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五十八 【宋紀一百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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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官其子一人。

     癸酉,金人複破大散關。

    安丙素惡孫忠銳,至是大散關失守,丙檄忠銳還,欲殺之,先命楊巨源偕李邦甯以沔兵二千策應。

    巨源至鳳州,因忠銳出迎,伏壯士于幕後,突出殺之,及其子揆。

    丙遂以忠銳附僞表聞于朝。

     五月,戊寅,诏:“吳曦一黨一李紳之等十六人,除名,編管兩廣及湖南諸州。

    ” 己卯,金主幸東園,射柳。

     辛卯,太皇太後謝氏崩。

     戊戌,複以楊輔為四川制置使,召吳獵還。

     李好義攻秦州,圍皁角堡,金都統珠赫寽果勒齊以兵赴之。

    好義列陳山谷,以武車為左、右翼,伏一弩一其下,徑前搏戰,果勒齊禦之。

    南師一陽一卻,果勒齊追之,遇伏,不得前,乃退而結陳。

    好義麾衆複至,凡五戰,南師陳益堅。

    果勒齊患之,分騎為二,輪悉出戰;久之,潛遣兵自山馳下合擊,南師陳動,士卒多死,好義乃解圍去。

     是月,金放宮女二十人。

     六月,乙巳朔,金诏:“朝官六品、外官五品以上及親王,舉通錢谷一人,不舉者罰,舉不當者論如律。

    ” 己酉,金以山東多盜,制:“同一黨一能自一殺捕者,官賞有差。

    ” 戊午,金以烏庫哩誼為元帥左監軍,完顔薩喇為元帥左都監。

     己未,李好義遇毒死,時吳曦舊将王喜,遣其一黨一劉昌國赴西和州,聽好義節制。

    好義與之酬酢,歡飲達旦,好義心腹暴痛死,昌國遁去。

    即殓,口鼻爪指皆青黑,居民号恸如私親。

    朝廷慮喜為變,授節度使,移荊鄂都統制。

    既而昌國痘發死。

     癸酉,安丙殺參議官楊巨源,初,吳曦之誅,實楊巨源、李好義首倡,安丙以勞績上于朝,僞言以巨源、好義為首,實則獨後二人。

    及獎谕誅叛诏書至沔州、巨源謂人曰:“诏命一字不及巨源,疑有蔽其功者。

    ”俄報王喜授節度使,而巨源僅得通判,心益不平,乃為啟以謝丙曰:“飛矢以下聊城,深慕魯仲連之高誼;解印而去彭澤,庶幾陶靖節之清風。

    ”即又訴功于朝。

    或謂丙曰:“巨源謀為亂。

    ”丙令王喜鞫其一黨一,皆抵罪。

    時巨源方與金人戰于鳳山之長橋,丙密使興元都統制彭辂收巨源,械送阆州獄,至大安龍尾灘,丙使将校樊世顯取刀斷其首,不絕者逾寸,遂以巨源自殪聞。

    忠義之士,聞者莫不扼腕流涕。

    劍外士人張伯威為文以吊,其辭尤悲切。

    李壁在政一府,聞丙上巨源敗狀,歎曰:“嘻,巨源其死矣!”丙以人情洶洶,上章求免。

    楊輔亦謂丙殺巨源,必召變,請以劉甲代之。

     秋,七月,己卯,封不俦為嗣濮王。

     庚辰,金朝獻于衍慶宮。

     壬午,金诏:“民間交易典貿,一貫以上,并用交鈔,毋用錢。

    ” 大旱,飛蝗蔽天,食浙西豆、粟皆盡。

    乙酉,下诏罪己,命郡邑赈恤之。

     金敕尚書省:“自今初受監察者,令進利害帖子,以待召見。

    ” 甲午,金左副元帥完顔匡自許州還都。

     八月,庚戌,金割汝州襄城縣隸許州。

     初,方信孺至濠州,赫舍哩子仁止之于獄,露刃環守之,絕其薪水,要以五事。

    信孺曰:“反俘、歸币,可也;縛送首謀,自古無之;稱籓、割地,則非臣子所敢言。

    ”子仁怒曰:“若不望生還耶?”信孺曰:“吾将命出國門時,已置生死度外矣。

    ”子仁遣至汴見元帥崇浩,出就傳舍。

    崇浩使将命者來,堅持五說,且謂稱籓、割地自有故事。

    信孺曰:“昔靖康倉卒割三鎮,紹興以太母故暫屈,今日可用為故事耶?請面見丞相決之。

    ”崇浩坐幄中,陳兵見信孺,曰:“五事不從,兵即南下矣。

    ”信孺辯對不少屈,崇浩叱之曰:“前日興兵,今日求和,何也?”信孺曰:“前日興兵複仇,為社稷也;今日屈己求和,為生靈也。

    ”崇浩不能诘,授以報書曰:“和與戰,俟再至決之。

    ” 信孺還,诏侍從、兩省、台谏官議所以複命,衆議還俘獲,罪首謀,增歲币五萬,遣信孺再往。

    時吳曦已誅,金人氣頗索,然猶執初議。

    信孺曰:“本朝謂增币以為卑屈,況名分、地界哉!且以曲直校之,本朝興兵在去年四月,若移書誘吳曦,則去年三月也,其曲固有在矣。

    如以強弱言之,若得滁、濠,我亦得泗、漣水;若誇胥浦橋之勝,我亦有鳳凰山之捷;若謂我不能下宿、壽,若圍廬、和、楚,果能下乎?五事已從其三,而猶不我聽,不過再校兵耳!”金人乃曰:“割地之議姑寝,但稱籓不從,當以叔為伯,歲币外别犒師可也。

