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53 列傳第四十三 梁武帝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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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雇百姓食撤一脔,賞錢一千。

    徒一黨一并母肉遂盡。

     綸鎖在第,舍人諸昙粲并主帥領仗身守視。

    免爲庶人。

    經三旬乃脫鎖,頃之複封爵。

    後預餞衡州刺史元慶和,于座賦詩十二韻,末雲“方同廣川國,寂寞久無聲”。

    大爲武帝賞,曰:“汝人才如此,何慮無聲。

    ”旬日間,拜郢州刺史。

     太清二年,位中衛将軍、開府儀同三司。

    侯景構逆,加征讨大都督,率衆讨景。

    将發,帝誡曰:“侯景小豎,頗習行陣,未可以一戰即殄,當以歲月圖之。

    ”綸發白下,中江而一浪一起,有物蕩舟将覆,識者尤異之。

    及次锺離,景已度采石,綸乃晝夜兼道,旋軍入赴。

    濟江,中流風起,人馬溺者十一二。

    遂率西豐公大春、新淦公大成等步騎三萬發京口,将軍趙伯超請從徑路直指锺山,出其不意,綸從之。

    衆軍奄至,賊徒大駭,分爲三道攻綸,綸大破之。

    翌日,賊又來攻,日晚賊稍退。

    南安侯駿以數十騎馳之,賊回拒駿,駿部亂,賊因一逼一大軍,大軍潰。

    綸至锺山戰敗,奔還京口。

    軍主霍俊見獲,賊送于城下,一逼一雲已禽邵陵王。

    俊僞許之,乃曰:“王小失利,政爲糧盡還京口。

    俊爲托邏所獲,非軍敗也。

    ”賊以刀背驅其髀,俊色不變,賊義而舍之。

    俊,中書舍人靈超子也。

     三年正月,綸與東揚州刺史大連等入援至骠騎洲,進位司空。

    台城陷,綸奔禹一穴一,東土皆附。

    臨城公大連懼将害己,乃圖之。

    綸覺乃去。

    至尋一陽一,尋一陽一公大心欲以州讓之,不受。

     大寶元年,綸至郢州,刺史南平王恪讓州于綸,綸不受。

    乃上綸爲假黃钺、都督中外諸軍事。

    綸于是置百官,改聽事爲正一陽一殿,内外齋省悉題署焉。

    而數有變怪,祭城隍神,将烹牛,有赤蛇繞牛口出。

    南浦施安幄帳,無何風起,飄沒于江。

     于時元帝圍河東王譽于長沙既久,譽請救于綸,綸欲往救之,爲軍糧不繼遂止。

    乃與元帝書曰:“道之斯美,以和爲貴,況天時地利不及人和。

    豈可手足肱支,自相屠害。

    即日大敵猶強,天雠未雪。

    餘爾昆弟,在外三人,如不匡救,安用臣子。

    如使逆寇未除,家禍仍構,料今訪古,未或弗亡。

    夫征戰之理,義在克勝。

    至于骨肉之戰,愈勝愈酷,捷則非功,敗則有喪,勞兵損義,虧失多矣。

    侯景之軍所以未窺江外者,政爲蕃屏盤固,宗鎮強密。

    若自相魚肉,是謂代景行師,景便不勞兵力,坐緻成效,醜徒聞此,何快如之!”元帝複書,陳譽有罪不可解圍之狀。

    綸省書流涕曰:“天下之事,一至于斯!”左右聞之,莫不掩泣。

    于是大修器甲,将讨侯景。

     元帝聞其盛,乃遣王僧辯帥舟師一萬以一逼一綸。

    綸将劉龍武等降僧辯,綸遂與子踬等十馀人輕舟走武昌。

    沙門法磬與綸有舊,藏之岩石之下。

    時綸長史韋質、司馬姜偉先在外,聞綸敗,馳往迎。

    元帝複遣将徐文盛追攻之。

    綸複收卒屯于齊昌郡,将引魏軍共攻南一陽一。

    侯景将任約襲綸,綸敗走。

    定州刺史田龍祖迎綸,綸懼爲所執,複歸齊昌。

    行收兵至汝南,魏所署汝南城主李素孝者,綸之故吏,開城納之。

    綸乃修複城池,收集士卒,将攻竟陵。

    魏聞之,遣大将楊忠、儀同侯幾通攻破城,執綸,綸不爲屈。

    通乃卧大鼓,使綸坐上殺之,投于江岸,經日色不變,鳥獸莫敢近。

    時飛雪飄零,一屍一橫道路,周回數步,獨不沾灑。

    舊主帥安陸人郝破敵斂之于襄一陽一。

    葬之日,黃雪雰糅,唯冢圹所獨不下雪。

    楊忠知而悔焉,使乙太牢往祭殡焉。

    百姓憐之,爲立祠廟。

    嶽一陽一王察遣迎喪,葬于襄一陽一望楚山南,贈太宰,諡曰安。

