就已經很惶然了,媽媽和予潔為什麼還要這樣壓迫她呢?她們都看不出來,她有多害怕嗎? 小小的她,像是經不起風雨摧折,那時我就告訴自己,要用全部的力量去守護她。

     我并沒有站出來,也沒有任何表示,因為在那之前,我發現母親的怒氣是源于父親的偏寵;予潔的不平,是因為被分去專屬的疼愛。

     爸爸護得愈明顯,媽媽就吵得愈兇,予潔私底下,更加欺負她。

     我不要當第二個爸爸。

     反正媽媽給她難堪時,我說明天要交勞作,叫她上來幫我,不會讓她傻傻在那裡被媽媽拿東西砸。

     予潔搶她的東西時,我另外買新的送予潔,予潔貪新厭舊,自然就會還給她了。

     她總是一臉新奇的看着彈鋼琴的我,我利用媽媽和予潔不在的機會,教她辨識幾個琴音,但是我估計錯誤,她對音樂根本沒興趣,簡單的一首小毛驢彈得我想死給她看。

     那,她又為什麼要這樣看着我呢?讓她雙眸閃着光芒的因素到底是什麼?我到現在還是不甚明白。

     如果知道她渴求什麼,我會為她達成的。

     後來,我發現她在媽媽和予潔那裡受了委屈,情緒低落時,就會想聽我彈琴。

    我懂了,她想藉由我的琴音療傷。

     成長過程中,我看着她由天真無邪的女孩,慢慢地築起一座心牆,将自己和外界牢牢的隔開。

     她的防備,為的是自我保護,是這樣的環境,逼得她不得不早熟、世故。

     我心痛、心憐,卻無法為她做什麼,我好痛恨這樣無能為力的自己。

     她其實很細膩,容易受傷,卻必須武裝自己,隐藏最真實的情緒;她明明怕孤單,卻總是不要人陪;她明明想哭,卻還是會笑着離開,在沒有人的角落,才盡情釋放悲傷。

     隻因為她什麼都沒有,隻剩一把不容踐踏的傲骨了。

     這就是她,一個矛盾、倔強又讓人心疼的她。

     她的成績從來沒赢過予潔,以我對她的了解,如果全力以赴應該是不難辦到的,難道我料錯了嗎? 媽媽和予潔的輕視羞辱,肯定讓她很難受,她是自尊心這麼強的人……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如果成績真的可以代表一切,那,我要幫她争回這口氣。

     而事實也證明,我猜的沒錯,她之前并沒有盡全力,因為這一回段考,她赢了予潔。

     我恍然明白,她不盡全力,為的是保護自己。

     說不上來那一刻的心痛,胸口揪得好緊、好酸。

    我們給她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讓她時時刻刻,都必須小心地自我保護? 帶着對她的痛憐與不舍,我問了出口:「有什麼是我能為你做的?」 我真的好希望,自己能為她做點什麼…… 而她,隻是要求我帶她出去玩。

     這麼卑微、這麼渺小的一個願望,她卻投注了過多的渴求。

     這個家,讓她透不過氣來,我想帶她出去走走。

     淡水到阿裡山,日落到日出,她明白,我安排這樣的行程,背後所蘊涵的深意嗎?那是一種無言的承諾。

     我會守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