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六十四 【宋紀一百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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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政殿學士、知潭州曾從龍言:“州縣赈民之法有三:曰濟,曰貸,曰粜。

    濟不可常,惟貸與粜為利可久。

    今請撥缗錢一十萬有奇,分下潭、湘十縣,委令佐粜米,置惠民倉比附常平法。

    ”從之。

     甲子,金召拜甡還朝,拜尚書右丞,未幾,拜平章政事。

    拜甡居西垂幾十年,雖頗立微效,皆出諸将之力;恇怯無能,惟以儀體為事,一性一複貪鄙。

    及為相,專愎尤甚,嘗惡堂食不适口,以家膳自随。

     金增築歸德城,行樞密院拟工數百萬,金主遣白華往相役。

    華見行字李辛,語以民勞、朝廷一愛一養之意,減工三之一。

     九月,甲戌,诏:“監司每歲行所部州縣慮囚,至來年正月曆遍。

    如屬縣非監司經由之處,委官分往,監司複行點檢,毋緻冤濫。

    奉行不虔,禦史台覺察以聞。

    ” 冬,十月,壬寅,李知孝言:“浙東倉司創馀姚斷塘鹽竈,擾生聚,漂良田,請行廢罷。

    ”從之。

     甲辰,朝獻景靈宮。

     丁未,朝林學士、侍讀鄭清之講畢,帝曰:“近喜晴明,刈獲訖事。

    ”清之言:“陛下敬天事親,皆極其至,今天意昭格,東朝悅豫,應驗若此。

    ”帝曰:“然。

    ”然其時江西、湖南、福建寇盜并起,連破諸縣。

     乙酉,留元英言:“請下吏部,應铨量令官長貳,從容延接,訪問民事。

    其疾病、癃老者,準指揮施行。

    如不堪任職,貪酷,累被案劾者,與别濟降等差遣,稱量能授官之意。

    ”從之。

     辛亥,鄭清之同王暨進讀,帝曰:“朕觀漢、唐以下人主鮮克有終者,皆由不知道。

    ”清之言:“聖見高明,可謂推本之論。

    ”王暨講《尚書》,帝問曰:“夏桀不道,成湯放之,可以鑒矣,纣何為複循其覆轍?”王暨曰:“惟上智與下愚不移。

    殷鑒不遠,在夏後之世,纣不能鑒,遂至滅亡,所謂下愚不移者也。

    ”請之曰:“古人主不能以亂亡為鑒,豈獨暗君庸主!漢武帝妖聞亡奏黩武之弊,而窮征四夷,唐玄宗手鋤太平、逆韋之難,而敗于女一寵一,猶未足怪;太宗英明創業,親見隋炀征遼亡國,乃縱兵鴨綠,迄無成功,有累盛德。

    是皆不能以覆轍為戒。

    正如聖語由不知道,所以不能以道制欲爾。

    ”王暨曰:“以古為鑒,此言發于太宗,而身自違之。

    ”帝曰:“非知之艱,行之為艱。

    ” 壬子,越至道言:“請行下諸路漕司,嚴饬和籴官吏,毋得多取增量,庶農民不憚與官為市。

    ”從之。

     十一月,李全至楚州,以糧少為刮,遣海舟入平江、嘉興,實欲習海道以觇畿甸。

    然山東經理未定,而歲貢蒙古者不可缺,故外薛順朝廷以就錢糧,因以貿貨輸蒙古。

    朝廷亦以全往來山東,得稍寬北顧之憂,遣饷不辍。

    全日縱遊說于朝,謂當複建阃山一陽一;又與金合從,約以盱眙與之,金亦遣使聘全,皆不遂。

     庚辰,雷。

     辛巳,金臣僚進《宣宗實錄》。

     壬辰,蠲大理寺、三衙、臨安府鹽贓賞錢。

    癸巳,決大理寺、三衙、兩浙州軍系囚。

     十二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辛亥,以薛極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葛洪參知政事,袁韶同知樞密院事,鄭清之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

