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六十 【宋紀一百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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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兵,将帥非材,既無靖難之謀,又無效死之節,外托持重之名,内為自安之計,擇骁果以自随,委疲懦以臨陣,陣勢稍動,望塵先奔,士卒從而大潰;朝廷不加诘問,辄為益兵,是以法度日紊,土地日蹙。

    自大駕南巡,遠近益無固志,任河北者以為不幸,逡巡退避,莫之敢前。

    臣願陛下擇諸王之英明者,總監天下之兵,北駐重鎮,移檄遠近,則四方聞風者皆将自奮。

    二曰結人心以固基本。

    今艱危之後,易于為惠,願寬其賦役,信其号令,凡事不便者一切停罷。

    三曰廣收人才以備國用。

    備歲寒者必求貂狐,适長塗者必蓄骐骥;河南、陝西有一操一行為民望者,稍擢用之,一陰一系天下之心。

    四曰選守令以安百姓。

    今衆庶已敝,官吏貪暴昏亂,與一奸一為市,公有鬥粟之賦,私有萬錢之求,遠近嚣嚣,無所控告;自今非才器過人、政迹卓異者,不可任此職。

    五曰褒忠義以勵臣節。

    忠義之士,奮身效命,有司略不加省,棄職者顧以恩貸,死事者反不見錄,天下何所慕憚而不為自安之計耶!六曰務農力本以廣蓄積。

    此當今之要務也。

    七曰崇節儉以省财用。

    今海内虛耗,纾生民之急,無大于此者。

    八曰去冗食以助軍費。

    九曰修軍政以習守戰。

    十曰修城池以備守禦。

    ”金主雖異其言而不能用,以補禦史台令史。

     秋,七月,戊午朔,蒙古取金濟源縣。

     辛酉,以鄭昭先參知政事,禮部尚書曾從龍簽書樞密院事。

     成忠郎李珙,投匦為楊巨源訟冤。

    壬戌,诏四川立巨源廟,名曰褒忠,贈官,錄其後。

     庚辰,诏皇帝搢更名思正,皇侄均更名貴和。

     金主聞河北譏察官要求民财始聽渡河者,民避兵至或餓死、自溺,命禦史台體訪之。

     丙子,金尚書省奏給皇太孫歲賜錢,金主不從,曰:“襁褓兒安所用之!” 甲申,金改交鈔名“貞祐寶券”。

     自泰和以來,交鈔日多而輕,乃更作二十貫至百貫、二百貫、千貫,謂之大鈔。

    初雖稍重,未幾益輕而愈滞,市邑視為無益之物。

    富家内困藏镪之限,外敝交鈔屢更,皆至窘敗,謂之“坐化”。

    商人往往舟運貿易于江、淮、錢多入宋。

    至是改名而弊如故。

     金工部下開封市白牯,取皮治禦一用鞠仗,器物局副使珠赫寽筠壽,以其家所有鞠仗以進,因奏曰:“中都食盡,遠棄廟社,陛下當坐薪懸膽之日,奈何以球鞠細物,動搖民間,使屠宰耕牛以供不急之用”非所以示百姓也。

    ”金主不怿。

    旋出筠壽為橋西提控。

     紅羅山寨主杜秀降于蒙古,以秀為錦州節度使。

     蒙古主駐軍魚兒泺,遣繖格巴圖帥萬騎自西夏趨京兆,以攻金潼關,不能下,乃由留山小路趨汝州,遇山澗,辄以鐵一槍一相鎖,連接為橋以渡,遂赴汴京。

    金主急召花帽軍于山東,蒙古兵至杏花營,距汴京二十裡,花帽軍擊敗之。

    蒙古兵還兵陝州,适河冰合,遂渡而北,金人轉守關輔。

    時蒙古兵所向皆下,金人遣使求和。

    蒙古主欲許之,謂薩木哈曰:“辟如圍場中麞鹿,吾已取之矣,獨馀一兔,盍遂舍之!”薩木哈恥于無功,不從,遣伊實裡謂金主曰:“若欲議和,以河北、山東未下諸城來獻,及去帝号稱臣,當封汝為河南王。

