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三 【宋紀一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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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灏,皆不知存亡。

    锷,南城人;唐俊,唐傅兄也。

     呂頤浩、張浚聯馬追及帝于瓜洲鎮,得小舟,即乘以濟。

    次京口,帝坐水帝廟,取劍就靴擦血;百官皆不至,諸衛禁軍無一人從行者。

    鎮江聞車駕進發,居民奔走山谷,城中一空。

    守臣錢伯言發府兵來迓。

     始,右谏議大夫鄭請詣建康,潛善等沮之;及是從行,帝顧曰:“不用卿言,及此!” 是晚,金将瑪圖以五百騎先馳至揚州,守臣右文殿修撰黃願已遁去,州民備香花迎拜。

    金人入城,問帝所在,衆曰:“渡江矣。

    ”金人馳往瓜州,望江而回。

     金兵屯于摘星樓下,城中士女金帛,為金所取殆盡。

    南一陽一尉晏孝廣女,年十五,有美色,為金兵所得,欲妻之,晏氏即刎缢求死,金人皆義之。

    孝廣,殊曾孫也。

     金人之未至也,公私所載,舢舻相銜。

    運河自揚州至瓜洲五十裡,僅通一舟。

    初,城中聞報出城者,皆以得舟為利,及金兵至,潮不應閘,盡膠泥淖中,悉為金兵所取,乘輿服禦,官府案牍,無一留者。

     帝至鎮江,宿于府治,從行無寝具,帝以一貂皮自随,卧覆各半。

    帝問:“有近上宗室否?”時士粲彡為曹官,或以名對。

    遂召士粲彡同寝,帝解所禦綿背心賜之。

    士粲彡,仲維子也。

     初,賊靳塞來就招,朝廷因以賽統制本部軍馬,會邊報日急,乃命賽與統制官王德屯真州。

    及帝渡江,德以所部兵焚真州而去,真州官吏皆散走,發運使梁揚祖亦遁,賽與其衆往來于江中。

     癸醜,金遊騎至瓜洲,民未渡者尚十馀萬,奔迸堕江而死者半之。

    舟人乘時射利,停桡水中,每一人必一金乃濟。

    比金兵至,皆相抱沈江,或不及者,金兵掠而去,金帛珠玉,積江岸如山。

     時事出倉卒,朝廷儀物,悉委棄之,太常少卿季陵,獨奉九朝神主,使親事官負之以行。

    至瓜洲,敵騎已一逼一,陵舍舟而陸,親事官李寶為敵所驅,遂失太祖神主。

    于是太學諸生從帝南渡者凡三十六人。

     是日退朝,帝召宰執從官諸将,對宅堂計事。

    帝曰:“姑留此,或徑趨浙中邪?”奉國軍節度使、都巡檢使劉光世遽前,拊膺大恸,帝問何故,光世曰:“都統制王淵專管江上海船,每言緩急濟渡,決不誤事。

    今諸軍阻隔,臣所部數萬人,二千馀騎,皆不能濟,何以自效!”宰相黃潛善曰:“已集數百舟渡諸軍。

    ”帝曰:“濟諸軍固已處置,今當議去留。

    ”吏部尚書呂頤浩降階拜伏不起,繼而戶部尚書葉夢得等三人相從拜伏庭下。

    帝顧潛善問之,頤浩以首叩地曰:“願且留此,為江北聲援;不然,金人乘勢渡江,愈狼狽矣。

    ”二府皆曰:“善!”帝曰:“如此,則宰相同往江上經略,号令江北諸軍,令結陳防江,仍先渡官吏百姓。

    ”衆遂退,馳詣江幹。

     浙西提刑趙哲來谒,雲王淵欲誅江北都巡檢皇甫佐;遣問,則已斬矣。

    召淵問之,淵曰:“佐主海舟,濟渡留滞。

    ”蓋淵怒光世之語,故殺佐以解。

    遂谕淵分立旂幟,命将官管押渡人。

