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紀第四 世祖紀下 宗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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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朔,餘為宗一愛一所賊。

    殿中尚書長孫渴侯與尚書陸麗迎立皇孫,是為高宗焉。

     帝生不逮密太後,及有所識,言則悲恸,哀感傍人,太宗聞而嘉歎。

    暨太宗不豫,衣不釋帶。

    一性一清儉率素,服禦飲膳,取傍而已,不好珍麗,食不二味;所幸昭儀、貴人,衣無兼彩。

    群臣白帝更峻京邑城隍,以從《周易》設險之義,又陳蕭何壯麗之說。

    帝曰:“古人有言,在德不在險。

    屈丐蒸土築城,而朕滅之,豈在城也?今天下未平,方須民力,土功之事,朕所未為,蕭何之對,非雅言也。

    ”每以财者軍國之本,無所輕費,至賞賜,皆是死事勳績之家,親戚一愛一寵一未曾橫有所及。

    臨敵常與士卒同在矢石之間,左右死傷者相繼,而帝神色自若。

    是以人思效命,所向無前。

    命将出師,指授節度,從命者無不制勝,違爽者率多敗失。

    一性一又知人,拔士于卒伍之中,惟其才效所長,不論本末。

    兼甚嚴斷,明于刑賞。

    功者賞不遺賊,罪者刑不避親,雖一寵一愛一之,終不虧法。

    常曰:“法者,朕與天下共之,何敢輕也。

    ”故大臣犯法,無所寬假。

    雅長聽察,瞬息之間,下人無以措其一奸一隐。

    然果于誅戮,後多悔之。

    司徒崔浩既死之後,帝北伐,時宣城公李孝伯疾笃,傳者以為卒也。

    帝聞而悼之,謂左右曰:“李宣城可惜。

    ”又曰:“朕向失言。

    崔司徒可惜,李宣城可哀。

    ”褒貶雅意,皆此類也。

     恭宗景穆皇帝諱晃,太武皇帝之長子也,母賀夫人。

    延和元年春正月丙午,立為皇太子,時年五歲。

    明慧強識,聞則不忘。

    及長,好讀經史,皆通大義。

    世祖甚奇之。

    世祖東征和龍,诏恭宗錄尚書事;西征涼州,诏恭宗監國。

    初,世祖之伐河西也,李順等鹹言姑臧無水草,不可行師。

    恭宗有疑色。

    及車駕至姑臧,乃诏恭宗曰:“姑臧城東西門外湧一泉合于城北,其大如河。

    自餘溝流入澤中,其間乃無燥地。

    澤草茂盛,可供大軍數年。

    人之多言,亦可惡也。

    故有此敕,以釋汝疑。

    ”恭宗謂宮臣曰:“為人臣不實若此,豈是忠乎!吾初聞有疑,但帝決行耳。

    幾誤人一大事,言者複何面見帝也。

    ”真君四年,恭宗從世祖讨蠕蠕,至鹿渾谷,與賊相遇,虜惶怖,部落擾亂。

    恭宗言于世祖曰:“今大軍卒至,宜速進擊,奄其不備,破之必矣。

    ”尚書令劉潔固谏,以為塵盛賊多,出至平地,恐為所圍,須軍大集,然後擊之可也。

    恭宗謂潔曰:“此塵之盛,由賊恇擾,軍人亂故,何有營上而有此塵?”世祖疑之,遂不急擊,蠕蠕遠遁。

    既而獲虜候騎,世祖問之,對曰:“蠕蠕不覺官軍卒至,上下惶懼,引衆北走,經六七日,知無追者,始乃徐行。

    ”世祖深恨之。

    自是恭宗所言軍國大事,多見納用,遂知萬機。

    初,恭宗監國,曾令曰:“《周書》言:‘任農以耕事,貢九谷;任圃以樹事,貢草木;任工以餘材,貢器物;任商以市事,貢貨賄;任牧以畜事,貢鳥獸;任嫔以女事,貢布帛;任衡以山事,貢其材;任虞以澤事,貢其物。

    ’其制有司課畿内之民,使無牛家以人牛力相貿,墾殖鋤耨。

    其有牛家與無牛家一人種田二十二畝,償以私鋤功七畝,如是為差。

    至與小、老無牛家種田七畝,小、老者償以鋤功二畝。

    皆以五口下貧家為率。

    各列家别口數,所勸種頃畝,明立簿目。

    所種者于地首标題姓名,以辨播殖之功。

    ”又禁飲酒、雜戲、棄本沽販者。

    墾田大為增辟。

     正平元年六月戊辰,薨于東宮,時年二十四。

    庚午,冊曰:“嗚呼!惟爾誕資明睿,岐嶷夙成。

    正位少一陽一,克荷基構。

    賓于四門,百揆時叙;允厘庶績,風雨不迷。

    宜享無疆,隆我皇祚;如何不幸,奄焉殂殒!朕用悲恸于厥心!今使使持節兼太尉張黎、兼司徒窦瑾奉策,即柩賜谥曰‘景穆’,以顯昭令德。

    魂而有靈,其尚嘉之。

    ”高宗即位,追尊為景穆皇帝,廟号恭宗。

     史臣曰:世祖聰明雄斷,威靈傑立,藉二世之資,奮征伐之氣,遂戎軒四出,周旋險夷。

    掃統萬,平秦隴,翦遼海,蕩河源,南夷荷擔,北蠕削迹,廓定四表,混一戎華,其為功也大矣。

    遂使有魏之業,光邁百王,豈非神睿經綸,事當命世?至于初則東儲不終,末乃釁成所忽。

    固本贻防,殆弗思乎?恭宗明德令聞,夙世殂夭,其戾園之悼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