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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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就不在乎……”說到最後,她已酸楚地落下了淚,哽咽難語。

     孟稼軒緊握雙拳,費盡全身的力氣強抑住擁她入懷的渴望。

    這番話,他聽得心如刀剮,更為自己可能深深傷害了海柔的想法而心痛難當。

    一直以來,他就是用他的生命在呵護她、寵溺她,怎會有這麼一天,他必須傷害她?而且是拿她對他的在乎來傷害她。

     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全都有如酷刑般,面對她的柔情婉約,他心中就有着更深的煎熬與痛楚,當他拒絕她的,他所承受的苦楚并不少于她,于是,他隻能逃避,再也不敢迎視她的目光,怕看清她眼中的落寞凄楚,為自己帶來刺骨的疼。

     但是當芷柔對他說:“你最好上去看看她,不然她真的有可能傷心地哭到天亮。

    ”時,他卻再也無法安之若素、故作鎮靜,他所有的知覺全讓一種名叫心疼的感受所包圍。

     海柔呵,這個總是惹他心疼的女孩! 他該相信,海柔對他其實有愛情存在嗎?但是如今的海柔,連自己是誰都無法肯定了,又如何能以莫海柔的身份來肯定對他的愛? 不,這樣的愛情太悲哀,也太虛幻,他無法坦然接受。

     “說話呀!你為什麼不說話?”他的一徑沉默,換來海柔聲淚俱下地呐喊,“至少告訴我,你到底還愛不愛我,究竟是我自作多情,還是……你多少也會為我心疼……” “海柔,你别這樣,冷靜一點。

    ”他愁苦地低叫,全然亂了方寸,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我不要聽這些,我隻要你一句話,你在乎我嗎?” 望着那柔腸寸斷、無盡凄楚的容顔,他滿心有如刀割般痛楚難當。

     “該死!”他懊惱地低咒,“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麼做?我的痛苦壓抑你全沒看見嗎?如果沒有在乎,我又何必為你——” 未完的話,被她的熱烈擁抱打斷,她将他抱得好緊、好緊,震呆了孟稼軒。

     “你好可惡!既然在乎我,又為什麼要冷漠對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多傷我的心,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多痛苦——” “海……”他震愕地任她在他懷中宣洩滿懷悲怨,一顆心全讓她那哀怨的話語扯得發疼。

     他眼中也有淚光,但他咬着牙,狠心推開她,“别這樣,海柔,你知道我無法……”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海柔崩潰地大叫,“反正你就是死也不肯相信我對不對?!你好殘忍,說什麼在乎我、疼惜我,卻連一點點柔情也不願給我,!回應我的感情對你而言有這麼困難嗎?為什麼要千方百計地逃避我、傷害我?” “你明知道我的顧忌,又何必明知故問!”他苦惱地低吼。

    她以為他好過嗎?她以為他就沒有受到傷害嗎?沒有人能證明她有多愛他,也沒有太多的記憶足夠說服她何以對他動情,僅憑着失憶後的“直覺”,他如何接受?面對一段連真實性有多少都無法得知的感情,他又能怎麼辦?一朝沉淪,将來萬劫不複的苦果誰來嘗?為什麼她就不能體會他的苦、他的痛? “該說的,我已說了太多,也許當你記憶恢複的那天,終于記起自己的真愛不是我時,你會感激我今日的理智。

    ”說完,他毅然轉身離去。

     “去他的理智!孟稼軒,你這個無情的混蛋,我讨厭你、我恨死你了!”她跌坐床沿,悲切地大喊。

     步伐頓了頓,他甩甩頭,忍着滿心悲怆決然而去。

     *** 自那夜過後,兩人徹底發揮了“形同陌路”的精義,表現得淋漓盡緻! 孟稼軒是一懷愁緒,不知如何面對她;海柔是心有嗔怨,存心怄氣。

     可惡的孟稼軒,她掏盡了真情相待,他竟然狠心以絕情回應她。

    好啊,既然如此,她還他清靜,她不騷擾他,行了吧?! 但是說歸說,每回在房裡生完悶氣,她還是爬下床,赤着腳走出陽台朝隔壁張望,就是不由自主地會想:他現在在做什麼?他也在為她而苦惱嗎? 不知哪來的異樣感觸,她心血來潮,踅回房内,自抽屜取出信紙撕下一張,仔細地折成一架紙飛機,對準孟稼軒未關的陽台朝房内射去,然後才轉身回房。

     卻不知,發覺後的孟稼軒拾起飄落陽台門口的紙飛機,神色轉為極度的震驚—— 海柔…… 他握緊了手中的紙飛機緩緩貼近心口,再度湧起難分的悲喜交織。

     以前,他們不是沒有冷戰過,但是自從他第一次惹惱海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