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6 列傳第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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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欣羊玄保沈演之江夷江秉之 欣少靖默,無競于人,美言笑,善容止。

    泛覽經籍,尤長隸書。

    父不疑爲烏程令,欣年十二。

    時王獻之爲吳興太守,甚知一愛一之。

    欣嘗夏月着新絹裙晝寝,獻之入縣見之,書裙數幅而去。

    欣書本工,因此彌善。

     起家輔國參軍,府解還家。

    隆安中,朝廷漸亂,欣優遊私門,不複進仕。

    會稽王世子元顯每使書扇,常不奉命。

    元顯怒,乃以爲其後軍府舍人。

    此職本用寒人,欣意貌恬然,不以高卑見色,論者稱焉。

    嘗詣領軍謝混,混拂席改服然後見之。

    時混族子靈運在坐,退告族兄瞻曰:“望蔡見羊欣,遂改席易衣。

    ”欣由此益知名。

     桓玄輔政,以欣爲平西主簿,參豫機要。

    欣欲自疏,時漏密事。

    玄覺其此意,愈更重之,以爲楚台殿中郎。

    謂曰:“尚書政事之本,殿中禮樂所出。

    卿昔處股肱,方此爲輕。

    ”欣就職少日,稱病自免,屏居裡巷十馀年。

     義熙中,弟徽被知于武帝,帝謂谘議參軍鄭鮮之曰:“羊徽一時美器,世論猶在兄後。

    ”即闆欣補右軍劉藩司馬。

     後爲新安太守,在郡四年,簡惠着稱。

    除臨川王義慶輔國長史,廬陵王義真車騎谘議參軍,并不就。

    文帝重以爲新安太守。

    在郡十三年,樂其山水,嘗謂子弟曰:“人生仕宦至二千石,斯可矣。

    ”及是便懷止足。

    轉義興太守,非其好也。

    頃之,稱病笃免歸。

    除中散大夫。

     素好黃、老,常手自書章。

    有病不服藥,飲符水而已。

    兼善醫術,撰藥方數十卷。

    欣以不堪拜伏,辭不朝觐,自非尋省近親,不妄行詣。

    行必由城外,未嘗入六門。

    武帝、文帝并恨不識之。

    元嘉十九年卒。

     弟徽字敬猷,時譽多欣,位河東太守,卒。

     羊玄保,泰山南城人也。

    祖楷,晉尚書都官郎。

    父綏,中書侍郎。

     玄保初爲宋武帝鎮軍參軍,少帝景平中,累遷司徒右長史。

    府公王弘甚知重之,謂左長史庾登之、吏部尚書王準之曰:“卿二賢明美朗詣,會悟多通,然弘懿之望,故當共推羊也。

    ”頃之,入爲黃門侍郎。

     善弈棋,品第三。

    文帝亦好弈,與賭郡,玄保戲勝,以補宣城太守。

    先是劉式之爲宣城立吏人亡叛制,一人不禽,符伍裡吏送州作部;能禽者賞位二階。

    玄保以爲非宜,陳之曰:“臣伏尋亡叛之由,皆出于窮一逼一。

    今立殊制,于事爲苦。

    又尋此制施一邦而已,若其是邪,則應與天下爲一;若其非邪,亦不宜獨行一郡。

    ”由此制停。

     曆丹一陽一尹,會稽太守,太常,吳郡太守。

    文帝以玄保廉素寡欲,故頻授名郡。

    爲政雖無殊績,而去後常必見思。

    不營财利,産業儉薄。

    文帝嘗曰:“人仕宦非唯須才,亦須運命。

    每有好官缺,我未嘗不先憶羊玄保。

    ”元兇弑立,以爲吏部尚書,領國子祭酒。

    及孝武入伐,朝士多南奔,劭集群僚,橫刀怒曰:“卿等便可去矣。

    ”衆并懼莫敢言。

    玄保容色不異,徐曰:“臣其以死奉朝。

    ”劭爲解。

     孝武即位,爲金紫光祿大夫,以謹敬見知。

    大明五年,加散騎常侍、特進。

    玄保自少至老,謹于祭奠,四時珍新未得祠薦者,口不妄嘗。

    卒,諡曰定子。

     子戎少有才氣,而輕薄少行檢,語好爲雙聲。

    江夏王義恭嘗設齋,使戎布一床一,須臾王出,以一床一狹,乃自開一床一。

    戎曰:“官家恨狹,更廣八分,”王笑曰:“卿豈唯善雙聲,乃辯士也,”文帝好與玄保棋,嘗中使至,玄保曰:“今日上何召我邪?“戎曰:“金溝清泚,銅池搖揚,既佳光景,當得劇棋。

    ”玄保常嫌其輕脫,雲“此兒必亡我家”。

    位通直郎,坐與王僧達謗時政賜死。

    死後,孝武帝引見玄保,玄保謝曰:“臣無日磾之明,以此上負。

    ”上美其言。

    戎二弟,文帝并賜名曰鹹、曰粲,謂玄保曰:“欲令卿二子有林下正始馀風。

    ” 玄保既善棋,而何尚之亦雅好其事。

    吳郡褚胤年七歲便入高品,及長,冠絕當時。

    胤父榮期與臧質同逆,胤應從誅。

    何尚之固請曰:“胤弈棋之妙,超古冠今。

    魏犨犯令,以材獲免,父戮子宥,其例甚多。

    特乞與其微命,使異術不絕。

    ”不許,時人痛惜之。

     玄保兄子希字泰聞,少有才氣,爲尚書左丞。

    時揚州刺史西一陽一王子尚上言:“山湖之禁,雖有舊科,人俗相因,替而不奉,熂山封水,保爲家利。

    自頃以來,頹弛日甚,富強者兼嶺而占,貧弱者薪蘇無托,至漁采之地亦又如茲。

    斯實害人之深弊,爲政所宜去絕。

    損益舊條,更申恒制。

    ”有司檢壬辰诏書:“占山護澤,強盜律論。

    贓一丈以上皆棄市。

    ”希以“壬辰之制,其禁嚴刻,事既難遵,理與時弛。

    而占山封水,漸染複滋,更相因仍,便成先業。

    一朝頓去,易緻嗟怨。

    今更刊革,立制五條:凡是山澤先恒熂臑爐,養種竹木雜果爲林艿,及陂湖江海魚梁鮆場,恒加功修作者,聽不追奪。

    官品第一第二聽占山三頃;第三第四品二頃五十畝;第五第六品二頃;第七第八品一頃五十畝;第九品及百姓一頃:皆依定格,條上赀簿。

    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