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五 【宋紀一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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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全。

     時金左副元帥宗翰自東平還雲中,右副元帥宗輔自濱州還燕,留左監軍完顔昌守山東地。

    帝慮其再至,複遣使議和。

     庚子,尚書戶部侍郎、宣撫處置使司參贊軍事湯東野試工部侍郎兼知建康。

     時建康寓治保甯僧舍,而浙江制置使韓世忠屯蔣山,逐守臣顯谟閣直學士連南夫而奪其治寺。

    殿中侍禦史趙鼎言:“南夫緩不及事,固可罪;然世忠躬率使臣排闼而入,逐天子之京尹,此豈可訓!請下诏切責世忠而罷南夫,仍治其使臣之先入者,此為兩得。

    ”上曰:“唐肅宗與靈武諸軍草創,得一李勉,然後朝廷尊。

    今朕得卿,無愧昔人也。

    ”乃降南夫知桂州,而以東野知建康府。

    戍兵故皆群盜,喜攘奪市井,東野峻法繩之不少縱,民恃以安。

     知樞密院事、禦營副使、宣撫處置使張浚,以親兵千五百人、騎三百發行在。

     帝賜川、陝官吏軍民诏曰:“朕嗣承大統,遭時多故,夙夜以思,未知攸濟。

    正賴中外有位,悉力自效,共拯傾危。

    今遣知樞密院事張浚往谕密旨,黜陟之典,得以便宜施行。

    卿等其念祖宗積累之勤,勉人臣忠義之節,以身徇國,無贻名教之羞,同德一心,共建興隆之業,當有茂賞,以答殊勳。

    ” 自王侄、謝亮之歸,朝廷聞鄜延經略使曲端欲斬王庶,疑其有反心,乃以禦營使司提舉一行一事務召端,端疑不行,權陝西轉運判官張郴勸端,不聽。

    議者喧言端反,端無以自明,至是浚入辭,以百口明端不反。

     時明州觀察使劉錫、親衛大夫、明州觀察使趙哲皆在浚軍,浚辟集英殿修撰、知秦州劉子羽參議軍事,尚書考功員外郎傅雱、兵部員外郎馮康國主管機宜文字,武功大夫、忠州防禦使王彥為前軍統制。

