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六十三 【宋紀一百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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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等九百九十八人及第、出身。

     壬寅,以先聖五十二代孫孔萬春襲封衍聖公。

     己酉,錄行在系囚。

     蒙古主避暑于渾垂山,取夏甘、肅等州。

     秋,七月,戊辰,大風。

    诏釋大理寺、三衙、兩浙州軍系囚。

    喬行簡因進讀,奏風變,帝曰:“大風可畏,皆朕不德有以緻之。

    ”行簡曰:“陛下引咎責躬,此意上通于天,在祖宗朝皆有已行典故,臣已略具敷陳,欲乞陛下思所以應天之實。

    ”帝曰:“所陳甚善,朕當益加修者。

    比以害稼為憂,當令體訪。

    知早稻已獲,晚稻未花,又幸不崇朝而止。

    ” 庚午,金平章政事英國公胥鼎薨。

     是月,蒙古主取夏西涼府搠羅、河羅等縣,遂逾沙陀,至黃河九渡,取應裡等縣。

    夏國主德旺驚悸而卒,年四十六,号曰獻宗。

    國人立其弟南平王晛,以兵事方殷,告于金,各停使聘。

     八月,金伊喇布哈複曲沃及晉安。

     辛卯,金設益政院于内廷,以禮部尚書樂平楊雲翼等為說書官,日二人直,備顧問。

    雲翼為金主講《尚書》,言帝王之學,不必如經生分章析句,但知為國大綱足矣。

    因舉任賢去邪,與治同道,與亂同事,有言逆于汝心,有言遜于汝志等數條,一皆本于正心、誠意,敷繹詳明。

    一日,經筵畢,因言:“人臣有事君之禮,有事君之義。

    禮不敢齒君之路馬,蹴其刍者有罰;入君門則趨,見君之幾杖則起;君命召,不俟駕而行;受命不宿于家。

    是皆事君之禮,人臣所當盡也。

    然國家之利害,生民之休戚,一一陳之,則向所謂禮者,特虛器耳。

    君曰可而有否者,獻其否;君曰否而有可者,獻其可。

    言有不從,雖引裾、折檻、斷鞅、轫輪有不惜焉者。

    當是時也,姑徇事君之虛禮而不知事君之大義,國家何賴焉!”金主變色曰:“非卿,朕不聞此言。

    ”雲翼嘗患風痹,及愈,金主問愈之方,對曰:“但治心耳,心和則邪氣不幹。

    治國亦然,人君先正其心,則朝廷百官莫不一于正矣。

    ”金主矍然,知其以醫谏也。

     壬辰,令戶部申嚴州縣受租苛取之禁,轉運使察其違者劾之。

     甲午,以久雨,蠲大理寺、三衙、臨安府點檢提領酒所贓賞錢。

     濟王竑之死也,始欲治葬于西山寺,後遂藁葬西溪。

    史彌遠患人言不已,思有以折抑之,乙巳,上言曰:“昔秦王廷美以昵比兇惡,君臣就請行法,遂勒歸私第,尋降涪陵縣公,房州安置。

    比濟王從賊僭僞,給舍、台谏俱有奏請,乞正名定罪,陛下欲全始終之恩,弗俞其請,今又論奏不已。

    臣等切詳秦王以言語不順,尚坐追降竄責,今濟王逆節著明,負先帝教育之大恩,忘陛下友一愛一之至德,參之公論,揆之國法,死有馀罪。

    臣等詳議審處,請将濟王追降巴陵縣公,庶幾上全仁恩,下伸公議。

    ”從之。

     丙午,衛泾薨。

     乙卯,诏:“新中法科而資淺者,須外應二考以上,方擢為評事。

    ”從陳貴誼請也。

     九月,庚申,雷。

     李全破益都,執張林送楚州。

    蒙古郡王岱遜攻之,全戰屢敗,退守益都,蒙古築長圍困之。

    全糧援路窮,與兄福謀,福曰:“二人俱死,無益也。

    汝身系南北輕重,我當死守孤城,汝間道南歸,提兵赴援,可尋生路。

    ”全曰:“數十萬勍敵,未易支也。

    全朝出,則城夕陷矣,不如兄歸。

    ”于是全留青,福還楚。

     庚午,工部侍郎兼崇政殿說書鄭清之,晚講讀《通鑒》漢硃穆嫉宦官恣橫事,清之因言:“西漢士大夫得出入禁中,人主不專與婦寺相處。

    ”帝曰:“朕觀成周之制,宮中宿衛盡用士大夫,使人君目見正人,耳聞正論,所以為進德之基。

    西漢去古未遠,尚有成周遺意,使人君得親近士大夫,真良規也!”歎羨久之。

     徐晞稷罷,以劉琸為淮東制置使。

    朝廷聞李全為蒙古所圍,稍欲圖之;以晞稷畏懦,謀易帥。

    琸雅意建阃,使鎮江都統彭忄乇延譽,忄乇亦心觊代琸,慫惥尤力。