    後元帝議追加諡,尚書左丞劉彀議,諡法“怠政交外曰攜”。

    從之。

     綸任情卓越,輕财一愛一士,不競人利,府無儲積。

    聞有辄求,既得即散,士亦以此歸之。

    初鎮京口,大造器甲,既涉聲論,投之于江。

    及後出征,戎備頗阙,乃歎曰:“吾昔造仗,本備非常,無事涉疑,遂使零散。

    今日讨抄,卒無所資。

    ”初,昭明之薨,簡文入居監撫,綸不謂德舉,而雲“時無豫章,故以次立”。

    及廬陵之沒,綸觖望滋甚,于是伏兵于莽,用伺車駕。

    而台舍人張僧胤知之,其謀頗洩。

    又綸獻曲阿酒百器,上以賜寺人,飲之而斃。

    上乃不自安,頗加衛士,以警宮内。

    于是傳者諸相疑阻,而綸亦不懼。

    武帝竟不能有所廢黜,卒至宗室争競,爲天下笑。

     長子堅字長白,大同元年,以例封汝南侯。

    亦善草隸,一性一頗庸短,嘗與所親書,題雲“嗣王”。

    其人得書大駭,執以谏堅,堅曰:“前言戲耳。

    ”人曰:“不願以此爲戲耳。

    ”侯景圍城,堅屯太一陽一門,終日蒱飲,不撫軍政。

    吏士有功,未嘗申理,疫疠所加,亦不存恤,士鹹憤怨。

    太清三年,堅書佐董勳華、白昙朗等以堅私室醞釀,亟有烹宰,不相沾及,忿恨,夜遣賊登樓,城遂陷,堅遇害。

    弟确。

     确字仲正,少骁勇,有文才,尤工楷隸,公家碑碣皆使書之。

    除秘書丞,武帝謂曰:“爲汝能文,所以特有此授。

    ”大同二年,封爲正階侯,複徙封永安。

    常在第中習騎射,學兵法,時人以爲狂。

    左右或進谏,确曰:“聽吾爲國家破賊,使汝知之。

    ” 锺山之役,确所向披一靡一,群賊憚之。

    确每臨陣對敵,意甚詳贍,帶甲據鞍,自朝及夕,馳驟往返,不以爲勞,諸将服其壯勇。

    軍敗,賊使負炮,不之知也。

    确因隙自拔,得達朱方。

     及後侯景乞盟,憚确及趙威方在外,慮爲後患,啓求召确入城。

    诏乃召确爲南中郎将、廣州刺史。

    确知此盟多貳,城必淪沒,欲先遣趙威方入,确因南奔。

    綸聞之,一逼一确使入。

    确猶不肯,綸流涕謂曰:“汝欲反邪!”時台使周石珍在坐,确曰:“侯景雖雲欲去,而不解長圍,以意而推,其事可見。

    今召我入,未見益也。

    ”石珍曰:“敕旨如此,侯豈得辭。

    ”确執意猶堅,綸大怒,謂趙伯超曰:“谯州,卿爲我斬之。

    當齎首赴阙。

    ”伯超揮刃眄曰:“我識君耳,刀豈識君。

    ”确流涕而出,遂入城。

    及景背盟複圍城,城陷,确排闼入啓。

    時武帝方寝,确曰:“城已陷矣。

    ”帝曰:“猶可一戰不?”對曰:“人心不可。

    臣向格戰不禁,缒下僅得至此。

    ”武帝歎曰:“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複何恨,幸不累子孫。

    ”乃使确爲慰勞文,謂曰:“爾速去謂汝父,無以二宮爲念。

    ” 及出見景,景一愛一其膂力,恒令在左右。

    後從景仰見飛鸢,群賊争射不中,确射之應弦即落。

    賊徒忿嫉,鹹勸除之。

    先是綸遣典簽唐法隆密導确,确謂使者曰:“侯景輕恌,可一夫力緻。

    确不惜死,欲手刃之。

    卿還啓家王,願勿以一子爲念。

    ”後與景獵锺山,同逐禽,引弓将射景,弦斷不得發,賊覺殺之。

     武陵王紀字世詢,武帝第八子也。

    少而寬和,喜怒不形于色,勤學有文才。

    天監十三年,封武陵王。

    尋授揚州刺史。

    中書诏成,武帝加四句曰:“貞白儉素,是其清也;臨财能讓,是其廉也;知法不犯,是其慎也;庶事無留,是其勤也。

    ”紀特爲帝一愛一,故先作牧揚州。

     大同三年,爲都督、益州刺史。

    以路遠固辭,帝曰:“天下方亂,唯益州可免,故以處汝,汝其勉之。

    ”紀歔欷,既出複入。

    帝曰:“汝嘗言我老,我猶再見汝還益州也。

    ”紀在蜀,開建甯、越嶲,貢獻方物,十倍前人。

    朝嘉其績,加開府儀同三司。

    初,天監中,震太一陽一門,成字曰:“紹宗梁位唯武王。

    ”解者以武陵王當之,于是朝野屬意焉。

    及侯景陷台城,上甲侯韶西上至硖,出武帝密敕,加紀侍中、假黃钺、都督征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