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輕易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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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察覺的警惕,馮進軍和A一樣,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叫張海峰的男人,恐怕比他更勝一籌,如果他是敵人,那可就麻煩了。

     馮進軍盡管從A剛關進來時吐出牛皮紙團,以及說話都是高級密語的情況能夠做出初步的判斷——A八成的可能是革命同志,不過還有二成的可能,是一個精心安排的苦肉計。

    馮進軍穿山線第一樁的身份沒有暴露,這是很不容易的,一旦被白山館的特務得知了他就是第一樁,還不知道會想出什麼花招來折磨他,折磨他也就罷了,就怕是利用他來折磨其他穿山線的同志。

     馮進軍是一個忠貞的共産黨員,但是在一些特殊場所,他必須能夠忍受胯下之辱,必須能夠忍辱負重。

    所以,馮進軍在一号樓的形象就是一個可能出賣了黨組織的叛徒,這就是馮進軍要的效果,他就是要其他同志遠離他,警惕他。

     107的張慶相對而言,腦子就沒有馮進軍好用了,他認為盡快告訴和叛徒馮進軍關在一起的同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為他知道牆角裡是埋着竊聽器的,如果不讓新關進來的同志知道,說了些絕對不能說得話而剛好讓白山館的監聽特務聽到了,那可大大的糟糕。

     張慶知道有竊聽器,也不過是十天前的事情罷了。

    他盡可能的告訴了盡量多的他認為安全的革命同志,就是沒有告訴馮進軍。

     馮進軍由于被迅速的孤立,他的确不知道自己房間的牆角下有竊聽器,但是他的直覺提醒他在牢房裡說話要小心隔牆有耳,這讓馮進軍所有的話語都是低低的聲音,包括A剛剛關進來的時候。

     A剛剛被關進來,哪能知道這麼多背後的故事,所以張慶這樣自作聰明的一句,讓A高度的警惕起來。

    A不願意失去一個革命戰友,但也絕不允許敵人如此容易的破壞他的計劃。

     A看着馮進軍,走到角落處将馬桶放了下來。

     然後,A一言不發的坐到自己的床上,他用手按了按床墊,東西應該還在床墊裡面。

     哐啷一聲,牢門鎖上了,看守的士兵嘩啦嘩啦的落了鎖,望裡面瞄了瞄就走開了。

    老塗和老六的吼聲還是此起彼伏的從牢門外傳進來。

     有風從牢房牆上的小窗外吹了進來,攪得這個房間裡沉悶的空氣起伏了一下。

     這個場面很奇怪,兩個都是無比忠貞的共産黨員,彼此正在懷疑着對方的身份。

    他們此時誰都不說話,隻是就這樣呆呆的坐着,幾乎僵硬了一般。

    這是一場暗中進行的心理角鬥,誰都不敢先說話,也不願意讓身體移動起來,這好像兩個棋逢對手的絕頂武林高手過招一般,誰先動,誰就先露出破綻。

     直到聽到一樓所有的牢門都沉重的落鎖,随後是二樓開始有人吼了起來,要二樓的犯人動作快,二樓就開始有人從樓梯下來,一個接着一個,然後又上樓。

    這應該是二樓的犯人同樣在倒馬桶。

    二樓的犯人必須要經過一樓。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當時的社會環境就是如此,抽水馬桶是個稀罕東西,除了少數的現代西洋建築,政府辦公大樓,有沖水式的溝渠,絕大多數都是在地面上蹲坑的茅房。

     所以,二樓的犯人無論如何也要到一樓來倒馬桶。

     那個時代,地面上兩層樓的牢房還是非常罕見的。

    通常的牢房都是地上一層,比較大的牢房,半地下再一層,集體關押,除了即将處死的死囚是單獨關押外,一個牢房關的多能關上二十多号人。

    不會是象白山館這樣無限期的囚禁,大多數是在牢裡面最多關個一年半載的,能弄到錢的就傾家蕩産的贖出來,在外面夾着尾巴做人,好死不如賴活着;贖不出來的,或者犯了比較嚴重的罪行,那就要把犯人發到什麼地方去做苦役。

     做苦役的地方才算是真正的監獄,三十年代民國時期一般不叫監獄,而叫苦窯,挖石頭、挖礦、挖溝,什麼苦就幹什麼,苦役時間通常也就五六年,能撐過去的,還有一條小命活着回去,不注意的,也就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