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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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雖累加撫■，豈足以當嵩殘虐之害？臣恐天下之患，不在塞外而在域中。
失天下之人心，九大罪也。
先朝風俗淳厚，近自逆瑾用事，始一少變。
至嵩為輔臣，守法度者，以為固滞；尚巧滑者，以為通材。
勵節介者，以為矯激；善奔走者，以為練事。
風俗之壞，未有甚于此者。
壞天下之風俗，十大罪也。
嵩有十大罪，昭人耳目。
以陛下之神聖，而若不知者，蓋有五一奸一以濟之。
嵩知知陛下之意向者，莫過于左右侍從，厚以賄結之。
聖意所一愛一憎，嵩皆預知，以得遂其逢迎之巧。
是陛下之左右，皆嵩之間諜，其一奸一一。
通政司，納言之官，嵩令義子趙文華為之。
凡疏到，必有副本送嵩、世蕃先閱而後進，早為彌縫。
是陛下之納言，乃嵩之鷹犬，其一奸一二。
嵩既内外周密，所畏者，廠、衛之緝訪也。
嵩則令世蕃籠絡廠、衛，締結姻親。
陛下試诘嵩所娶者誰女，立可見矣。
是陛下之爪牙，乃嵩之瓜葛，其一奸一三。
廠、衛既已親矣。
所畏者，科、道言之也。
嵩于進士之初，非親知不得與中書、行人之選。
知縣、推官，非通賄不得與給事、禦史之列。
是陛下之耳目，皆嵩之奴隸，其一奸一四。
科、道雖入其牢籠，而部臣如徐學詩之類，亦可懼也。
嵩又令子世蕃将各部之有才望者，俱網羅門下。
各官少有怨望者，嵩得早為斥逐。
是陛下之臣工，多嵩之心腹，其一奸一五。
夫嵩之十罪，賴此五一奸一以濟之。
五一奸一一破，則十罪立見。
陛下何不忍割一賊臣，顧忍百萬蒼生之塗炭乎？陛下聽臣之言，察嵩之一奸一。
或召問二王，令其面陳嵩惡。
或詢諸閣臣，谕以勿畏嵩威。
重則置之憲典，以正國法；輕則論令緻仕，以全國體。
内賊去，而後外賊可除也。
疏奏，帝怒其引用二王，命系錦衣獄，诘訊主使者，繼盛曰：&ldquo盡忠在已，豈必人主使乎！&rdquo又問引用二王故，繼盛大言曰：&ldquo一奸一臣誤國，非二王誰不畏嵩者。
&rdquo獄具，杖百，送刑部。
尚書何鳌受嵩意，欲坐以詐傳親王令旨。
郎中史朝賓曰：&ldquo疏中但雲二王亦知嵩惡，原無親王令旨，三尺法豈可誣也！&rdquo嵩怒，降朝賓為高郵判官。
侍郎王學益助成其說，竟坐絞系獄。
二月，逮兵部郎中周冕下诏獄。
初，楊繼盛劾嚴嵩父子，言及歐一陽一必進竄嚴效忠名，冒功濫擢事。
必進上疏辨，請下兵部查核。
世蕃乃自為題草，遣人遺武選司郎中周冕，欲冕依草上覆。
冕奏之，略曰：&ldquo臣職司武職，敢以冒濫軍功一事為陛下陳之。
按：二十七年十月，據通政司狀：&lsquo送嚴效忠，年十有六，考武舉不第，志欲報效。
&rsquo本部資送兩廣聽用。
次年，據兩廣總兵平江伯陳圭及都禦史歐一陽一必進題：&lsquo瓊州黎寇平，遣效忠奏捷。
&rsquo即援故事，授錦衣衛鎮撫。
無何，效忠病廢，嚴鹄以親弟應襲。
又言：&lsquo效忠前斬賊首七級，例宜加升。
&rsquo遂授千戶。
問&lsquo效忠為誰？&rsquo曰：&lsquo嵩之厮役也。
&rsquo&lsquo鹄為誰？&rsquo曰：&lsquo世蕃之子也。
&rsquo不意嵩表率百僚，而壞朝亂紀，一至于此。