     有統領官安義,自江北遣使臣林善來言:“今早金數百騎來襲,皆無器甲,已率所部千人,集諸潰軍射退矣。

    ”遂以義為江北統制,俾收兵保瓜洲渡。

     既而淵人對,言:“暫駐鎮江,止捍得一處。

    若金自通州渡江,先據姑蘇,将若之何?不如錢塘有重江之阻。

    ”諸内侍以為是。

    日方午,帝遣中使趣召宰執,以淵語告之,潛善曰:“淵言如此,臣複何辭以留陛下!”執政未對,有内侍于堂下抗聲曰:“城中火起!”俄又一人至曰:“禁衛涕泣,語言不遜。

    ”帝甚駭,顧中書侍郎硃勝非曰:“卿出問之。

    ”是時管軍左言立階下,勝非請與俱,遂出郡廳事,并立階檐。

    衛士或坐或立,有涕泣者,勝非傳旨問之,皆以未見家屬對。

    勝非即谕之曰:“已有旨分遣舟專載衛士妻孥矣。

    ”衆貼然。

    因問駕去留利害,則曰:“一聽聖旨”,無敢嘩者。

    乃許以俟駐跸定,當錄扈從之勞,優加賞給,三軍欣諾。

     勝非還,帝與宰執亦至屏後,勝非前,欲奏事,帝曰:“已聞矣。

    适議定,不若徑去杭州。

    此中諸事,暫留卿處置,事定即來,更無文字。

    ”即上馬行。

    以龍圖閣直學士、知鎮江府錢伯言為樞密直學士,充巡幸提點錢糧頓遞,頤浩為資政殿大學士,充江浙制置使,光世為行在五軍節度使,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楊惟忠節制江南東路軍馬,屯江甯府。

    初命惟忠節制兩浙、江南軍馬,尋又散之。

    時潛善拟除頤浩資政殿學士,帝以資政非前執政者,恩數止與從官等,特除大學士。

     是夕,上宿呂城鎮,淵留部将楊沂中與兵三百在鎮江,約曰:“如金人計置渡江,則焚甘露寺為号。

    ”淵及帝于呂城,探者夜聞瓜洲聲喧,謂金将渡江,乃焚寺,淵視之曰:“甘露寺火也。

    ”質明,請帝乘馬而行。

    是時儀伏皆阙,惟一兵執黃扇而已。

     金人入真州。

     甲寅,帝次常州。

    時鎮江官吏皆散,硃勝非求得通判府事梁求祖于竹林寺中,付以郡事,于是百姓稍有人城者。

     金人揭榜于揚州市,西北人願還者聽之,去者萬馀人。

     禦營統制官王亦,将京軍駐江甯,謀為變,以夜縱火為信,江東轉運副使、直徽猷閣李谟觇知之,馳告,守臣秘閣修撰趙明誠,已被命移湖州,弗聽。

    谟饬兵将,率所部一團一民兵伏塗巷中,栅其隘。

    夜半,天慶觀火,諸軍噪而出,亦至,不得入,遂斧南門而去。

    遲明,訪明誠,則與通判毋丘绛、觀察推官湯允恭缒城宵遁矣。

     是日,禦營平寇前将軍範瓊自東平引軍至壽春,其部兵執守臣右文殿修撰鄧紹密,殺之。

     初,瓊次壽春,循城而南,守陴者見其旂,笑曰:“此将軍豈解殺敵,惟有走耳!”瓊聞而怒,乃檄府索其造語之人。

    紹密索得一人,送之,瓊命斬于麾下。

    已而瓊之軍士入城負糧,紹密所将兵怨斬其同類,乃持杖遂之,瓊所部與格鬥,因入城焚掠,紹密死于亂兵,知下蔡縣趙許之亦死。

    久之,贈紹密大中大夫。

     乙卯,帝至無錫縣。

     金人去真州,靳賽引兵複入城,頗肆殺掠。

    後數日,守臣向子忞至,以義責之。

     丙辰,帝次平江府,始脫介胄,禦黃袍,侍衛者皆有生意。

    命承信郎甄援往江北招集衛兵。

     丁巳,下诏慰撫維揚遷徙官吏、軍民。

     集英殿修撰、提舉杭州洞霄宮衛膚敏入對。

    膚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