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一 【宋紀一百一】

關燈
落職,緻仕;召還,道梗不能赴。

    及是中書侍郎張悫與豫有河北職司之舊,力薦于朝,除知濟南府。

    時山東盜起,豫欲易江南一郡,而執政厭其頻數,皆拒之,豫怏怏而去。

     是日,金人破鄭州,通判州事、直秘閣趙伯振率兵巷戰,為流矢中,墜馬,金剖其腹而殺之。

    後贈朝請大夫,官其二子。

     癸卯,金人破濰州。

     時右副元帥宗輔引兵下山東,而京東無帥,士大夫亦皆避地。

    朝議大夫周中,世居濰州,獨不肯去,率家人乘城拒守。

    中弟辛,家最富,盡散其财以享戰士。

    城破,中阖門百口皆死,守臣韓浩亦遇害。

    浩,琦孫也。

     宗輔又破青州,知監淄縣、承議郎陸有常率民兵拒守,死于陳;知益都縣張侃、知千乘縣丞丁興宗亦死。

    後贈有常朝散郎,錄其家三人;贈侃、興宗二官,官一子。

     宗弼至千乘縣,市民率士軍、射土、保甲及濱州潰兵葛進等擊敗之,金人棄青、濰去。

     洛索自長安分兵攻延安府,會鄜延經略使王庶在鄜州寓治。

    于是金破府東城,權府事劉選率軍民據西城以守。

     甲辰,直秘閣、知壽春府康允之奏丁進解圍。

    帝謂輔臣曰:“此郡守得人之效也。

    卿等六人,宜廣詢人才,若人得二人,則列郡便有十馀守稱職。

    然須參議,不可徇私。

    ”張悫曰:“崔祐甫嘗謂‘非親非舊,安敢與官!’今日當問所除當否耳。

    ”尋遷允之直龍圖閣。

     時進既受閤門宣贊舍人、京城外巡之命,遂引所部屯京城,往參留守宗澤。

    将士疑其非真,主管侍衛步軍司公事呂勍等請以甲士一陰一衛,澤曰:“正當披心待之,雖木石可使感動,況人乎!”及進至,澤拊勞甚至,待之如故吏,進等感服。

    翼日,請澤詣其壁,澤許之不疑,進益懷感畏。

    後其一黨一有謀亂者,進自擒殺之。

     初,進既受招,其所刺良民有複還鄉裡者,允之請刺填諸軍阙額,帝許之。

     初,大臣有薦泸州草澤彭知一者,有康濟略,隐居鳳翔,得旨,令津發赴行在所。

    既入潮,乃以所燒金及藥術為獻。

    乙巳,帝劄付三省曰:“朕不忍燒假物以誤後人,其遣還之,仍毀其燒金之具。

    ” 丁未,诏谕流民、潰兵之為盜賊者,釋其罪。

     北京留守兼河北東路制置使杜充奏磁、洺解圍,诏尚書省榜谕。

    遂以右監門衛大将軍、貴州一團一練使、權知洺州士珸為洺州防禦使。

     東京留守宗澤複奉表請帝還京師。

    澤至是凡十二奏矣。

     辛亥,诏曰:“近緣臣僚論列,乞以崇甯以來無狀之人編為一籍,已降指揮,候谏官、禦史具到,令三省、樞密院參酌施行。

    念才行難于兼全,一眚不可終廢,當宏大度,鹹俾圖新。

    除參酌到罪惡深重不可複用人外,并許随材選任;如顯有績效,可以補前行之失者,因事奏陳,特與湔洗,仍許擢用。

    ” 是日,兩浙制置使王淵,招賊張遇降之。

     遇自金山寺進屯揚子橋,衆号二萬。

    會淵還行在,自将數百騎入其寨招之。

    遇見淵器械一精一明,惶懼迎拜。