今蒙明旨，下本部查核，世蕃猶私創覆草，架虛遺臣，欲臣依草覆奏。
天地鬼神，照臨在上。
其草見存，伏望聖明特賜究正，使内外臣工知有不可犯之法。
&rdquo疏入，帝以冕為挾私，逮系诏獄，削籍。
嚴嵩以十五載考滿，錄其二子。
又以京師外城完，嵩與有閱視勞，遷世蕃為工部左侍郎。
嵩辭，帝谕&ldquo以修城、贊玄，實為忠首&rdquo，不允。
三十三年春，倭寇浙江，工部侍郎趙文華請禱海神殺賊，遂遣 文華如浙。
初，文華為主事，有貪名，出為州判。
以賄嵩，得複入為郎。
未幾，改通政，與嵩子世蕃比周，嵩目為義子。
不二年，擢工部侍郎。
至是往浙，淩轹言吏，搜括财物，公私苦之。
三十四年冬十月，殺兵部員外楊繼盛。
初，仇鸾既誅，上思繼盛言，自谪所月餘遷主事，随改兵部武選司員外。
繼盛嘗感激思，報妻張氏曰：&ldquo公休矣，一鸾困公幾死。
今相公嵩父子，百鸾也。
公何以報為？休矣，且歸耳。
&rdquo繼盛不聽，密具疏。
疏成，上方怒，逮諸言官。
乃更越十五日而齋，齋三日，乃上，竟得罪。
繼盛每出朝審，諸内臣士庶夾道擁視，共指曰：&ldquo此天下義士。
&rdquo又指其三木，竊歎曰：&ldquo奈何不以此囊嵩頭？&rdquo司業王材詣嵩曰：&ldquo人言籍籍，謂繼盛且不免，公不憂萬世耶？&rdquo嵩曰：&ldquo吾行當救之。
&rdquo令其子世蕃謀之胡植、鄢懋卿，懋卿曰：&ldquo此養虎自遺患也。
&rdquo植亦言不可，嵩意遂決。
乃以張經、李天一寵一疏覆奏，附繼盛于尾。
上覽之，謂江南釀寇遺患，遂下旨行刑。
是歲論大辟當刑者凡百餘人，诏決九人；而繼盛與焉。
将刑，張氏疏言：&ldquo臣夫谏阻馬市，預伐仇鸾，聖旨薄谪。
旋因鸾敗，首賜湔雪。
一歲四遷，臣夫銜恩圖報。
誤聞市井之言，尚狃書生之見，妄有陳說。
荷上不即加戮，俾從吏議。
杖後入獄，割肉二角力，斷筋二條。
日夜籠■，備諸苦楚。
年荒家貧，臣紡績供給。
兩次奏谳，俱蒙特宥。
今混入張經疏尾，奉旨處決。
傥以罪不可赦，乞将臣枭首，以代夫命。
夫生一日，必能執戈矛，禦魑魅，為疆場效命之鬼以報陛下。
&rdquo奏入，為嵩所抑，不得達。
蓋殺谏臣自此始，由是天下益惡嵩父子矣。
三十五年春正月，趙文華自江南還京，與吏部尚書季默構隙，知默與嵩異，疏劾之，摘其部選策題有&ldquo漢武征四夷而海内虛耗，唐憲複淮、蔡而晚業不終&rdquo為謗讪。
上怒，收系獄拷訊，竟死獄中。
嵩德文華，擢為工部尚書，加太子太保。
二月，以大學士李本攝吏部事。
本疏諸臣百十有三人，别為三等：其上二十八人，吳鵬、趙文華、嚴世蕃等；其中七十人，鄢懋卿、徐履祥等；其下十五人宜斥免，乃葛守禮、艾守淳等，多可大用者。
時論非之。
十一月，逮總兵俞大猷下錦衣衛獄。
大猷不善滑刺，世蕃怒其不附已，授胡宗憲意，論其失事，故有是逮。
逮至，大猷假貸三千金饋世蕃，得不死，罷職，發大同立功。
時有建議薊州增設戶部侍郎督糧練兵者，嚴嵩佯以推趙貞吉，且召之飲酒。
詭曰：&ldquo是行非公不可。
&rdquo貞吉曰：&ldquo人臣之義，死生以之。
&rdquo酒半，貞吉徐曰：&ldquo今戶侍督糧，督京運乎？抑民運乎？若二運已有職掌，徒增擾耳。
況兵之不練，其過宜不在是，縱十戶侍出無益也。
&rdquo嵩作色而罷，嗾其一黨一張益劾之，奪官去。
十二月，賜大學士嚴嵩免朝賀，惟入直西苑，仍賜腰輿。
