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百二十 【元紀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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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書平章政事、掌軍國重事常遇春為副将軍,率師二十五萬,由淮入河,北取中原。

     是時名将必推達、遇春,兩人才勇相類,遇春慓疾敢深入,而達尤長于謀略。

    遇春每下城邑,不能無誅僇;達所至不擾,即獲壯士與諜,結以恩義,俾為己用,至是吳王面谕諸将曰:“禦軍持重有紀律,戰勝攻取,得為将之體者,莫如大将軍達;當百萬衆,摧鋒陷堅,莫如副将軍遇春,然身為大将,好與小校角,甚非所望也。

    ” 吳王命中書平章政事胡廷瑞為征南将軍,江西行省左丞何文輝為副,率安吉、甯國、南昌、袁、贛、滁、和、無為等衛軍由江西取埃建,以湖廣參政戴德随征。

    又命平章楊璟、左丞周德興、參政周彬,率武昌、荊州、益一陽一、常德、潭、嶽、衡、澧等衛軍取便西。

    文輝初為王養子,賜姓硃氏,至是複何姓。

     乙醜,以集賢大學士丁好禮為中書添設平章政事。

     吳王遣世子及次子往谒臨濠諸墓,命中書擇官輔導以行,凡所過郡邑城隍及山川之神,皆祭以少牢。

     丙寅,平章内史關保封許國公。

     吳王以檄谕齊魯、河洛、燕薊、秦晉官民,令速歸附。

     丁卯,吳大将軍徐達等師次淮安,遣人招谕王宣及子信。

     己巳,吳王以大軍進取中原,恐托音特穆爾乘間竊發,命廬州、安豐、六安、濠、泗、蕲、黃、襄一陽一各嚴兵守備。

     吳湖廣行省遣兵取寶慶新化縣,擊守将麻周,破之。

     吳硃亮祖進兵溫州,克其城,方明善先遁去。

    亮祖分兵徇瑞安,其守将謝伯通以城降。

     辛未,沂州王信既得徐達書,乃遣使納款于吳,且奉表賀平張士誠。

    吳王遣徐唐、李儀等赴沂州,授信江淮行省平章政事,麾下官将皆仍舊職,令所部軍馬悉聽大将軍節制。

    時信與其父宣,一陰一持兩端,外雖請降,内實修備。

    王知之,乃遣人密谕徐達勒兵趨沂州以觀其變。

     十一月,癸酉朔,吳硃亮祖襲敗方明善于樂清之盤嶼,追至楚門海口,遣百戶李德招谕之。

     乙亥,明升遣其臣鄧良叟聘于吳,吳王命良叟從大将軍觀所下城邑。

     丙子,吳徐達師次下邳,都督同知張興祖由徐州進取山東。

     己卯,吳徐達兵至榆林鎮,佥院郦毅、鎮撫孫惟德降。

    達令黃逢等守之。

     庚辰,吳平章韓政師次梁城,同知樞密院盧斌、佥院程福等降。

     辛巳,吳征南将軍湯和克慶元。

     先是和兵自紹興渡曹娥江,進次馀姚,降其知州李密及上虞縣尹沈溫,遂進兵慶元城下,攻其西門,府判徐善等率屬官耆老自西門出降。

    方國珍驅所部乘海舟遁去,和率兵追之。

    國珍以衆迎戰,和擊敗之,擒其将方惟益等,國珍率馀衆入海。

    和還師慶無,徇下定海、慈溪諸縣。

     吳王遣使至延平,招谕平章陳友定。

    友定置酒大會諸将及賓客,殺吳使者,瀝其血酒甕中,與衆酌飲之,誓于衆曰:“吾曹并受朝廷厚恩,有不以死拒者,身磔,妻子戮!”遂往巡視福州,嚴兵為拒守計。

     徐唐等至沂州,王宣不欲行,乃使其子信密往莒州募兵,為備禦計,而遣其員外郎王仲綱等詐來犒師以緩攻,徐達受而遣之。

    仲綱等既還,宣即以兵劫徐唐等,欲殺之,唐得脫,走達軍,達即以師抵沂州,營于北門。

    達猶欲降之,遣梁鎮撫往說,宣一陽一許之,尋複閉門拒守,達怒,遂急攻其城,宣待信募兵未還,自度不能支,乃開西門出降。

    達令宣為書,遣鎮撫孫惟德招降信,信殺惟德,與其兄仁走山西。

    于是峄、莒、海州及沭一陽一、日照、贛榆、沂水諸縣皆來降。

    達以宣反覆,并怒其子信殺惟德,執宣戮之,命指揮韓溫守沂州。

     乙酉,吳定大都督府及鹽運司、起居注、給事中官制。

     方國珍遁入海島。

    己醜,吳王命平章廖永忠為征南副将軍,自海道會湯和讨之,國珍遣經曆郭春及其子文信詣硃亮祖納款。