    ”議遂不成。

     八月,戊子朔,金以陝西統軍使完顔哈達簽書樞密院事。

     己醜,賜張栻谥曰宣。

     庚子,全主慮平一陽一城大,兵食不足,議棄之,宰執不可。

    乃以太常卿侯摯為參知政事,行中書省于河北東、西兩路。

     蒙古以史天倪南伐,授右副都元帥,賜金虎符。

    遂取金平州,經略使奇珠降。

     蒙古穆呼哩遣史進道等攻廣甯府,降之。

     是月,蘭州盜程彥晖求内附,四川制置使董居誼卻之。

     九月,乙亥,申嚴兩浙圍田之禁。

     金穆延盡忠與果勒齊不相能,而果勒齊恃近侍局為内援,盡忠患之,乘間言于金主,請以完顔素蘭為近侍局。

    金主曰:“近侍局例注本局人及宮中出身,雜以它流,恐或不和。

    ”盡忠曰:“若給使左右,可止注本局人;既令預政,固宜慎選。

    ”金主曰:“何謂預政?”盡忠曰:“中外之事,得議論訪察,即為預政矣。

    ”金主曰:“自世宗、章宗朝許察外事,非自朕始也。

    如請谒、營私,拟除不當,台谏不職,非近侍體察,何由知之?”參知政事烏庫哩德升曰:“固當慎選其人。

    ”金主曰:“朕于庶官,曷嘗不慎!有外似可用而實無才力者,視之若忠孝而包藏悖逆者,富察齊錦以刺史立功,驟升顯貴,辄懷異志;富鮮萬努委以遼東,乃複肆亂;知人之難如此,朕敢輕乎?”德升曰:“比來訪察開決河堤,水損田禾,覆之皆不實。

    ”金主曰:“朕自今不敢問若輩,外間事皆不知,朕幹何事,但終日默坐,聽汝等所為矣。

    方朕有過,汝等不谏,今乃面讦,此豈為臣之義哉?”未幾,或告盡忠謀逆,下獄,誅之。

    德升旋出為集義軍節度使。

    盡忠之棄中都也,金主釋不誅,至是乃以論近侍局獲罪。

    以後近侍局益橫,中外蔽隔,以至于亡。

     紅襖賊周元兒陷金深、祁二州,束鹿、安平、無極等縣,真定帥府以計破之,斬元兒及其一黨一五百馀人。

     自楊安兒、劉二祖敗後,河北殘破,幹戈相尋,紅襖賊馀一黨一往往複相一團一聚。

    金軍雖時有斬獲,不能除也,大概皆李全、國用安、時青之徒焉。

     是秋,蒙古取金城邑凡八百六十有二。

     冬,十月,江東計度轉運副使真德秀朝辭,言曰:“金自南遷,其勢日蹙,蒙古、西夏,東出潼關,深入許、鄭,攻圍都邑,遊騎布滿山東,而金以河南數州之地,抗西北方張之師,加以群盜縱橫,叛者四起,危急如此。