先是，賜得乘馬入禁。
至是複加恩一寵一，為異數雲。
三十六年冬十月，楊順、路楷殺前錦衣衛經曆沈钅東。
初，钅東既編保安，即孑身至。
裡長老問知钅東狀，鹹大喜，遣其子弟從學。
钅東稍與語忠義大節，乃争為钅東詈嵩以快钅東。
钅東亦大喜，日相與詈嵩父子以為常。
嘗束刍為偶人三，目為林甫、桧及嵩而射之。
語稍稍聞，嵩父子銜之。
而侍郎楊順來為總督，故嵩一黨一也。
應州之役，多殺邊民掩敗。
钅東怒讓之，且為樂府以诮順。
順大恚，以其私人經曆金紹魯、指揮羅铠走世蕃所白之，且謂：&ldquo钅東結死士，擊劍習射，将以間而取若父子。
&rdquo世蕃曰：&ldquo吾固知之。
&rdquo即以屬巡按禦史李鳳一毛一，鳳一毛一謬為謝曰：&ldquo有之，竊一陰一已解散其一黨一矣。
&rdquo鳳一毛一得代歸。
而禦史路楷來，又嵩一黨一也。
世蕃為酒壽楷，而使謂順曰：&ldquo幸為我除吾瘍。
&rdquo楷至，則與順合捕諸白蓮教通叛者，竄钅東名籍中，以叛聞，下兵部議，尚書許論不為申理，嵩竟殺之，籍其家。
嵩乃予順一子錦衣千戶，楷遷太常卿。
順猶怏怏，曰：&ldquo丞相猶有所不足乎？&rdquo謀之楷，複取钅東二子杖殺之，并系其長子襄。
順、楷敗，乃得脫。
十二月，趙文華罷。
文華自浙歸，私行珍寶于嵩夫負及世蕃，至入内室叩首嵩妻。
嵩妻勞苦文華，謂：&ldquo相公尚不能為郎君易腰帶耶？&rdquo兼以李默故， 嵩亟稱文華于帝，進位尚書，躐加太子太保。
然文華得一寵一眷，乃稍欲結知帝，不禀嵩命。
一日，密進藥酒方，言：&ldquo授之仙，飲可不死，獨臣與嵩知之。
&rdquo帝曰：&ldquo嵩有是方不奏，乃文華奏我。
&rdquo嵩聞之，大懼且恨，立召文華問之，曰：&ldquo若何所獻？&rdquo對曰：&ldquo無有。
&rdquo
失天下之人心，九大罪也。
先朝風俗淳厚，近自逆瑾用事，始一少變。
至嵩為輔臣，守法度者，以為固滞；尚巧滑者，以為通材。
勵節介者，以為矯激；善奔走者，以為練事。
風俗之壞，未有甚于此者。
壞天下之風俗，十大罪也。
嵩有十大罪，昭人耳目。
以陛下之神聖，而若不知者，蓋有五一奸一以濟之。
嵩知知陛下之意向者，莫過于左右侍從，厚以賄結之。
聖意所一愛一憎，嵩皆預知，以得遂其逢迎之巧。
是陛下之左右，皆嵩之間諜，其一奸一一。
通政司，納言之官，嵩令義子趙文華為之。
凡疏到，必有副本送嵩、世蕃先閱而後進，早為彌縫。
是陛下之納言，乃嵩之鷹犬，其一奸一二。
嵩既内外周密，所畏者，廠、衛之緝訪也。
嵩則令世蕃籠絡廠、衛，締結姻親。
陛下試诘嵩所娶者誰女，立可見矣。
是陛下之爪牙，乃嵩之瓜葛，其一奸一三。
廠、衛既已親矣。
所畏者，科、道言之也。
嵩于進士之初，非親知不得與中書、行人之選。
知縣、推官，非通賄不得與給事、禦史之列。
是陛下之耳目，皆嵩之奴隸，其一奸一四。
科、道雖入其牢籠，而部臣如徐學詩之類，亦可懼也。
嵩又令子世蕃将各部之有才望者，俱網羅門下。
各官少有怨望者，嵩得早為斥逐。
是陛下之臣工，多嵩之心腹，其一奸一五。
夫嵩之十罪，賴此五一奸一以濟之。
五一奸一一破，則十罪立見。
陛下何不忍割一賊臣，顧忍百萬蒼生之塗炭乎？陛下聽臣之言，察嵩之一奸一。
或召問二王，令其面陳嵩惡。
或詢諸閣臣，谕以勿畏嵩威。
重則置之憲典，以正國法；輕則論令緻仕，以全國體。
