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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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随便笑笑就算了的……” 淩冱沉默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舉步走向明亮的窗邊。

     佟爾傑看着被陽光照得清朗的淩冱,忍不住再度打量起這位身着晨衣的男人。

    對于這位同窗四年的“天才”,自己其實一點都不了解他。

     看着與自己等高的六尺三寸颀長身軀,不禁要贊賞他那一身屬于王者才有的體魄,是文弱精瘦的自己所不能及的。

    也難怪他會是藝術學院學生争相邀請入畫的最佳模特兒。

     細細的端視他的五官,不難發現,卓爾不凡的天才氣質,其實就寫在他臉上。

     具有智慧的寬額;飛揚跋扈的鷹眸底,沉浸着天才獨有的平穩;貴族般挺直的鼻,彰顯他非凡夫俗子;不是無情的薄唇,亦非多情的厚唇,他性感的唇形,常引女人遐思;飽滿有力的下颚,配上他線條利落的臉形,他的确是個兼具才智與俊容的男人。

     隻是除了他出衆的外表與卓越的醫學成就外,真正屬于他個人心靈層次的内在,卻是那麼隐密、那麼不被人了解。

     “‘淩清’!”看着沉默以對、立于窗邊的他,佟爾傑不禁開口叫他。

     聽到這個不屬于自己的名字淩冱眸光一閃,頓了一下,才轉身看向佟爾傑,“爾傑,我并不是在開玩笑。

    我打算學位一拿到,便離開普林斯頓。

    ” “你要放棄你熱愛的醫學?”佟爾傑不敢置信的問。

     “我不得不!”淩冱簡短地答。

    縱容自己在醫學領域四年,已是天大的恩惠了,如今,他該進一步地進行策劃已久的複仇計劃。

     “什麼理由讓你不得不放棄研究……”佟爾傑問。

     “家務事!”淩冱淡淡地說。

    “我得棄醫從商。

    ” “是嗎?”佟爾傑困惑的皺眉。

    “說真的,認識你四年來,今天我第一次聽到你提及‘家’這個字。

    ” 聞言,淩冱臉色一沉,轉身看向窗外。

     佟爾傑未曾察覺,看着他的背影,追問:“淩清!我一直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家庭能教出像你這樣、平易近人的天才來?” “平易近人?呵……”淩冱輕笑出聲。

    “爾傑,很多人、事、物并不如表面簡單易懂的……也許我不如你所言的‘平易近人’哦!”隻有他自己明白,他的内在其實是個為了複仇,可以不擇手段的無情之人。

     “你的确不是個簡單易懂的人。

    你……真的要離開普林斯頓、放棄醫學研究?”佟爾傑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

     “沒錯!我要離開、放棄,這是早已決定的事情。

    ”淩冱回過身,對佟爾傑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的心意已決。

     佟爾傑頹然地歎了口氣說:“你的決定一定會嚴重打擊到實驗室内所有研究者的!這不僅是普林斯頓的損失,更會是醫界的遺憾!我不會忘記你這個‘平易近人’的天才的,敬你!”語重心長的說完話,佟爾傑以咖啡代酒敬向窗前的淩冱。

     “拜托!别像在念我的‘墓志銘’般,爾傑!”淩冱雙手環胸,看着他輕笑。

     佟爾傑苦笑一聲。

    “再見了!平易近人的天才!”語畢,他自沙發上起身,宛如失去戰友的士兵般,垮着肩、拖着步伐,沉重的走出淩冱的寝室。

     淩冱目送着他離開,若有所思的低喃:“平易近人?呵……真是諷刺!”接着,他像要發洩什麼似的狂笑不已。

     苦澀的笑聲中,有着為人所不知的心力交瘁。

     拿到學位後,淩冱果然在普林斯頓的校園,消失無蹤。

     他的存在與消失,就像閃電、旋風般,讓人來不及眨眼、措手不及。

     沒人知道,此時此刻的淩冱,正身處于紐約郊區的一幢豪華巨宅裡。

     “你的事,我都聽韓管家說了。

    ”男人威嚴沉穩的嗓音,在充斥着紫檀木淡雅清香的空氣裡響起。

     淩冱端坐在雕功精巧的古典木椅上,不急于回答男人的話,隻是沉默等着他接下來要說的事。

    男人,年約五十五,渾身散發着王者的氣魄。

    他正是北美最大華人企業“歐氏聯盟”的領導人——歐由華。

     歐由華自太師椅上起身,緩步繞過紫檀木矮方桌,行至淩冱後方的陳列櫃則,打開櫃門,取出一隻木盒,在其中挑選出上等的古巴雪茄,剪了頭、點上火,品嘗般的抽了起來。

     “我會安排個職位給你。

    ”歐由華神情嚴肅的思量着。

    “讓我看看你的商業才能是否也同醫學才能般,與生俱來。

    ”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淩冱沉着的回答。

    鐵灰色西裝下的身軀依舊直挺挺的。

     “嗯!”歐由華滿意的點頭,移身坐回淩冱對面。

    “權勢可讓你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學習讓自己的羽翼豐厚,面對仇人時,你會更得心應手。

    ” 淩冱擡眼,眸光堅定的望向遠處。

    “我了解!” “那麼,你就以我歐由華義子的名義,在這兒住下,我會讓韓峻跟着你,有不了解的事就問他。

    ”歐由華沉沉的說。

     淩冱明了的颔首。

     歐由華按下室内通話機,召來韓管家的兒子韓峻進來。

    簡短吩咐他協助淩冱了解“歐氏”的狀況後,便讓兩人離去。

    自己則留在室内,繼續抽着雪茄,沉思着。

     早在見到淩冱的第一眼,他就清楚,此人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