    故以琸代晞稷,忄乇代琸知盱眙。

     冬,十月,甲申,程珌等奏《甯宗禦集》閣請以寶章為名,诏置學士、待制。

     丙申,诏:“中外系囚,杖以下釋之。

    ” 辛醜,雷。

    诏輔臣曰:“連雨不止,朕深憂之。

    惟是寬恤刑獄,蠲放逋欠,悉已施行矣。

    可以惠及下民者,更議行一二事,庶幾感召和氣,速獲晴霁。

     壬寅,複诏大理寺、三衙、臨安府、兩浙軍州決系囚。

     庚戌,宰臣率百寮請禦正殿,從之。

     己卯,改湖州為安吉州。

     十一月,丙辰,始禦紫宸殿。

    诏曰:“朕以眇躬,嗣承大統,實戴皇太後覆育推佑之恩,豐功盛德,宜極尊崇。

    今将舉冊寶禮,朕欲于未進奏之前,恭上尊号,可令輔臣拟定進呈。

    ” 戊午,以倉部郎官潘為大理少卿。

    诏曰:“朕為天下國家之本在身,每于躬行之際,尤所緻謹。

    比覽潘首疏,所奏深契朕心,可特除以示嘉獎。

    ” 劉琸至楚州,心知下能制馭盱眙四總管,惟以鎮江兵三萬自随。

    夏全請從,琸素畏其狡,不許。

    彭忄乇自以資望視琸更淺,曰:“琸止夏全,是欲遺患盱眙。

    彼猶憚夏全,我何能用!”乃激夏全曰:“楚城賊一黨一,不滿三千,健将又在山東,劉制使圖之,收功在旦夕。

    太慰何不往赴事會?”夏全欣然,帥兵徑入楚城,時青亦自淮一陰一入屯城内。

    琸駭懼,勢不容卻,複就二人謀焉。

     時傳李全已死;全妻楊妙真使人行成于夏全曰:“将軍非山東歸附耶?狐死兔悲,李氏滅,将軍甯獨存?願将軍垂盼!”夏全許諾。

    妙真盛飾出迎,與案行營壘,曰:“人言三哥死,吾一婦人,安能自立!便當事太慰為夫,子女玉帛、幹戈倉廪,皆太尉有,望即領此,無多言也。

    ”夏全心動,乃置酒歡甚,飲酣,就寝如歸,轉仇為好。

    更與李福謀逐劉琸,遂圍楚州治,焚官民舍,殺守藏吏,取貨物。

    時琸一精一兵尚萬人,窘束不能發一令,太息而已。

    夜半,琸缒城僅免。

    鎮江軍與賊戰死者大半,将校多死,器甲錢粟悉為賊有。

    張正忠不從賊,經妻子于庭,遂自一焚。

    琸步至楊州,借兵自衛,猶劄楊州造旗幟,聞者大笑。

     夏全既逐琸,暮歸,妙真拒之。

    全恐其圖己,因大掠,趣盱眙,欲為亂。

    盱眙将張惠、範成進閉城門,全不得入,狼狽降于金。

    金封全為金源郡王。

     蒙古主攻夏靈州,夏遣威明令公來援。

    蒙古主渡河,擊敗之。

    蒙古主駐鹽州川。

     十二月,癸未,诏:“皇太後宜上尊号曰壽明皇太後,有司詳具儀注,朕當親率群臣詣慈明殿奉上冊寶。

    ”鄭清之晚講畢,宣坐,帝備言太後慈一愛一,且曰:“太後聖體康強,頤養大勝往日,此朕所以尤喜也。

    ” 金人聞夏師屢敗,召陝西行省及陝州總帥完顔額爾克、靈寶總帥赫舍哩約赫德赴汴議兵事。

    又诏谕兩省曰:“倘邊方有警;内地可憂,若不早圖,恐成噬臍。

    旦夕事勢不同,随機應變,若逐旋申奏,恐失事機,并從行省從宜規畫。

    ” 辛醜,蠲大理寺、三衙、臨安府點檢提領酒所茶鹽賞錢。

     癸卯,親飨太廟。

     蒙古授張柔行軍千戶、保州等處都元帥。

     蒙古富珠哩引兵入山東,先遣李喜遜招谕李全。

    全欲降,部将田世榮等不從,喜遜見殺。

     金完顔彜少為蒙古所掠,久之,與從兄色埒殺蒙古監卒,奉母還金,補護衛,未幾,轉奉禦。

    色埒以總領屯方城,彜随往軍中,事皆預知之。

    色埒病,防軍葛宜翁與人相毆,就決于彜。

    彜察宜翁事不直,量笞之。

    宜翁素兇悍,恥以理屈受杖,郁郁死,語其妻曰:“必報陳和尚。

    ”陳和尚。

    彜之小字也。

    妻訟彜以私忿侵官,故殺其夫,訴于台省及近侍,彜系獄。

    議者疑彜狃于禁近,必橫恣違法,當以大辟,金主不能決,系久之。

    色埒入朝,金主怪其瘠甚,慰之曰:“卿甯以方城獄未決耶?吾行赦之矣。

    ”是歲,色埒卒。

    金主聞之,馳赦彜曰:“有司奏汝以私忿殺人,汝兄死,失吾一名将。

    今以汝兄故,曲法赦汝,天下必有議我者。

    他日汝奮發立功名,國家得汝力,始以我為不妄赦矣。

    ”彜泣拜,悲動左右。

    乃以白衣領紫微軍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