内賊去，而後外賊可除也。
疏奏，帝怒其引用二王，命系錦衣獄，诘訊主使者，繼盛曰：&ldquo盡忠在已，豈必人主使乎！&rdquo又問引用二王故，繼盛大言曰：&ldquo一奸一臣誤國，非二王誰不畏嵩者。
&rdquo獄具，杖百，送刑部。
尚書何鳌受嵩意，欲坐以詐傳親王令旨。
郎中史朝賓曰：&ldquo疏中但雲二王亦知嵩惡，原無親王令旨，三尺法豈可誣也！&rdquo嵩怒，降朝賓為高郵判官。
侍郎王學益助成其說，竟坐絞系獄。
二月，逮兵部郎中周冕下诏獄。
初，楊繼盛劾嚴嵩父子，言及歐一陽一必進竄嚴效忠名，冒功濫擢事。
必進上疏辨，請下兵部查核。
世蕃乃自為題草，遣人遺武選司郎中周冕，欲冕依草上覆。
冕奏之，略曰：&ldquo臣職司武職，敢以冒濫軍功一事為陛下陳之。
按：二十七年十月，據通政司狀：&lsquo送嚴效忠，年十有六，考武舉不第，志欲報效。
&rsquo本部資送兩廣聽用。
次年，據兩廣總兵平江伯陳圭及都禦史歐一陽一必進題：&lsquo瓊州黎寇平，遣效忠奏捷。
&rsquo即援故事，授錦衣衛鎮撫。
無何，效忠病廢，嚴鹄以親弟應襲。
又言：&lsquo效忠前斬賊首七級，例宜加升。
&rsquo遂授千戶。
問&lsquo效忠為誰？&rsquo曰：&lsquo嵩之厮役也。
&rsquo&lsquo鹄為誰？&rsquo曰：&lsquo世蕃之子也。
&rsquo不意嵩表率百僚，而壞朝亂紀，一至于此。
今蒙明旨，下本部查核，世蕃猶私創覆草，架虛遺臣，欲臣依草覆奏。
天地鬼神，照臨在上。
其草見存，伏望聖明特賜究正，使内外臣工知有不可犯之法。
&rdquo疏入，帝以冕為挾私，逮系诏獄，削籍。
嚴嵩以十五載考滿，錄其二子。
又以京師外城完，嵩與有閱視勞，遷世蕃為工部左侍郎。
嵩辭，帝谕&ldquo以修城、贊玄，實為忠首&rdquo，不允。
三十三年春，倭寇浙江，工部侍郎趙文華請禱海神殺賊，遂遣 文華如浙。
初，文華為主事，有貪名，出為州判。
以賄嵩，得複入為郎。
未幾，改通政，與嵩子世蕃比周，嵩目為義子。
不二年，擢工部侍郎。
至是往浙，淩轹言吏，搜括财物，公私苦之。
三十四年冬十月，殺兵部員外楊繼盛。
初，仇鸾既誅，上思繼盛言，自谪所月餘遷主事，随改兵部武選司員外。
繼盛嘗感激思，報妻張氏曰：&ldquo公休矣，一鸾困公幾死。
今相公嵩父子，百鸾也。
公何以報為？休矣，且歸耳。
&rdquo繼盛不聽，密具疏。
疏成，上方怒，逮諸言官。
乃更越十五日而齋，齋三日，乃上，竟得罪。
繼盛每出朝審，諸内臣士庶夾道擁視，共指曰：&ldquo此天下義士。
&rdquo又指其三木，竊歎曰：&ldquo奈何不以此囊嵩頭？&rdquo司業王材詣嵩曰：&ldquo人言籍籍，謂繼盛且不免，公不憂萬世耶？&rdquo嵩曰：&ldquo吾行當救之。
&rdquo令其子世蕃謀之胡植、鄢懋卿，懋卿曰：&ldquo此養虎自遺患也。
&rdquo植亦言不可，嵩意遂決。
乃以張經、李天一寵一疏覆奏，附繼盛于尾。
上覽之，謂江南釀寇遺患，遂下旨行刑。
是歲論大辟當刑者凡百餘人，诏決九人；而繼盛與焉。
将刑，張氏疏言：&ldquo臣夫谏阻馬市，預伐仇鸾，聖旨薄谪。
旋因鸾敗，首賜湔雪。
一歲四遷，臣夫銜恩圖報。
誤聞市井之言，尚狃書生之見，妄有陳說。
荷上不即加戮，俾從吏議。
杖後入獄，割肉二角力，斷筋二條。
日夜籠■，備諸苦楚。
年荒家貧，臣紡績供給。
