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二 【宋紀一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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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至東京,而澤已病,虛中攝留守事,遂歸之。

     時帝已除澤門下侍郎兼禦營副使、東京留守,命未下而訃聞,诏贈觀文殿學士。

    後谥忠簡。

     甲申,葉濃自福州引兵破甯德縣,複還建州,既而又破政和、松溪二縣。

     戊子,诏:“自今士卒有犯,并依軍法,不得剜眼、刳心,過為慘酷。

    ”令禦營使司行下。

     乙未,侍衛以軍都指揮使郭仲荀為京城副留守。

     甲辰,以北京留守、河北東路制置使社充為樞密直學士,充開封尹、東京留守。

    且命充鎮撫軍民,盡瘁國事,以繼前官之美;遵禀朝廷,深戒妄作,以正前官之失。

     自宗澤卒,數日間将士去者十五,都人憂之,相與請于朝,言澤子宣教郎穎嘗居戎幕,得士卒心,請以繼其父任。

    會充已除留守,诏以穎直秘閣,起複,充留守判官。

    充無意恢複,盡反澤所為,由是澤所結兩河豪傑皆不為用。

     金人聞宗澤死,決計用兵,河北諸将欲罷陝西兵,并力南伐,河東諸将不可,曰:“陝西與西夏為鄰,事重體大,兵不可罷。

    ”左副元帥宗翰曰:“初與夏人約夾攻宋而夏人弗應,而耶律達實在西北交通西夏。

    吾舍陝西而會師河北,彼必謂我有急難,将乘間竊發以牽制吾師,非計也。

    宋人積弱,河北不虞,宜先事陝西,略定五路,既戡西夏,然後取宋。

    ”時宗翰之意,欲舍江、淮而專事于陝,諸将無能識其意者。

    議久不決,奏請于金主。

    金主曰:“康王當窮其所往而追之。

    俟平宋,當立籓輔如張邦昌者。

    陝右之地,亦未可置而不取也。

    ”乙巳,命洛索平陝西,博勒和監軍。

    以尼楚赫守太原,耶律伊都留雲中。

    命宗翰南伐,會東師于黎一陽一津。

     金移宋二帝于上京。

     是月,禮部貢院言應詞學兼茂科朝奉郎袁正功合格,诏減二年磨勘。

    正功,無錫人也。

     燕山人劉立芸,聚衆攻破城邑,所至不殺掠,但令饋糧,蕃、漢之民歸者甚衆。

     金洛索遣兵攻解州之硃家山,統領忠義軍馬邵興苦戰三日,敗之。

     八月,甲寅,初鑄禦寶,一曰“皇帝欽崇國祀之寶”,二曰“天下合同之寶”,三曰“書诏之寶”。

     庚申,殿中侍禦史馬伸言:“黃潛善、汪伯彥為相以來,措置天下事,未能惬當物情,遂使敵國日強,盜賊日熾,國步日蹙,威權日削。

    且如二聖北狩,社稷不絕如線者,系陛下一人。

    三鎮未複,不當都汴,以處至危之地。

    然前日下還都之诏以谪許景衡,至如今日,當如之何?其不慎诏令有如此者!草茅對策,誤不加式,考官罰金可矣,而一日黜三舍人,乃取沈晦、孫觌、黃哲輩以掌絲綸。

    其黜陟不公有如此者!又如吳給、張訚以言事被逐,邵成章緣上言遠竄,今是何時,尚以言為諱?其壅塞言路有如此者!又如祖宗舊制,谏官、禦史有阙,禦史中丞、翰林學幹具名取旨,三省不與,潛善近來自除台谏,仍多親舊,李處遁、張浚之徒是也。

