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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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招呼。

    所以,他并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麼好,惟有對她特别。

     她狐疑的瞪視鏡中的影像,不過是一張讨人喜歡的清秀臉孔,比起川崎峻令人驚豔的俊容,這張臉實在是微不足道,他不可能會對她一見鐘情,況且他還喊她姐姐哩。

     “他真拿我當姐姐了?” 以她的年齡的确夠資格當他的姐姐。

    可是這次到川崎家産業的工作人員比她年紀大的大有人在,怎麼十八歲的川崎峻誰都不去喊姐姐,惟有抓着她親熱的喊着? “會不會他真有個姐姐,而且跟我長得很像?有可能她不在世上了,或者與他從小分離,是以他在思姐情切下,誤認我做他姐姐?”惠嘉對着鏡子自言自語,可想而知,鏡子是沒辦法回答她的。

     發現這麼做很無聊,她對鏡中人扮了個鬼臉,重新整理微亂的秀發,走出浴室。

     耽擱了許久,不知道是不是過了半小時。

    惠嘉打算離開房間,去川崎峻說的蘭花廳找人。

     胡國良也會在那裡吧?盡管之前沉醉在川崎峻親切的款待下,她還是注意到那家夥的陰陽怪氣。

    至于他為什麼會突然變成一具活動的醋桶…… 她動動鼻子,摸摸下巴,做足了表情才得意的對自己道:“那是因為他在吃醋!” 她發出誇張的歎息聲。

     他繼續躲,繼續避,繼續不承認呀!一旦遇到了假想敵,所有雄性動物好鬥的本性不都顯示出來了! 不是不承認對她有好感嗎?不是一再回避兩人間的情愫嗎?怎麼川崎峻一對她好,他就像吃了火藥似的,煙硝味十足?眼中嫉妒的火焰像要随時吞噬掉礙眼的對手。

     “胡國良,你完了!”她露出逮到你的狡黠笑意,不信頑劣的獵物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心情愉快的走出房間,她并沒有拉鈴叫人來。

    下意識的知道該往左邊走到樓梯口下樓,腦中自有一幅清晰的地圖浮現,熱得一如房子的主人般。

     一名仆役在蘭花廳人口守候,為她打開鑲嵌着蘭花圖案的彩色玻璃門戶,她進去後才發現裡頭空無一人,原來胡國良和川崎峻都還沒到。

     竟讓小姐等他們! 她有點失望,但僅是聳聳肩,便左盼右顧了起來。

     既名蘭花廳,少不得有蘭花擺飾。

    緊鄰門戶的左牆上一幅鸢尾蘭的油畫,右邊壁面則挂着國蘭的水墨畫,上頭還題有出自“孔子家語”的一段話:芝蘭生于谷,不以無人而不芳。

    君子修道立德,不為困窮而改節。

     川崎家那麼有錢,後面那段鐵定沒機會驗證。

     她微笑的想着,目光繼續尋找蘭花蹤迹,從綴飾蘭花花葉圖案的壁磚,到有着蘭花雕飾的天花闆,連吊燈的形狀都是仿蘭花制成。

    沙發布面有蘭花,矮幾上擺設了一缽報歲蘭,地毯也有蘭花圖案,隻見各式各樣的蘭花将房間裝飾得有如蘭花花園。

     要是這時候冒出個蘭花仙子,她都不意外。

     才這麼想時,法式落地窗被人從外拉開,将一陣風帶了進來,卷起挂在主牆面繡有石斛蘭圖案的布巾一角,露出所遮住的一幅圖畫。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屋外的人便走了進來,是川崎峻和胡國良。

     “姐姐,”他又用日語這樣喚她了,深幽的眼瞳裡射出陽光般光芒,照得惠嘉渾身溫暖。

    “你在這裡等很久了吧?我帶胡桑到溫室看蘭花,順便勘查拍攝時需要的細節,沒想到你會這麼早下來。

    ” “蘭花?”她訝異的朝他們走去,眼光落向洞開的法式落地窗,迎面而來的景色令她有片刻的失神。

     原來從蘭花廳外的露台走下去,便是她早先看到的那片草坪,穿過碎石小徑可達草坪上的溫室。

     從這裡隐約可見溫室裡的各式蘭花,一抹恍然飛進惠嘉眼裡,蘭花廳之所以叫蘭花廳,不僅是因為廳内的布置處處有蘭花,推開落地窗便可信步走到不遠處的蘭花溫室觀賞蘭花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開軒面蘭花,把茶話詩情。

    想像中,曾如此惬意的度過時光。

     那人最喜歡坐在這裡了,她總是靜靜的為他沏一杯蘭花茶,期待的看着他将繪飾着蘭花的有田燒放到鼻間嗅了嗅,一張闊嘴不吝惜的朝她露出贊許的笑容,這才将茶杯就髻品茗。

     “姐姐”川崎峻的低柔呼喚打斷了惠嘉出走的神思,她迅速收回投向溫室的視線,微帶歉意的朝他笑了笑,還來不及說什麼,他親切的笑臉靠了過來,修長的雙臂跟着摟住她。

     咦,這人怎麼這樣喜歡摟人?敢情是拿她當成抱枕了?腦中飛快電閃過這兩個念頭,她偷觑一旁的胡國良,那張國字臉頃間變得猙獰,惡狠狠的瞪着川崎峻。

     “我好高興你回到我身邊。

    ”後者卻恍若未覺,在滿足的低喃之後,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