    臣謹案圖史,女真叛遼在政和甲午,其滅遼也在宣和己巳。

    而犯中原即于是年之冬。

    今日天下之勢,何以異政、宣之時!陛下亦宜以政、宣為鑒。

    臣觀蒙古之在今日,無異昔日女真方興之時,一旦與我為鄰,亦必祖述女真已行之故智。

    蓋女真嘗以燕城歸我矣,今獨不能還吾河南之地以觀吾之所處乎?受之則享虛名而召實禍,不受則彼得以陵寝為詞,仗大義以見攻。

    女真嘗與吾通好矣,今獨不能卑辭遣使以觀吾之所啟乎?從之則要索無厭,不從則彼得藉口以開釁端,不可不預圖所以應之也。

    ”因以五不可為獻:“一曰宗社之恥不可忘,二曰比鄰之盜不可輕,三曰幸安之謀不可恃,四曰導谀之言不可聽,五曰至公之論不可忽。

    ”反覆極言,帝不能用。

     金以衍聖公孔元措為太常博士。

    或言宣聖墳廟在曲阜,宜遣之奉祀,金主以元措聖人之後,山東寇盜縱橫,恐罹其害,是使之奉祀而反絕之也,故有是命。

     夏人攻金保安、延安,陷臨洮。

     金宣撫使富鮮萬努據遼東,僭稱天王,國号大真,改元天泰。

     十一月,丙辰朔,封伯澤為安定郡王。

     夏人攻金綏德及熟羊寨,皆為守将所敗。

     蒙古兵徇金彰德府,知府圖們色埒死之。

     蒙古史天祥攻金興州,擒節度使趙守玉。

     耶律琉格破東京。

     克特格娶萬努之妻李仙娥,琉格不直之,有隙。

    既而耶斯布等勸琉格稱帝,琉格曰:“向者吾與案陳那衍盟,願附大蒙古國,削平疆守,倘食其言而自為東帝,是逆天也。

    ”衆請愈力,琉格稱疾不出,潛與其子薛闇奉金币九十車入觐于蒙古。

    蒙古主曰:“漢人先讷款者先引見。

    ”太傅阿哈曰:“劉伯林納款最先。

    ”帝曰:“伯林雖先,然迫于重圍而來,未若琉格仗義效順也,其先琉格。

    ”既見,蒙古主大悅,因問:“舊何官?”對曰:“遼王。

    ”命賜金虎符,仍遼王。

    又問:“戶籍幾何””對曰:“六十馀萬。

    ”蒙古主曰:“可發三千人為質,朕發蒙古三百人往取之。

    ”琉格遣奇努等與俱,且命拘系克特格以來。

    克特格懼,與耶斯布等绐其衆曰琉格已死,遂以其衆叛,殺所遣三百人,唯三人逃歸。

     十二月,乙酉朔,金徙朔州民屯岚、石、隰、吉、绛、解等州。

     壬辰,金泰康縣民劉全、時溫、東平府民李甯謀反,伏誅。

     乙巳,蒙古兵徇金大名府。

     癸醜,金皇太孫鑒卒,谥沖懷。

     蒙古以張鲸總北京十提控兵,從奪呼蘭薩裡必南伐。

    鲸懷反側,穆呼哩覺之,令舒穆噜額森監其軍。

    至平州,鲸稱疾不進,額森執而殺之。

    鲸弟緻,殺長史,據錦州,自稱瀛王,改元興隆,下平、灤、瑞、利、義、懿、廣甯等州。

    穆呼哩率先鋒蒙古布哈、權帥烏頁爾等軍讨之。

     是歲,兩浙、江東西路旱、蝗。

     ○甯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嘉定九年(金貞祐四年,蒙古太祖十一年) 春,正月,乙醜,賜呂祖謙谥曰成。

     庚午,蒙古取金曹州。

     己卯,金立皇子遂王守禮為皇太子。

     二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金命皇太子控制樞密院事。

     蒙古圍金太原府,己亥,攻下霍山諸隘。

     辛亥,東、西兩川地大震。

     金同知觀州張開複河間府、滄、獻等州,并屬縣十三。

     三月,乙卯,東,西兩川地震;甲子,又震。

    馬湖夷界山崩八十裡,江水不通。

    丁卯,又震;壬申,又震。

     是月,金複恩、邢二州。

     夏,四月,癸巳,金張開複青州等十一城。

     甲午,金皇太子守禮改賜名守緒。

     戊戌,秦州人唐進,與其徒何進等引衆十萬來歸,四川制置使董居誼拒卻之。

     金知平一陽一府胥鼎,聞蒙古兵度潼關,即遣必喇阿噜岱、圖克坦伯嘉帥兵萬五千,由便道濟河趨關陝,而自以一精一兵援汴京。

    又遣布薩薩固珠帥兵會諸将,以拒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