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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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騙人!盂稼軒,你是個口是心非的大壞蛋! 海柔獨自躲在房間,捶着懷抱中的枕頭出氣,傷心難過地咒罵着。

     說什麼一輩子等她,說什麼真心疼愛她,騙人!全是騙人的!他要真的疼愛她,為什麼處處躲着她?為什麼對她不聞不問?就連她主動接近他,他都生疏地和她保持距離,一個小小的擁抱會要他的命嗎?就算是兄妹,這樣也不逾矩呀!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對于一個自己所愛的女孩,他如何能把持住如此嚴謹的分寸? 就像今天早上,她幫家人買早餐回來,在門口遇見了他,他竟草草對她點了個頭充當問候,然後就打算擦身而過,連她主動開口邀他一同用餐,他也回拒了。

     這算什麼?怕她“非禮”他嗎?她承認上回的“求吻”舉動是輕率了點,但他有必要因此而避她如蛇蠍嗎?她又不會強暴他! 總之,她受不了他的冷漠。

     至于現在為何她會獨自一人在房中生悶氣,則是因為她口中那個害怕被她強暴的男人在樓下。

     要不是她硬掰了個借口說愈合中的傷口有點痛,要他陪她去醫院,他恐怕又不甩她了。

    似乎,苦肉計對他比較有用,她發覺他永遠無法坐視她有個什麼病痛——既然如此,又何必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呢? 矛盾的男人,她不懂他。

     送她回家後,她軟硬兼施,耍賴地将他留下來吃晚餐。

     之後,她發覺她再也無法忍受他用對待芷柔、婉柔的那種态度對她,她不要那令她痛恨的守禮态度,就連對湘柔,他都能憐愛親切,為什麼對她就不行?就因為她愛他嗎?所以他就見鬼地高唱什麼“發乎情,止乎禮”? 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變得好遙遠,于是她努力打破他刻意築起的藩籬,打破他的“兄妹論”,但是換來的結果,卻是他的無動于衷與愈來愈急切的逃離。

     他不是不知道她想親近他,卻在她于他身旁落坐時借口洗手離開餐桌,回來時卻故做若無其事地坐到湘柔身邊,明知傷了她的心,卻從頭到尾不願迎視她的目光,更不願傳遞絲毫的柔情慰藉。

     飯後回到客廳,她是如願坐在他身旁,他卻不願與她相依,任何肢體接觸全都技巧地避免,她柔情款款地将水果遞到他唇邊,他卻笑谑地說:“小雞婆,你自己别餓昏,我就謝天謝地了,還煩惱我會餓着自己嗎?” 他以說笑的方式,又一次在不給她難堪的情況下技巧地拒絕了她。

     一次又一次……一個晚上下來,在她終于無法忍受的時候,她眼眶閃着淚,目光哀怨地注視他良久,然後沖回自己房中。

     他沒追上來,該死的他居然無動于衷,坐視她柔腸寸斷而不追上來。

     可惡!臭孟稼軒,無情無義的壞蛋,我恨死你了! 她将枕頭當孟稼軒似的捶打發洩,滴滴淚雨滾落下來。

     叩、叩! 兩聲平穩的敲門聲響起,她胡亂地一把抹去淚,嬌顔不歡地喊:“進來啦。

    ”反正不會是盂稼軒,誰都無所謂了。

     “海柔?” 低柔的叫喚令她渾身一震,迅速轉頭望去。

     是他! 海柔吸吸鼻子,破涕為笑,驚喜地跳下床朝他奔去,“我以為你會不甩我。

    ” 這種調調的說話方式,想都知道一定是受了婉柔的影響,真是……唉!近墨者黑。

     孟稼軒輕歎,随即注意到她紅通通的眼眶及眼角的殘淚,沒來由地一陣揪心。

     他伸出食指劃下那片濕意,“你在哭?” “是一個沒心沒肺、不解風情的白癡害的。

    ”她嬌嗔地低語。

     孟稼軒别開眼,神色變得不大自然。

     海柔見狀,壓抑了許久的委屈全爆發開來,她氣惱地吼道:“又來了,你又想逃避了是不是?那好呀,你幹脆就别上來,免得我調戲純情的你!” “你在胡說什麼!”孟稼軒蹙緊英挺的眉,苦惱地低叫。

     “對!我胡說,不管我說什麼,你永遠一成不變地回這句,隻要是我說的話,你永遠定義為‘胡說’,隻要是我做的事,你永遠定義為‘胡鬧’!我說我愛你,你當成了胡言亂語,我心甘情願地付出,你也當成了胡鬧……難道就隻因為失去記億,所以我想的、做的一切就全都必須遭到全盤否認的下場嗎?你有沒有想過,除了沒有過往記憶,我還是我,我還是有自己的思考方式與自己的想法,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自以為是也會深深地傷害到我?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