兩次奏谳，俱蒙特宥。
今混入張經疏尾，奉旨處決。
傥以罪不可赦，乞将臣枭首，以代夫命。
夫生一日，必能執戈矛，禦魑魅，為疆場效命之鬼以報陛下。
&rdquo奏入，為嵩所抑，不得達。
蓋殺谏臣自此始，由是天下益惡嵩父子矣。
三十五年春正月，趙文華自江南還京，與吏部尚書季默構隙，知默與嵩異，疏劾之，摘其部選策題有&ldquo漢武征四夷而海内虛耗，唐憲複淮、蔡而晚業不終&rdquo為謗讪。
上怒，收系獄拷訊，竟死獄中。
嵩德文華，擢為工部尚書，加太子太保。
二月，以大學士李本攝吏部事。
本疏諸臣百十有三人，别為三等：其上二十八人，吳鵬、趙文華、嚴世蕃等；其中七十人，鄢懋卿、徐履祥等；其下十五人宜斥免，乃葛守禮、艾守淳等，多可大用者。
時論非之。
十一月，逮總兵俞大猷下錦衣衛獄。
大猷不善滑刺，世蕃怒其不附已，授胡宗憲意，論其失事，故有是逮。
逮至，大猷假貸三千金饋世蕃，得不死，罷職，發大同立功。
時有建議薊州增設戶部侍郎督糧練兵者，嚴嵩佯以推趙貞吉，且召之飲酒。
詭曰：&ldquo是行非公不可。
&rdquo貞吉曰：&ldquo人臣之義，死生以之。
&rdquo酒半，貞吉徐曰：&ldquo今戶侍督糧，督京運乎？抑民運乎？若二運已有職掌，徒增擾耳。
況兵之不練，其過宜不在是，縱十戶侍出無益也。
&rdquo嵩作色而罷，嗾其一黨一張益劾之，奪官去。
十二月，賜大學士嚴嵩免朝賀，惟入直西苑，仍賜腰輿。
先是，賜得乘馬入禁。
至是複加恩一寵一，為異數雲。
三十六年冬十月，楊順、路楷殺前錦衣衛經曆沈钅東。
初，钅東既編保安，即孑身至。
裡長老問知钅東狀，鹹大喜，遣其子弟從學。
钅東稍與語忠義大節，乃争為钅東詈嵩以快钅東。
钅東亦大喜，日相與詈嵩父子以為常。
嘗束刍為偶人三，目為林甫、桧及嵩而射之。
語稍稍聞，嵩父子銜之。
而侍郎楊順來為總督，故嵩一黨一也。
應州之役，多殺邊民掩敗。
钅東怒讓之，且為樂府以诮順。
順大恚，以其私人經曆金紹魯、指揮羅铠走世蕃所白之，且謂：&ldquo钅東結死士，擊劍習射，将以間而取若父子。
&rdquo世蕃曰：&ldquo吾固知之。
&rdquo即以屬巡按禦史李鳳一毛一，鳳一毛一謬為謝曰：&ldquo有之，竊一陰一已解散其一黨一矣。
&rdquo鳳一毛一得代歸。
而禦史路楷來，又嵩一黨一也。
世蕃為酒壽楷，而使謂順曰：&ldquo幸為我除吾瘍。
&rdquo楷至，則與順合捕諸白蓮教通叛者，竄钅東名籍中，以叛聞，下兵部議，尚書許論不為申理，嵩竟殺之，籍其家。
嵩乃予順一子錦衣千戶，楷遷太常卿。
順猶怏怏，曰：&ldquo丞相猶有所不足乎？&rdquo謀之楷，複取钅東二子杖殺之，并系其長子襄。
順、楷敗，乃得脫。
十二月，趙文華罷。
文華自浙歸，私行珍寶于嵩夫負及世蕃，至入内室叩首嵩妻。
嵩妻勞苦文華，謂：&ldquo相公尚不能為郎君易腰帶耶？&rdquo兼以李默故， 嵩亟稱文華于帝，進位尚書，躐加太子太保。
然文華得一寵一眷，乃稍欲結知帝，不禀嵩命。
一日，密進藥酒方，言：&ldquo授之仙，飲可不死，獨臣與嵩知之。
&rdquo帝曰：&ldquo嵩有是方不奏，乃文華奏我。
&rdquo嵩聞之，大懼且恨，立召文華問之，曰：&ldquo若何所獻？&rdquo對曰：&ldquo無有。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