    觀其用意,不過欲為己助。

    其毀法自恣有如此者!又如張悫、宗澤、許景衡,公忠有才,皆可重任,潛善、伯彥忌之,沮抑至死。

    其妨功害能有如此者!又如有人問潛善、伯彥救焚拯溺之事,則二人每曰難言,其意蓋謂陛下制之不得施設。

    或問陳東事,則曰外廷不知,蓋謂事在陛下也。

    其過則稱君善則稱己有如此者!又如呂源狂橫,陛下逐去數月,由郡守而升發運。

    其強很自專有如此者!又如禦營使雖主兵權,凡行在諸軍皆禦營使所統,潛善、伯彥别置親兵一千人,請給居處,優于衆兵。

    其收軍情有如此者!陛下隐忍不肯斥逐,塗炭蒼生,人心絕望,則二聖還期,在何時邪?臣每念及此,不如無生。

    歲月如流,機會易失,不早改圖,大事去矣。

    ”疏留中不出。

     承議郎趙子砥自燕山遁歸,至行在,帝命輔臣召問于都堂,且取子砥所得上皇禦書以進。

    子砥奏此事甚悉,大略言:“金人講和以用兵,我國斂兵以待和。

    迩來遣使數輩,皆不得達。

    劉彥宗曰:‘金國隻納楚使,焉知複有宋也!’是則我國之與金國,勢不兩立,其不可講和明矣。

    往者契丹主和議,女直主用兵,十馀年間,竟滅契丹,今複蹈其轍。

    譬如畏虎,以肉喂之,食盡終必噬人。

    若設陷阱以待之,然後可以制虎矣。

    ”後半月,複以子砥為鴻胪寺丞。

    已而賜對,嘉獎,遂以子砥知台州。

     癸亥,兵部尚書盧益言:“近世以田括丁,号為民兵,有古鄉兵之遺意。

    請命提刑檢察。

    ”從之。

     己巳,诏:“試學官并用詩賦,自來年始。

    ” 辛未,徽猷閣待制、江南等路制置發運使、提領措置東南茶鹽梁揚祖遷徽猷閣直學士,以措置就緒也。

     茶法自政和以來,許商人赴官買引,即園戶市茶,赴合同場秤發。

    淮、浙鹽則官給亭戶本錢,諸州置倉,令商人買鈔算請,每三百斤為袋,輸鈔錢十八斤。

    閩、廣鹽則隸本路漕司,官般官賣,以助歲計,公私便之。

    自揚祖即真州置司,歲入錢六百萬缗。

    其後曆三十年,東南歲榷茶,以斤計者,浙東七州八萬,漸西五州四十八萬,江東八州三百七十五萬,江西十一州四百四十五萬,湖南八州一百一十三萬,湖北十州九十萬,福建五州九十八萬,淮西四州一萬,廣東二州二千,廣西五州八萬,皆有奇。

    合東南産茶之州六十五,總為一千五百九十馀萬斤,通收茶引錢二百七十馀萬缗。

    鹽以石計者,浙西三州一百十三萬,浙東四州八十四萬,淮東三州二百六十八萬,廣東三州三十三萬,廣西五州三十三萬,率以五十斤為一石,皆有奇。

    以斤計者,福建四州二千六百五十六萬。

    合東南産鹽之州二十二,總為二萬七千八百一十六萬馀斤,通收鹽息錢一千七百三十馀萬缗,後增至二千四百萬缗。

    而四川三十州,歲産鹽約六千四百馀萬斤,隸總領财賦所贍軍;成都府路九州,利路二州,歲産茶二千一百二萬斤,隸提舉茶馬,皆不系版曹之經費焉。

     丁醜,金主命以宋二庶人素服見太祖廟,遂入見金主于乾元殿,封趙佶為昏德公,趙桓為重昏侯。

     庚辰,诏:“東京所屬官司,般發祭器、大樂、朝祭服、儀仗、法物赴行在。

    ”時帝将祀天南郊,命有司築壇于揚州南門内江都縣之東南,而從行無器仗,故取之舊都焉。

     辛巳,右武大夫、忠州防禦使、河北、京東都大捉殺使李成引兵入宿州。

     初,成既不能渡河,朝廷恐其衆太盛,命成分所部三千人往應天府及宿州就糧,馀赴行在。

    有道士陶子思者,謂成有割據之相,戲之西取蜀,成遂有叛意。

    乃分軍為二,一侵泗州,别将主之,一侵宿州,成自将之,皆約八月晦日。

    至是成陳仗入城,宿人初不之備,軍入未半,即有登城者。

    俄頃,縱火焚掠,盡驅強壯為軍。

    别将犯泗州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