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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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隻有黑熊。

    」绫蘿皺着眉擡起頭來,當視線落在豹子身上時,她瞪大了眼睛。

    「老天,阿揚,它好漂亮。

    」她驚呼着,沒想到在野生動物幾近滅絕的台灣,竟還能看到這麼美麗的豹子。

     南宮揚哼笑幾聲,對妻子的不知死活感到無奈。

    「是啊,等你進了它的肚子,滋養它那一身毛皮時,再來感歎它的美麗吧!」 绫蘿握了一聲,更往他靠了過去,不自覺的尋求保護。

    轉念又想到那晚拜堂時他沖進點春堂的狼狽模樣,她轉過頭去,用憐憫的眼光看着他。

    「喔,阿揚,你不要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她溫柔的說,眼睛裡浮現決心。

     「保護我?」他挑高濃眉,懷疑有沒有聽錯。

     「是的,我會保護你。

    」她加強語氣的說道,開始搶他手上的匕首。

    「把刀子給我,你躲到一邊去。

    」 「親愛的老婆,你是不是說反了?」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绫蘿。

     「當然不是,我這是關心你啊!你不是看到狗就會吓得發抖嗎?那麼你拿着刀子有什麼用?不如讓我來保護你。

    」她豪氣幹雲的宣布,企圖從他手中奪過匕首。

     黑豹甩甩尾巴,不耐煩的咆哮着,巨大的音量震動整座森林。

    足踏在森林的地上是寂靜無聲的,彷佛最優雅的獵食者,能夠在獵物還沒有察覺時就咬斷對方的脖子。

    它往前走來,每一個動作都牽動有力的肌肉。

     它在原地端詳了幾秒,之後緩慢的伏低身子,蓄勢待發的看着眼前一對男女。

     南宮揚露出危險的笑容,那笑容裡的野蠻與黑豹如此的神似。

    「绫蘿,我是怕狗,但是我可不怕豹子。

    」利落的将她推出戰場之外,他翻身站起,沒有浪費時間的往前撲去。

     绫蘿的心幾乎停止跳動,緊握着衣衫,她隻能驚駭的看着丈夫與黑豹厮殺。

    她怎麼也沒有辦法想象,被狗追時狼狽不堪的他,怎麼遇見豹子時,反倒兇猛起來?難道她的丈夫如此與衆不同,不懼怕危險的黑豹,而害怕無害的狗兒? 黑豹沒有料到人類竟敢主動裝擊,壓低的身子微側,露出尖銳的牙齒,低沉的咆哮聲帶着極大的風壓,足以讓人恐懼得手腳發軟。

    不過很顯然的,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将它放在眼中。

     一人一豹互相撞擊在一塊兒,肌肉與骨骼發出可怕的聲音,眼前的景況如此野蠻,就像是一切退化到洪荒時代,外界的一切都被遺忘,隻剩下人與豹之間的生死之争。

     黑豹猙獰的張大嘴,試圖往南宮揚的喉間咬下去,一口氣讓他斃命,奈何對方動作太快,一下子避了開去,還緊勒住它的脖子,翻身到它背上。

     南宮揚喘息着,眼眸裡卻有着野蠻的快意,如此冒險的争鬥,引燃了他體内原始的一面。

    他利落的身手在此刻展露無遺,在绫蘿面前他不需遮掩什麼。

     他掄起拳奮力敲擊黑豹的頸部,那巨大的咆哮聲像是要震破耳膜。

    用盡所有的力氣,他勒緊了黑豹的頸。

     黑豹憤怒的跳躍着,終于将背上的男人甩了下來。

    它被刺激得發狂了,綠眼裡的殺氣深濃,隻想着要快些解決眼前的男人。

    在原地趴了下來,它咧着嘴,看準了角度,再度朝南宮揚跳了過去。

     「看在你是保護類動物,我本來還不想動手的。

    」南宮揚簡單的說道,眼看着黑豹撲殺過來,他竟沒有閃躲的動作。

     「阿台!」绫蘿驚恐的喊着,幾乎想要沖上前去。

     他急促的大吼一聲,「躲開!」 黑豹将南宮揚撲在地上,張大嘴正準備給他緻命的一擊,绫蘿看得幾乎昏厥。

    突然之間,黑豹發出可怕的哀号聲,像是被燙着般跳開,在原地跳躍不停,一邊吼叫着一邊用力甩頭。

     绫蘿再也克制不住,撲進南宮揚的懷抱裡。

    不論再怎麼危險,她不會讓他一個人獨自面對,他們是一體的,是不可拆散的。

    就算是死,也該要死在一塊兒。

    緊閉着眼摟住他的頸項,她等待着黑豹再回來解決他們。

     隻是等了幾秒,沒有等到預期中的疼痛,仍舊隻聽到黑豹的哀号聲。

    她困惑的睜開眼睛,訝異的看見黑豹四周灑滿了鮮血,一道很深的傷口從黑豹腹部割開,大量的血液從傷口流出。

     「看來你還挺有幫夫運的,這把随身的匕首救了我們。

    」他将沾血的匕首在衣衫上擦幹淨,重新放回绫蘿的腰側。

    他站起身子,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的俯視黑豹。

     黑豹的哀号聲漸小,似乎還打算要撲過來,但是大量失血使得它虛弱,而野獸的直覺告訴它,眼前這個男人是難以對付的。

    黑豹遲疑了一會兒,終于收斂起足爪,蹒跚的走進森林中。

     「啊,綠色的眸子。

    」南宮揚看着黑豹遠去的步履,恍然大悟的說道。

     「你說什麼?」绫蘿仍舊餘悸末平,顫抖着站起身來,環抱住他的身軀。

     「沒什麼。

    」黑眸裹的精光褪了去,在看着她時隻會是最溫柔的眼神。

    「我隻是說,親愛的老婆,我們該回家了。

    我想我已經知道那位自稱是周家繼承人,企圖染指青幫的人究竟是何身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