     丙戌,以平章政事伊噜特穆爾、知樞密院事鄂勒哲特穆爾、平章政事巴延特穆爾并知大撫軍院事。

     庚寅,吳王遣使谕徐達等曰:“聞将軍已下沂州,未知兵欲何向?如向益都,當遣一精一銳将士,于黃河扼其沖要,以斷援兵,使彼外不得進,内無所望,我軍勢重力專,可以必克。

    如未下益都,即宜進取濟甯、濟南,二郡既下,則益都以東勢窮力竭,如囊中之物,可不攻而自下矣。

    然兵難遙度,随機應變,尤在将軍。

    ”時金、火二星會于星紀,望後,火逐金過齊、魯之分,太史占曰:“宜大展兵威,故有是谕。

     方國珍部将多降于吳,湯和複遣人持書招之。

    壬辰,國珍遣郎中承廣、員外郎陳永詣和乞降,又遣其子明善、明則、從子明鞏等納首院諸印。

     乙未,以知樞密院事摩該為中書平章政事,太尉、中書左丞相特哩特穆爾為大撫軍院使。

     是日,冬至,吳太史院進戊申歲《大統曆》。

    王謂院使劉基曰:“古者以季冬頒來歲之曆,似為太遲,今于冬至亦未宜,明年以後,皆以十月朔進。

    ”初,《戊申曆》成,将刊布,基與其屬高翼以錄本進,王覽之,謂其曰:“此衆人為之乎?”對曰:“是臣二人詳定。

    ”王曰:“天象之行有遲速,古今曆法有疏密,苟不得其要,不能無差。

    春秋時,鄭國一辭命,必草創、讨論、修飾、潤色,然後用之,故少有缺失,辭命尚如此,而況于造曆乎?公等須各盡心,務求至當。

    ”基等乃以所錄再詳校而後刊之。

     丙申,吳硃亮祖兵至黃岩,方國瑛及其兄子明善來見,送之建康。

     丁酉,命關保分省于晉甯。

     庚子,吳克滕州。

     初,徐達令平章韓政分兵扼黃河,以斷山東援兵,政乃遣千戶趙實略滕州。

    其守将初議固守,已而遁去,遂克其城。

     辛醜,吳徐達攻下益都,平章李老保降,宣慰使巴延布哈、總管胡浚、知院張俊皆死之。

    達遂徇下壽光、臨淄、昌樂、高苑,令指揮葉國珍等守之。

     初,吳軍壓境,巴延布哈力戰以拒。

    及城陷,巴延布哈還,拜其母曰:“兒忠孝不能兩全,有二弟,可為終養。

    ”已乃趨官舍,坐堂上,吳将素聞其賢,召之再三,不往,既而面縛之。

    巴延布哈曰:“我元朝進士,官至極一品,臣各為其主,豈肯事二姓乎!”遂不屈而死。

    其妻阿噜珍及二弟之妻,各抱幼子投井死。

     李老保,一陽一武人,又名保保,從察罕特穆爾起兵,數有功,後為平章,留守益都,至是降,送至建康。

    後從吳王如汴,王使招谕庫庫特穆爾,庫庫鸩殺之。

     壬寅,吳胡廷瑞率師渡杉關,略光澤,下之。

     太常禮儀院使陳祖仁與翰林學士承旨王時、待制黃晘、編修黃肅伏阙上書言:“近者南軍侵陷全齊,不逾月而一逼一畿甸,朝廷雖命丞相伊蘇出師,軍馬數少,勢力孤危,而中原諸軍,左牽右掣,調度失宜,京城四面,茫無屏一蔽,宗社安危,正在今日。

    臣等以為馭天下之勢,當論其輕重、強弱。

    遠近、先後,不宜膠于一偏,狃于故轍。

    前日南軍僻在一方,而庫庫特穆爾近在肘腑,勢将竊持國一柄一,故宜先于緻讨,以南軍遠而輕,庫庫近而重也。

    今庫庫勢已窮蹙,而南軍突至,勢将不利于宗社,故宜先于救難,則庫庫弱而輕,南軍強而重也。

    當此之時,宜審其輕重強弱,改弦更張,而撫軍諸官亦宜以公天下為心,審時制宜。

    今庫庫一黨一與離散豈能複肆跋扈!若令将見調軍馬倍道東行,勤王赴難,與伊蘇聲勢相援,仍遣重臣分道宣谕催督,庶幾得宜。

    如複膠于前說,動以言者為為庫庫遊說而鉗天下之口,不幸猝有意外之變,朝廷亦不得聞,而天下之事去矣。

    ”書奏,不報。

     吳王召浙江按察佥事章溢入朝,命其子存道守處州,谕群臣曰:“溢雖儒臣,父子宣力一方,寇盜悉平,功不在諸将後。

    ”複問溢:“征閩諸将何如?”溢曰:“湯和由海道進,胡廷瑞自江西入,必勝。

    然閩中尤服李文忠威信,若令文忠從浦城取建甯,此萬全策也。

    ”王即命文忠屯浦城。

     十二月,癸卯朔,日有食之。

     甲辰,吳《律令》成,王與諸臣複閱視之,去煩就簡,減重從輕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