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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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卉!對不對?”張總這麼一說,陳一卉記憶深處某一點突然被點亮,她指着黑臉絡腮胡子:“你是?張狗剩!” 倆人叙了舊。

    “張狗剩”說:“陳一卉你還記得不,上初中一年級,有一回我感冒發高燒,早操跑步栽倒了,咱班主任是姓白的女老師,讓同學扶我到她房間躺下,後來老師上課去了,讓你照顧我。

    白老師說你數學好,耽誤一節課沒關系。

    你給我倒了開水,用嘴吹着晾涼,用勺子喂我喝。

    我很清楚地記得,你還用手摸了摸我的腦袋燙不燙。

    陳一卉,你可不知道哇,你一個漂亮女生拿柔軟的小手在我額頭上一摸,可不得了啊。

    我這人早熟,從那以後一直暗戀你!你初中畢業上師範了,我上高中學習退步,和腦子裡老想着你有直接關系。

    高中沒畢業,我就辍學了,後來到南方去打工,萌生出做生意的念頭。

    等我從南方回來,你已經當了小學老師,别人說你有對象了。

    再後來你進城了,雖然都在這塊地方,可我竟然一次沒碰到過你,今天差點兒認不出來……”陳一卉見了老同學說話也放得開:“你這個‘張狗剩’,暗戀我怎麼不早說呢?要是嫁給你,也許我這輩子能過上幸福生活呢!”“張狗剩”哈哈大笑:“現在也不晚。

    陳一卉你要願意,我今天回去就休妻,咱再戀愛一回如何?你老公舍得放了你?”張老闆這話是開玩笑,陳一卉聽了臉略微一紅:“去你的吧!” 後來“龍騰建安”張總派發名片,劉庚旺才發現人家大名叫“張篝盛”,此“張篝盛”非彼“張狗剩”也,于是他趕緊奉承:“‘張篝盛’,張總,你這名字好啊,篝火熊熊的意思,旺啊,火啊,難怪生意興旺發達呢。

    ” “呵呵,讓我的老同學見笑。

    一卉知道,我本來是‘張狗剩’,狗吃得剩下的,賤命,賤命。

    ”張篝盛說。

     “改了兩個字。

    改得好啊,改得好!”劉庚旺繼續奉承。

     陳一卉捂着嘴笑了。

     有了張篝盛與陳一卉的老同學關系,劉庚旺這次宴請效果出奇的好。

    張篝盛當場表态:“沖我老同學是‘庚旺建築’的總經理助理,我啥話都不說了。

    劉老闆說怎麼合作就怎麼合作,我給你當托兒、當幌子,怎麼都行。

    隻是你不要違法亂紀,不要偷工減料,将來别把我裝進去就行。

    ” “哪兒能呢。

    ”劉庚旺高興得合不攏嘴。

    大家玩得很高興,連陳一卉都喝得頭暈。

     公關活動圓滿成功,陳一卉意外地成了劉庚旺的秘密武器,起到出奇制勝的作用。

    活動結束,劉庚旺因為喝酒,沒敢開車,打的把陳一卉送到家。

    分手時,他的眼神有些發粘,嘴裡連連稱謝:“今天多虧你呀,一卉。

    要不然,怎麼能這麼順利呢?謝謝,太感謝了,我不知道說什麼好!”陳一卉也趁機謙虛一把:“我是你的員工,為公司做點兒貢獻,是我應該做的。

    ”說罷主動伸手與劉庚旺握别,她感覺劉老闆把手攥得有些緊,遲遲不願松開。

     市一中工程公開招标的方式已經明确,聯合投标的合作夥伴也确定了,劉庚旺下一步要設法打探評标委員會組成人員,然後再通過各種手段把他們一一拿下,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如若不然,有可能前功盡棄,進行“感情投資”的花銷就一風吹了,這種結局要盡量避免。

     自從上次在張篝盛那裡公關成功,陳一卉放下身段正式介入了劉庚旺公司的核心業務。

    慢慢地,陳一卉越來越多地知道了劉庚旺不惜血本争取工程項目的過程,心裡給他算算賬,意識到劉庚旺不能輸。

    要是市一中工程拿不到,“庚旺建築”就虧大了。

    她不知道劉庚旺有沒有承受如此風險的實力和心理承受力。

     有一天,陳一卉和劉庚旺單獨相處,她問:“為了市一中工程,這麼不惜血本地投入,你想沒想過,萬一項目争取不到怎麼辦?” 劉庚旺苦笑笑:“你說怎麼辦?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安心要做,就一定全力以赴,不惜血本,要不然哪兒有成功的可能性?民營公司就是這樣,要在殘酷的商戰中殺開一條血路,必須有‘二杆子精神’,‘精溝子攆狼的精神’,或者叫‘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精神,要不然哪兒還有戲唱?” 劉庚旺這樣說,聽得陳一卉發愣。

    想了想,她又問:“你為了工程搞公關,還要送禮行賄——我這樣說你别介意——投入太大了,将來能有多大利潤?” 劉庚旺說:“你說行賄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