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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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同樣是白凰院家下任總長的候選人之一。

     “我正在檢查宴會的菜色是否合乎标準,可不像你一樣遊手好閑沒事做。

    ”理直氣壯的為自己躲在角落捧着餐盤大啖美食,找了個坦蕩理由的宗方聖佑,視線依舊停留在會場裡賓客的交流中,連頭也沒回。

     要不是因為征司這個準繼承人,整天隻會尋歡作樂不務正業,他外公白凰院昌樹又怎麼會把另立繼承人的主意,打到他們幾個表兄弟上頭? “說我遊手好閑?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也應該,至于聖佑你嘛,能者多勞,你就好好做吧。

    ”笑着聳了聳肩,身上流有白凰院家直系血統的白凰院征司,對于家族企業極有可能改由其他表兄弟掌權一事,顯然完全不以為意。

     說着說着,白凰院征司雙眼一亮,突然以手肘撞了下宗方聖佑,還直盯着眼前走過來的妖娆美女。

     “喂,聖佑,你看那邊向我們走過來的是不是——” “唔!”正拿着叉子,準備将牛小排一口咬下的宗方聖佑,遭逢這突然其來一擊、别說一個重心不穩被推跌一把、還險些連叉子也吞了下去。

     征司這個舉動是想要謀殺他啊? 本想立刻反擊的宗方聖佑,發現自己的隐形眼鏡位置竟就這麼偏了,落得眼前景象一片模糊——可惡,征司這老找他麻煩的家夥! 好吧,要算帳,也得等他弄好眼鏡再來。

     “你自己慢慢玩吧。

    ”他等會兒就将這忍耐怒氣十分鐘的利息,全部算上去,絕對要讓征司好看! 誰敢打他的左臉,他會拳打腳踢千倍萬倍回敬過去! “該死!這身打扮到底是誰想的馊主意!” 準備大步就往盥洗室方向筆直沖去的宗方聖佑,腳步越是急切,行動越是被牽制,因為他身上那一整套重達十數斤的層層服飾,束縛了他手腳的自由,讓他一路上連連被狼狽地絆了好幾下。

     宗方聖佑的惡劣心情,完全從他那鋒利視線表露無遺。

    每每随扈們想跟上時,就被他以一道冷冽眼神回頭一瞪,給吓得當場無法動彈。

     “你們通通不許跟來!”最後他索性下達命令,落得清閑。

     通過休息室側廳,從回廊走進另一頭屏風後的盥洗室,才要推開門,宗方聖佑卻聽到門後傳來奇妙的聲響。

     那是男人粗重的喘息聲,混和着女人不悅的尖銳呼喊。

     為了在台灣發展指揮台籍員工和客戶溝通,宗方聖佑也學了利落标準的中文,甚至台語也能朗朗上口,聽人家說中文對他而言一點也不費力。

     “啊,你幹嘛這麼粗魯呀?弄得人家好痛!就不能輕一點嗎?誰要你這麼用力的呀!害我被你撞得骨頭都快散掉了啦——” “什麼?不行了?都做到一半了你敢給我說不行?别忘了是你好說歹說引誘我來的!是個男人就别在這節骨眼上把女人一個人丢下!” “沒力氣?我告訴你,要是你現在敢說不幹,回去我絕對要你好看!” “夠了!别賴在我身上不起來!” 他原沒有偷窺别人私密的嗜好,可那道甜膩女聲,卻意外挑起宗方聖佑的好奇心,隻是聽着聽着,他卻不由得皺起眉頭。

     該死! 這裡可是公衆場合,這對男女他們到底在男盥洗室裡做什麼好事? ******************************* “咕噜噜……”不知何時起,就聽着肚子有氣無力的微弱抗議聲,最後熊海瑪咽了咽口水,又餓又累的停下動作。

     當熊海瑪花了快十四個鐘頭、一面緊咬着筆型手電筒,好在黑暗中勉強維持眼前的照明,一面努力伸展手腳、趴伏着身子,在狹小冗長的空間匍匐前進時,心中不免擔憂的開始想着: 這樣下去,在宴會結束前,她當真能采訪到傳說中,白凰院飯店的總經理,宗方聖佑嗎? 當總編交代下,要她采訪當今最炙手可熱的企業新貴宗方聖佑,這件工作時,海瑪就已經懷疑,這是主編打算故意刁難她、要讓她知難而退自動辭職走路的邪惡計劃, 她也不過是一用電腦寫新聞稿就當機,去沖洗照片就曝光,叫她影印就使機器卡紙,讓她泡茶就摔破杯子,要她打掃就用掃把撞倒剛巧來視察的董事長而已…… 隻是偶爾偶爾會出點小棰,總編又何必故意這麼借機欺負她? 對了……一定是因為上次她接電話時,不小心向對方洩漏總編告假去喝花酒的關系,才會讓總編對她挾有私怨…… 但她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那通電話是總編夫人打來查勤的……也不過就是被罰跪算盤幾個鐘頭,總編也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

    怪她多嘴?可誰讓他要在外頭風流呀…… 别提海瑪還隻是個剛從專科畢業、進“二周刊”雜志社見習沒多久的小記者,就連他們社内最資深的前輩、出了名的八卦記者陳念桦,耗盡兩年時間辛苦的追着宗方聖佑卻徒勞無功。

     頂多也隻拿到了宗方家所飼養的六隻狼狗咬人的齒痕照——還是在陳念桦被送去急診前從自個兒身上拍下的…… 所以海瑪怎麼左瞧右看,都覺得采訪這位幾乎快讓大家質疑,到底是否真有其人的神秘男子,對她而言是件不可能的任務。

     但,一來她舍不得放棄這份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二來有志者事竟成,沒試過以前又怎麼知道她不行? 再說她的搭檔攝影師也保證陪她一起冒險,這一想她也安心多了。

     唉,海瑪不這麼安慰自己,她可能連試試看的勇氣都沒有。

     人嘛,總是要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