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七十 李琰之 祖瑩 常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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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位。

    莊帝還宮,解黃門。

    普泰初,除車騎将軍、右光祿大夫、秘書監。

    以預诏命之勤,封濮一陽一縣子。

    後以例追。

    永熙二年,監議事。

     景自少及老,恆居事任。

    清儉自守,不營産業,至于衣食,取濟而已。

    耽好經史,一愛一玩文詞,若遇新異之書,殷勤求訪,或複質買,不問價之貴賤,必以得為期。

    友人刁整每謂曰:“卿清德自居,不事家業,雖儉約可尚,将何以自濟也?吾恐摯太常方餧于柏谷耳。

    ”遂與衛将軍羊深矜其所乏,乃率刁雙、司馬彥邕、李諧、畢祖彥、畢義顯等各出錢千文而為買馬焉。

    天平初,遷鄴,景匹馬從駕。

    是時诏下三日,戶四十萬狼狽就道,收百官馬,尚書丞郎已下非陪從者盡乘驢。

    齊獻武王以景清貧,特給車牛四乘,妻孥方得達鄴。

    後除儀同三司,仍本将軍。

    武定六年,以老疾去官。

    诏曰:“幾杖為禮,安車緻養,敬齒尊賢,其來尚矣。

    景藝業該通,文史淵洽,曆事三京,年彌五紀,朝章言歸,祿俸無餘,家徒壁立,宜從哀恤,以旌元老。

    可特給右光祿事力,終其身。

    ”八年薨。

     景善與人交,終始若一,其遊處者,皆服其深遠之度,未曾見其矜吝之心。

    好飲酒,澹于榮利,自得懷抱,不事權門。

    一性一和厚恭慎。

    每讀書,見韋弦之事,深薄之危,乃圖古昔可以鑒戒,指事為象,贊而述之,曰: 《周雅》雲:“謂天蓋高,不敢不跼;謂地蓋厚,不敢不蹐。

    ”有朝隐大夫監戒斯文,乃惕焉而懼曰:“夫道喪則世傾,利重則身輕。

    是故乘和體遜,式銘方冊,防微慎獨,載象丹青。

    信哉辭人之賦,文晦而理明。

    仰瞻高天,聽卑視谛;俯測厚地,嶽峻川渟。

    誰其戴之,不私不畏;誰其踐之,不陷不墜。

    故善惡是征,物罔同異。

    論亢匪久,人鹹敬忌。

    嗟乎!唯地厚矣,尚亦兢兢。

    浩浩名位,孰識其親?搏之弗得,聆之無聞。

    故有戒于顯而急乎微。

    好爵是冒,聲奢是基。

    身陷于祿利,言溺于是非。

    或求欲而未厭,或知足而不辭。

    是故位高而勢愈迫,正立而邪愈欺。

    安有位極而危不萃,邪榮而正不凋?故悔多于地厚,禍甚于天高。

    夫悔未結,誰肯曲躬?夫禍未加,誰肯累足?固機發而後思圖,車覆而後改躅。

    改之無及,故狡兔失一穴一;思之在後,故逆鱗易觸。

     君子則不然。

    體舒則懷卷,視溺則思濟。

    原夫人之度,邈于無階之天;勢位之危,深于不測之地。

    餌厚而躬不競,爵降而心不系。

    守善于已成,懼愆于未敗。

    雖盈而戒沖,通而慮滞。

    以知命為遐齡,以樂天為大惠;以戢智而從時,以懷愚而遊世。

    曲躬焉,累足焉。

    苟行之晝已決矣,猶夜則思其計。

    誦之口亦明矣,故心必賞其契。

    故能不同不誘,而弭謗于群小;無毀無譽,而贻信于上帝。

    托身與金石俱堅,立名與天壤相敝。

    嚣競無侵,優遊獨逝。

    夫如是,故绮閣金門,可安其宅;錦衣玉食,可頤其形。

    柳下三黜,不愠其色;子文三陟,不喜其情。

     而惑者見居高可以持勢,欲乘高以據榮;見直道可以修己,欲專道以邀聲。

    夫去聲,然後聲可立,豈矜道之所宣?慮危然後安可固,豈假道之所全?是以君子鑒恃道不可以流聲,故去聲而懷道;鑒專道不可以守勢,故去勢以崇道。

    何者?履道雖高,不得無亢;求聲雖道,不得無悔。

    然則聲奢繁則實儉凋,功業進則身迹退。

    如此,則一精一靈遂越,驕侈自親。

    情與道絕,事與勢鄰。

    方欲役思以持勢,乘勢以求津。

    故利欲誘其情,禍難嬰其身。

    利欲交,則幽明以之變;禍難構,則智術無所陳。

    若然者,雖縻爵帝扃,焉得而甯之?雖結佩皇庭,焉得而榮之?故身道未究,而崇邪之徑已形;成功未立,而修正之術已生。

    福祿交蹇于人事,屯難頓萃于時情。

    忠介剖心于白日,耿節沉骨于幽靈。

    因斯愚智之所機,倚伏之所系,全亡之所依,其在遜順而已哉。

    嗚呼鑒之!嗚呼鑒之! 景所著述數百篇,見行于世,删正晉司空張華《博物志》及撰《儒林》、《列女傳》各數十篇雲。

     長子昶,少學識,有文才。

    早卒。

     昶弟彪之。

    永安中,司空行參軍。

     史臣曰:琰之好學博聞,郁為邦彥。

    祖瑩幹能藝用,實曰時良。

    常景以文義見宗,著美當代。

    覽其遺稿,可稱尚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