    ”信孺固執不許。

    崇浩遂密與定約,複命。

     朝廷以林拱辰為通謝使,與信孺執國書誓草,及許通謝百萬缗。

    至汴,崇浩怒信孺不曲折建白,遽以誓書來,有誅戮禁锢語,信孺不為動。

    将命者曰:“此非犒軍可了,别出事目以示之。

    ”信孺曰:“歲币不可再增,故代以通謝錢。

    今得此求彼,吾有隕首而已。

    ”會蜀兵入大散關,崇浩益疑之,乃遣信孺還,複書于張岩曰:“若能稱臣,即以江、淮之間取中為界,欲世為子國,即盡邦大江為界,且斬元謀一奸一臣,函首以獻,及添歲币五萬兩匹,犒師銀一千萬兩,方可議和好。

    ”信孺還,緻其書。

    韓侂胄問之,信孺言:“敵所欲者五事:一,割江、淮;二、增歲币;三,索歸正入;四,犒軍銀;五,不敢言。

    ”侂胄固問之,信孺徐曰:“欲得太師頭耳。

    ”侂胄大怒。

     九月,庚戌朔,金左丞相兼都元帥崇浩卒于軍,谥通敏,崇浩與布薩揆、穆延斯圖赉皆金之宿将也,相繼而殁。

    臨戰易将,兵家所忌,而宋人不知乘,舉朝惴惴,以和議得成為幸,故金人每笑南朝無人。

     壬午,方信孺以忤韓侂胄,坐用私觌物擅作大臣饋遺金将,奪三官,臨江軍居住。

    信孺三使,金人雖未許即和,然書問往來,亦不拒其請,信孺既貶,欲再遣使,顧在廷無可者,近臣以王楠薦;乃命楠假右司郎中,持書北行,楠,倫之孫也。

     甲申,金以左丞布薩端為平章政事,封申國公。

    命完顔匡代崇浩統師于汴,晉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帥,封定國公。

     乙酉,權攢成肅皇後于永阜陵。

     辛卯,以殿前都指揮使趙淳為江淮制置使。

    乙未,張岩罷。

    韓侂胄聞金人欲罪首謀,意懷慚憤,複欲用兵,乃以淳鎮江淮而罷張岩。

    岩開督府九月,耗縣宮錢三百七十萬缗。

     壬寅,祔成肅皇後神主于太廟。

     是秋,蒙古再伐西夏,克斡啰該城。

     冬,十月,乙卯,複珍州、遵義軍。

     丙辰,以邊事诏谕軍民曰:“朕憂勤弗怠,敢忘繼志之誠;寡昧自量,尤謹交鄰之道。

    屬邊臣之妄報,緻兵隙之遂開。

    第惟敵人一陰一誘曦賊,計其納叛之日,乃在交鋒之前,是則造端豈專在我!況先捐四州已得之地,亟谕諸将斂戍而還,蓋為修好之謀,所謂不遠之複,無非曲為于生民,讵意複乖于所約,議稱謂而不量彼此,索壤地而拟越封陲;規取貨财,數逾千萬。

    雖盟好之當續,念膏血之難朘。

    當知今日之師,愧非得已而應,豈無忠義,共振艱虞!” 辛未,金陝西宣撫使圖克坦镒遣将攻下蘇嶺關。

     先是,金大定中,定學校所習諸史,《五代》并用薛居正、歐一陽一修新、舊本。

    十一月,癸酉,诏:“新定學令内削去薛居正《五代史》,止用歐一陽一修所撰。

    ” 韓侂胄竊一柄一久,中外交憤,及妄開邊釁,怨者益衆。

    金人來索首謀,禮部侍郎史彌遠,時兼資善堂诩善,密建去兇之策。

    皇後素怨侂胄,因使皇子榮王嚴疏言:“侂胄再啟兵端,将不利于社稷。

    ”帝不答,後從旁力贊之,帝猶未許;後請命其兄楊次山擇群臣可任者與共圖之,帝始允可。

    次山遂語彌遠,得密旨。

    以錢象祖嘗陳用兵忤侂胄,乃先白象祖。

    象祖許之,以告李壁,壁謂事緩恐洩,乃命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震統兵伺之。

    乙亥,侂胄入朝,至太廟前,呵止于途,擁至玉津園側,殺之。

    彌遠、象祖以聞,帝猶未信;既乃知之,遂下诏暴侂胄罪惡于中外。

    蓋其謀始于彌遠,而成于楊後及次山,帝初無意也。

    論功,進彌遠為禮部尚書,加震福州觀察使。

     自侂胄專一政,宰執、侍從、台谏、籓阃皆出其門。

    嘗鑿山為園,下瞰太廟,出入宮闱無度。

    孝宗思政之所,偃然居之,老宮人見之,往往垂涕。

    顔棫草制,以為得聖之清;易衤犮撰答诏,以元聖褒之;餘祕請加九錫;趙師B164乞置平原王府官屬;侂胄皆當之不辭。

    其嬖妾皆封郡國夫人,每内宴,與妃嫔雜坐,恃勢驕倨,掖庭皆惡之。

     初,侂胄為南海尉,廷一士人作館客,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