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四十八 韓麒麟 程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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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麒麟,昌黎棘城人也。

    自雲漢大司馬增之後。

    父瑚,秀容、平原二郡太守。

    麒麟幼而好學,美姿容,善騎射。

    恭宗監國,為東曹主書。

    高宗即位,賜爵魯一陽一男,加伏波将軍。

    父亡,在喪有禮,邦族稱之。

     後參征南慕容白曜軍事,進攻升城,師人多傷。

    及城潰,白曜将坑之,麒麟谏曰:“今始踐僞境,方圖進取,宜寬威厚惠,以示賊人,此韓信降範一陽一之計。

    勍敵在前,而便坑其衆,恐自此以東,将人各為守,攻之難克。

    日久師老,外民乘之,以生變故,則三齊未易圖也。

    ”白曜從之,皆令複業,齊人一大悅。

    後白曜表麒麟為冠軍将軍,與房法壽對為冀州刺史。

    白曜攻東一陽一,麒麟上義租六十萬斛,并攻戰器械,于是軍資無乏。

    及白曜被誅,麒麟亦征還,停滞多年。

    高祖時,拜給事黃門侍郎,乘傳招慰徐兗叛民,歸順者四千餘家。

     尋除冠軍将軍、齊州刺史,假魏昌侯。

    麒麟在官,寡于刑罰。

    從事劉普慶說麒麟曰:“明公仗節方夏,而無所斬戮,何以示威?”麒麟曰:“刑罰所以止惡,蓋不得已而用之。

    今民不犯法,何所戮乎?若必須斬斷以立威名,當以卿應之。

    ”普慶慚懼而退。

    麒麟以新附之人,未階台宦,士人沉抑,乃表曰:“齊土自屬僞方,曆載久遠。

    舊州府僚,動有數百。

    自皇威開被,并職從省,守宰阙任,不聽土人監督。

    竊惟新人未階朝宦,州郡局任甚少,沉塞者多,願言冠冕,輕為去就。

    愚謂守宰有阙,宜推用豪望,增置吏員,廣延賢哲。

    則華族蒙榮,良才獲叙,懷德安土,庶或在茲。

    ”朝議從之。

     太和十一年,京都大饑,麒麟表陳時務曰: 古先哲王經國立治,積儲九稔,謂之太平。

    故躬籍千畝,以勵百姓,用能衣食滋茂,禮教興行。

    逮于中代,亦崇斯業,入粟者與斬敵同爵,力田者與孝悌均賞,實百王之常軌,為治之所先。

     今京師民庶,不田者多,遊食之口,三分居二。

    蓋一夫不耕,或受其饑,況于今者,動以萬計。

    故頃年山東遭水,而民有餒終;今秋京都遇旱,谷價踴貴。

    實由農人不勸,素無儲積故也。

     伏惟陛下,天縱欽明,道高三、五,昧旦憂勤,思恤民弊,雖帝虞一日萬幾,周文昃不暇食,蔑以為喻。

    上垂覆載之澤,下有凍餒之人;皆由有司不為明制,長吏不恤其本。

    自承平日久,豐穰積年,競相矜誇,遂成侈俗。

    車服第宅,奢僭無限;喪葬婚娶,為費實多。

    貴富之家,童妾衤玄服;工商之族,玉食錦衣。

    農夫饣甫糟糠,蠶婦乏短褐。

    故令耕者日少,田有荒蕪。

    谷帛罄于府庫,寶貨盈于市裡;衣食匮于室,麗服溢于路。

    饑寒之本,實在于斯。

    愚謂凡珍玩之物,皆宜禁斷;吉兇之禮,備為格式;令貴賤有别,民歸樸素。

    制天下男一女,計口受田。

    宰司四時巡行,台使歲一按檢;勤相勸課,嚴加賞罰;數年之中,必有盈贍,雖遇災兇,免于流亡矣。

     往年校比戶貫,租賦輕少。

    臣所統齊州,租粟才可給俸,略無入倉。

    雖于民為利,而不可長久。

    脫有戎役,或遭天災,恐供給之方,無所取濟。

    可減絹布,增益谷租,年豐多積,歲儉出赈。

    所謂私民之谷,寄積于官;官有宿積,則民無荒年矣。

     十二年春,卒于官,年五十六。

    遺敕其子,殡以素棺,事從儉約。

    麒麟立一性一恭慎,恆置律令于坐傍。

    臨終之日,唯有俸絹數十匹,其清貧如此。

    贈散騎常侍、安東将軍、燕郡公,谥曰康。

     長子興宗,字茂先。

    好學有文才。

    年十五,受道太學。

    後司空高允奏為秘書郎,參著作事。

    中山王叡貴一寵一當世。

    □為文。

    遷秘書中散。

    太和十四年冬,卒。

    贈甯遠将軍、漁一陽一太守。

     子子熙,字元雍。

    少自修整,頗有學識。

    弱冠,未能自通,侍中崔光舉子熙為清河王怿常侍,遷郎中令。

    初,子熙父以爵讓弟顯宗,不受。

    子熙緣父素懷,卒亦不襲。

    及顯宗卒,子熙别蒙賜爵,乃以其先爵讓弟仲穆。

    兄弟友一愛一如此。

    父亡,居喪有禮。

    子熙為怿所眷遇,遂阙位,待其畢喪後複用。

     及元義害怿,久不得葬。

    子熙為之憂悴,屏處田野,每言王若不得複封,以禮遷葬,誓以終身不仕。

    後靈太後返政,以元義為尚書令,解其領軍。

    子熙與怿中大夫劉定興、學官令傅靈扌剽、賓客張子慎伏阙上書曰: 竊惟故主太傅清河王,職綜樞衡,位居論道;盡忠貞以奉公,竭心膂以事國。

    自先皇崩殂,陛下沖幼,負扆當朝,義同分陝。

    宋維反常小子,一性一若青蠅,污白點黑,讒佞是務。

    以元義皇姨之婿,權勢攸歸,遂相附托,規求榮利,共結圖謀,坐生眉眼,誣告國王,枉以大逆。

    賴明明在上,赫赫臨下,泥漬自消,玉質還潔。

    謹案律文:諸告事不實,以其罪罪之。

    維遂無罪,出為大郡,刑賞僭差,朝野怪愕。

    若非宋維與義為計,豈得全其身命,方撫千裡? 王以權在一寵一家,塵謗紛雜,恭慎之心,逾深逾厲,去其本宅,移住殿西,阖門靜守,親賓阻絕。

    于時,吏部谘禀劉騰,奏其弟官,郡戍兼補。

    及經内呈,為王駁退。

    騰由此生嫌,私深怨怒,遂乃擅廢太後,離隔二宮,拷掠胡定,誣王行毒,含齒戴發,莫不悲惋。

    及會公卿,議王之罪,莫不俯眉飲氣,唯谘是從。

    仆射遊肇,亢言厲氣,發憤成疾,為王緻死。

    王之忠誠款笃,節義純貞,非但蘊藏胸襟,實乃形于文翰。

    搜括史傳,撰《顯忠錄》,區目十篇,分卷二十。

    既欲彰忠心于萬代,豈可為逆亂于一朝?乞追遺志,足明丹款。

     義籍一寵一姻戚,恃握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