     癸醜,江剛中言:“請戒饬文武臣僚官,各務體國同心。

    如守倅、令佐互申監司,即事剖決曲直,毋緻模棱并罷。

    其将帥或不協,制司作急區處,毋令兩虎自鬥。

    偏裨智勇過人,為大将所忌者,舉薦之朝,别行推用,勿許占留一方。

    有警,四面皆從,毋得辄分疆界觀望。

    ”從之。

     金完顔莽依蘇、楊居仁以奉使不職,尚書省置獄;旋有旨釋之,備再使。

    權參知政事烏固遜仲端言曰:“莽依蘇等,辱君命,失臣節,大不敬,宜償禮币,誅之。

    ”奏上,莽依蘇等免死,除名。

    壬子,完顔納紳改侍講學士,充蒙古國信使。

     蒙古皇子圖壘聞燕京盜賊殺掠,遣塔齊爾耶律楚材窮治其一黨一,誅首惡十六人,群盜屏迹。

     ○理宗建道備德大功複興烈文仁武聖明安孝皇帝紹定二年(金正大六年,蒙古太宗元年) 春,正月,庚辰,大理司直張珩論州縣檢驗、鞫獄四事。

    帝曰:“刑獄人命所系,豈容不謹!” 甲申,從臣寮言,诏諸漕臣嚴察屬縣丞簿,依時過割二稅,從實銷注版籍,違者案劾。

     時李全反叛已著,史彌遠尚視為緩圖,人不敢言。

    權兵部侍郎李宗勉累疏及之。

    又上言:“欲人謀之合,莫若通下情。

    人多好谄,揣所悅意則侈其言,度所惡聞則下其事。

    上既壅塞,下亦欺誣。

    而成敗得失之機,理亂安危之故,将孰從而上聞哉!不聞則不戒,及其事至,乃駭而圖之,抑已晚矣。

    欲财計之豐,莫若節國用。

    善為國者,常使财勝事,不使事勝财。

    今出東之旅,坐糜我金谷,湖南、江右、閩中之寇,蹂踐我州縣,浮用泛用,又從而耗之,則漏卮難盈,蠹木易壞,設有緩急,必将窘于調度而事機失矣。

    欲邦本之固,莫若寬民力。

    州縣之間,聚斂者多,椎剝之風,浸以成習。

    民生窮踧,怨憤莫伸,嘯聚山森,勢所必緻。

    救焚拯溺,可不亟為之謀哉? 金主欲讨李全,召忠孝軍總領富察鼎珠,經曆王仲澤,戶部郎中刁璧,權樞密判官白華,谕之曰:“李全據有楚州,睥睨山東,久必為患。

    今北事稍緩,合乘此隙,令鼎珠權監軍,率所統軍一千,别遣都尉司步軍萬人,以壁、仲澤為參謀,同往沂、海招全,不從,則臨以兵,何如?”華曰:“李全借北兵之勢,要宋人供給饋饷,特一猾寇耳。

    老狐一穴一冢,待夜而出,何足介懷!我所慮者,蒙古之強耳。

    今蒙古有事,未暇南圖,一旦無事,必來攻我。

    與我争天下者此也,全何預焉!若北方事定,全将聽命不暇;設更有非望,天下之人甯不知逆順,其肯去順而從逆乎?為今計者,宜養士馬以備蒙古。

    ”金主默然,良久曰:“俟朕更思。

    ”明日,遣鼎珠還屯尉氏。

     二月,金右司谏陳規、左拾遺李大節上言三事:“一,将帥出兵,每為近臣牽制,不得辄專;二,近侍送宜诏旨,公受賂遺,失朝廷體;三,罪同罰異,何以使人?”金主嘉納。

     臣寮言:“請戒饬中外群臣,各守禮義廉恥之維,堅安靖恬退之節,有不安意者,奏劾以聞。

    ”又言:“今日士大夫學術之未純,皆基于歧道、法為二緻。

    宜明示意向以風在位,變易偏尚,即道以行法,遵法以為政,則學為有用之學,道為常行之道。

    ”從之。

     庚戌,命歲舉廉吏,申嚴保任之法,如犯一奸一贓,與之同罪。

    仍令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