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情無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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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上圈到大錢的上市公司也将資金交給他管理,最鼎盛時,他的私募基金膨脹到了二十億的規模,成為當時叱咤風雲的私募基金老總。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陳建年後因過于迷信這種“盈利模式”,完全不顧市場大趨勢的牛熊轉變,以為隻要資金雄厚就能任何時候玩轉任何股票。

    人強,命強,不如形勢強,因為形勢比人強。

    如今他大部身家深陷死莊股财慧傳播,做莊做成了大股東,不得不放下身段向江彬和蘇震清求救。

     2不再被動 江彬很不耐煩地拽起了電話:“我說建年老兄,有事不能明天說嗎?你看這都半夜幾點了……” “阿彬,我心裡裝着事,大事,不吐不快!現在就想見你,怎麼,我老陳的面子,你不會不給吧?” 江彬幹笑一聲:“既是陳大老闆有約,我怎麼敢不遵命呢?” 說完,江彬立馬開車到沙海大街上一家叫“瓊樓玉宇”的娛樂場所與陳建年會面。

    那是一座不夜城,愈夜愈熱鬧。

    此時早已訂不到包間了,江彬和陳建年隻得坐到一個臨街的角落裡。

    陳建年單刀直入:“那兩千萬你拿到了吧?” “對,美倫已經交給我了。

    你也真是的,直接給我就是了,你讓震清去找美倫,繞一大圈,既煩瑣又擾民,何必呢?” 陳建年一邊喝酒,一邊斜着眼睛看他:“不這樣,能有現在這個效果?嘿嘿!一個是你最好的朋友,一個是你的紅顔知己,我這麼費心思拜托他們出面,也是為了表明我請你出山的誠意。

    ” 江彬無奈地笑了笑:“你都這樣了,看來,财慧傳播那事,我還真得出點力了。

    ” 陳建年直接問:“那你對财慧傳播怎麼看?” 江彬毫不遮掩:“危險,不,确切地說是危如累卵。

    ” “真有這麼嚴重?” “有多嚴重,你不比我清楚?我先站在一般市場人士的立場上給你分析一下。

    眼下财慧傳播有兩個明顯特征:一是持股太過集中,二是業績與股價不匹配。

    人均持股過高,股東戶數持續減少,若是大勢還行,這肯定是利好,說明股票受到資金追捧。

    可在當下,隻能說明股票的控盤風險越來越大,見頂轉折的可能性極高。

    至于股票的估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裡面水分很大,一家做傳統媒體的公司,是什麼業務讓它有如此之高的利潤率?業績與股價的匹配嚴重脫離了經營常識,也從一個側面說明股價處于不正常的狀态。

    當前莊股跳水跳得厲害,有的已漸趨崩潰之勢,我看,财慧傳播也撐不了太久了。

    ” “這些我不是不知道。

    嗨!都怪我當初犯糊塗,做了這個歪莊。

    ” “陳總,可能你還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稍加思忖,江彬又說:“我不是說你不該做這莊,做莊是私募永恒的盈利模式,你沒有錯。

    再說我們國家這個股市,本來就是政策市、資金市,是靠銀子堆起來的,你不做莊,我不做莊,大家規規矩矩,這個市場永遠都是死水一潭。

    我隻是說,做莊要講藝術,要講道理,甚至要講道義。

    做莊也有善惡之分,你要能讓好的上市公司價值不被埋沒,讓跟莊的投資大衆都能賺錢,就是善莊,倘若純粹就是操縱股價,那就和偷人錢包一樣,是玩不長的。

    ” 陳建年臉一沉:“你的意思是說,我陳建年做莊不善,操弄股價,惡有惡報?” 江彬連連擺手:“你看,又想偏了不是。

    問題的關鍵是,你控盤的财慧傳播表現太不尋常。

    近兩年來大幅炒作,翻了一番乃至數番。

    籌碼高度集中,成交稀少,暴跌中能水落石出,異常抗跌。

    連年送股填權,股價看似平穩,實為險峰高聳。

    聖人雲:‘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眼下大環境也不好,如果風險和盈利明顯不成比例,誰還敢玩這隻股票?造成如今這種被動局面,一點都不奇怪。

    ” 江彬這套說法着實令人不太樂觀。

    出人意料的是,陳建年竟兩眼放光地說:“不曉得是怎麼搞的,原先一提起财慧傳播的事我就煩透了,現今我反倒是越挫越勇。

    阿彬,我覺得我不能再這麼被動死扛下去了,我要積極運作,有所作為。

    是吧?” “不知陳總有何高招?”江彬有些犯糊塗了。

     陳建年兩隻眼睛從玻璃鏡片後面盯住江彬,久久的,眼珠子一動不動。

    江彬被他盯得發毛,渾身不自在。

    陳建年才慢吞吞地說:“阿彬,我仔細一琢磨,發現我現在會這麼被動,都是因為我的觀念不對。

    過去炒股,我就知道吸籌、拉擡、洗盤,最後拉高出貨。

    都是些過時了的土法子,不能與時俱進,适應當前新局面。

    ” “哦,陳總是想?” “股票并不隻是低吸高抛而已,那樣格局太小,太小家子氣了。

    就說這個财慧傳播,壓根就不應該隻被當成一件投機工具。

    從高處看,從大處看,我們應該把它當成一個資本運作平台,是用來做大生意的……” 江彬聽出了點味,他直言不諱地說:“理倒是這個理,但真要動起來,得掏錢啊。

    呵呵!别怪我話太直,你無非就是想把我綁上你的戰車。

    是不是?” 陳建年詭秘一笑:“阿彬老弟,你看你這,張口閉口就是一個錢字,俗氣!精誠合作才是無價之寶,隻要我們兄弟聯手,就沒辦不成的事。

    ” 正說話間,兩位小姐像幽靈一樣飄過來,說是想讨一杯酒喝。

    陳建年一面笑哈哈地為小姐斟酒,一面提到那2000萬的事:“你知道那2000萬我是怎麼弄來的?我向你透個底,是我讓震清用海波證券自營資金接了部分财慧傳播股票。

    當然,我也不會讓他吃虧,我向他的投研部門付了200萬的咨詢費。

    這樣除去建倉成本、交易費用還有資金利息,一來一去,我還賺了好幾百萬。

    這不,我就把欠你的錢還上了。

    ” 那兩位小姐見江彬和陳建年這麼大的口氣,眼珠子都紅了,往兩人懷裡一個勁猛紮。

    其中一位還将江彬的杯中酒喝幹,親嘴似的咂着玻璃杯沿。

    江彬見狀,心底一股火氣騰地蹿起,朝那兩位小姐瞪大眼睛:“給了杯酒喝就行了,怎麼還死賴着不走?” 小姐們受了驚,灰溜溜地離去。

    陳建年笑着朝他直搖頭:“好狠,你怎麼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 “憐香惜玉?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