    彥将八字軍以從,太學博士何洋、閤門祗候甄援等俱從行。

    康國将行,往辭台谏,趙鼎謂之曰:“元樞新立大功,出當川、陝,半天下之責,自邊事外,悉當奏禀,蓋大臣在外,忌權太重也。

    ” 是日,浚軍行,屯雨花台。

    時東京米升四五千,留守杜充既還朝,副留守郭仲荀以敵一逼一京畿,糧儲告竭,遂率馀兵赴行在。

    充先行至江甯鎮,與浚遇,屏人語久之。

     初,以靳賽為淮東馬步副總管,屯揚州,已而複叛。

    辛醜,招撫使王侄與遇于興化縣,侄軍不整,為賽所乘,大敗,制書、金鼓、印文皆為賽所得,侄僅以身免。

     壬寅,诏:“迎奉皇太後,率六宮往豫章,且奉太廟神主、景靈宮祖宗神禦以行,百司非預軍旅之事者悉從。

    ” 八月,戊申,環慶經略使王似言:“方今用兵之際,關陝六路帥,請皆用武臣。

    ”呂頤浩曰:“臣少識種谔,眇小而為西夏信服。

    今之武帥,類皆鬥将,非智将,罕見如谔之比。

    ”杜充曰:“方今艱難,帥臣不得坐運帷幄,當以冒矢石為事。

    ”帝曰:“王似未知武臣少能知義理;若文臣中有智勇兼資、練達邊事如範仲淹者,豈必親臨矢石,何為多籍武帥!” 己酉,移浙西安一撫司于鎮江府。

    臨安守臣改帶管内安一撫使。

     壬子,資政殿學士、權知三省、樞密院事李邴,以本職提舉杭州洞霄宮。

    邴與呂頤浩論不合,力請免,乃有是命。

     資政殿學士、同知三省、樞密院事滕康進權知三省、樞密院事,吏部尚書劉珏為端明殿學士、權同知三省、樞密院事,仍許珏綴執政班奏事。

     诏尚書吏部侍郎高衛往洪州,仍兼禦營使司參贊軍事,沿路因便處置控扼,及具形勢以聞。

     時雖下诏堅守建康,而議者以為朝廷一陰一為避敵之計。

    呂頤浩因奏事為帝言:“如曾楙尚疑之,況小民乎!宜量留嫔禦,掌批奏牍,以固人心。

    且免令内臣權管,恐其不密,或緣此開端。

    ”帝納之。

     甲寅,劉文舜寇舒州,通判權州事鄭嚴遣人以禮侍之,文舜喜,遂入城,秋毫不敢犯。

    嚴請于朝,以文舜為淮西都巡檢使,賜金帶。

    嚴,鐘離人也。

     龍圖閣待制、陝西節制使王庶罷,徽猷閣直學士、知慶一陽一府王似為陝西節制使。

     初,庶聞金兵退,複入延安,而城不可守,乃移駐洛交,收招散亡。

    會诏似守長安,庶益治軍,且上章請不能守延安之罪,遂罷去。

    延安之破也,金人移兵趨環慶路,似選勁兵邀擊于險,兵不能進,故用之。

     壬戌,隆祐皇太後登舟發建康,百官辭于内東門。

    帝猶慮金人南侵,密谕滕康、劉珏,令緩争取太後聖旨,便宜以行。

     癸亥,徽猷閣待制洪晧奏自壽春府由東京出界,呂頤浩曰:“将來崔縱未必不先到。

    ”帝曰:“今奉使欲如王雲者豈易得!” 先是群盜張俊、李貴嘯聚颍上,道益梗,提舉官範潩、張銳嘗招慰之,旋複亂。

    晧至順昌,聞賊有至近郊以牛驢市物者,約與相見谯門下,晧曉譬切至,曰:“自古無白頭賊。

    ”賊竦悟,請歸報其渠帥。

    乃為書至其窟一穴一,俊、貴皆聽命,率所領入宿衛。

     乙醜,直龍圖閣、權東京留守判官程昌自京城還蔡,副留守郭仲荀亦引馀兵歸行在,遂以直徽猷閣、京畿轉運副使上官悟權京城留守。

    仲荀既行,都人從之來者以萬數,離京師數日,始得谷食,自此京師人來者遂絕矣。

     先是知唐州滕牧為董平所逐,會群盜八針王民等犯京西,牧自襄一陽一遣使招之,皆聽命,遂以其衆還桐柏,攻平。

    民取道蔡州,昌不納,民營城東兩日,無所得而去。

    牧以民之軍與平戰,平敗,執通判事李祁以行。

    未幾,牧遷京西轉運判官,唐州遂無主将。

    京師自悟留守後,命令不複能行,留守司名存而已。

     丙寅,帝謂大臣曰:“國用匮乏,政以所費處多。

    ”呂頤浩曰:“用兵費财,最号不赀,故漢文帝不言兵而天下富。

    ”帝曰:“用兵與營造,最費國用,深可戒之。

    ” 丁卯,朝議大夫、京東路轉運判官杜時亮為秘閣修撰、假資政殿學士,充奉使大金軍前使;進士宋汝為授修武郎、假武功大夫、開州刺史,副之。

     時朝議以為敵兵且至,而洪晧、崔縱未得前,求可使緩師者。

    時亮,宣和末嘗為燕山路幹辦官,金許王宗傑入燕,與呂頤浩等五人懼被執,既而釋之。

    汝為,豐縣人,身長七尺馀,博聞強記,徐州之破,阖族百馀人皆死,至是聞金人南侵,見部使者陳邊事,遣詣行在所。

    帝納其說,命持書遺金主請和,且緻書左副元帥宗翰,略曰:“古之有國家而迫于危亡者,不過守與奔而已。

    今以守則無人,奔則無地,此所以諰々然惟冀閣下之見哀而赦己。

    故前者連奉書,願削去舊号,是天地之間,皆大金之國而尊無二上,亦何必勞師遠涉而後為快哉!”時劉豫節制東平,呂頤浩因以書遺之,俾汝為面陳朝廷密意。

     光祿少卿範寅敷自金來歸,诏寅敷都堂審問。

    先是知陝州李彥仙遣小将趙成往雲、朔觇事,比還,念無以自明,乃挾寅敷以歸,至是赴行在。

    成,正平人也。

     庚午,奉安滁州端命殿太祖皇帝禦容于建康府天甯萬壽觀。

     壬申,帝謂輔臣曰:“高麗入貢人使将至,聞上皇遣内臣、宮女二人來。

    朕聞之,一則以喜,一則以悲。

    朕違遠二聖,已及三年,忽得安信,豈得不喜?上皇當承平之久,以天下之養奉一人,彼中居處服食,凡百粗陋,而朕居深宮廣殿,極不遑安。

    且朕父母兄弟及妻皆在遠域,惟一子近已薨逝,孑然一身,當此艱難,所以悲也。

    ”言未已,淚下。

    呂頤浩曰:“願陛下少寬聖抱,恢中興之業。

    ”周望曰:“二聖忽有使來,南歸之期可望,此必金人之意。

    若非彼意,數人者雖至高麗,高麗亦不肯令來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