    淵曰:“汝等賴我來晚,故得降,不然,已無遺類矣。

    ”淵奏以遇為閤門宣贊舍人。

    守臣錢伯言乃得還其府。

     遇猶縱兵四劫,扈從者危懼。

    戶部侍郎兼知揚州呂頤浩,帶禦器械、禦營使司前軍統制韓世忠,聯騎造其壘,曉以逆順禍福,執其謀主劉彥,磔于揚子橋,縛小校二十九人,送淵戮之,馀一黨一怖而釋甲。

    得其軍萬人,隸世忠。

     壬子,金人焚鄧州。

     初,帝既用李綱議營南一陽一,于是截留四川輕赉綱及聚刍粟甚衆,城破,悉為金有。

    金又需百工伎藝人及民間金币,如根括京城之法,凡再旬乃盡。

    至是将退師,使人谕城中富民,令獻犀象金銀以謝不死。

    城中人既出,尼楚赫谕之曰:“大金欲留兵十萬屯于鄧州,爾當供當粟。

    ”衆曰:“鄧州多水,非屯兵之地。

    ”尼楚赫曰:“爾等既已投拜,皆大金之民矣。

    今引兵而去,後有它盜,若何?”衆莫對。

    尼楚赫傳令竭城北遷,士大夫許調官,缁黃歸寺觀,商賈使居市,農家給田種作。

    城中傳聞,皆大恸。

    少頃,金兵四面縱火,盡驅城中人入大寨中,後四日,擁下而去。

     是月,太學錄萬俟禼為樞密院編修官。

    禼,一陽一武人也。

     金人破颍昌府,守臣孫默為所殺。

     初,劉汲之未死也,檄承事郎裴祖德權通判府事。

    祖德時丁母擾,默奏起複。

    會金南侵,默乞退保郾城。

    既而巡檢趙俊密報祖德,金人不來,祖德以挈家為詞,绐默暫歸一陽一翟,乃妄申留守司,言默遁去,默大怒,劾于朝,未報。

    俄金人再侵颍昌,默死,宗澤乃假祖德直秘閣、知颍昌府。

     洛索既得長安,即鼓行而西,進攻鳳翔府,隴右大震。

     夏人諜知關陝無備,遂以宥州監軍司檄至延安府,自言:“大金以鄜延割隸本國,須當理索,若敢違拒,當發兵誅讨。

    ”鄜延經略使王庶,口占檄詞報曰:“爾貪利之臣,何國蔑有,豈意夏國躬蹈覆轍!比聞金人欲自泾原徑搗興、靈,方切為之寒心,不圖尚欲乘人之急。

    幕府雖士卒單寡,然類皆節制之師,左支右梧,尚堪一戰。

    果能辦此,何用多言!”徑檄興中府,因遣諜間其用事臣李遇,夏人竟不出。

     二月,乙卯朔,言者請令群臣入對,具所得上語,除機密外,關治體者悉錄付史官。

    從之。

     丙辰,金再侵東京,宗澤遣統制官李景良、閻中立、統領官郭俊民等領兵萬馀趨滑、鄭。

    遇金兵,大戰,為金所乘,中立死之,俊民降金。

    景良以無功遁去,澤捕得,謂曰:“勝負兵家之常。

    不勝而歸,罪猶可怒;私自逃遁,是無主将也!”即斬之。

    既而金令俊民持書招澤,俊民與金将史某及燕人何祖仲直低八角鎮,都巡檢使丁進與之遇,生獲之。

    澤謂俊民曰:“汝失利就死,尚為忠義鬼。

    今乃為金遊說,何面目見人邪!”捽而斬之。

    謂史某曰:“上屯重兵近甸,我留守也,有死而已,何不以死戰我,而反以兒女語脅我邪?”又斬之。

    謂祖仲本吾宋人,脅從而來,豈出得已,解縛而縱之。

    諸将皆服。

     戊午,金尼楚赫破唐州,遂縱焚掠,城市一空。

     辛酉,刑部尚書周武仲遷吏部尚書兼侍讀,戶部侍郎兼知揚州呂頤造遷戶部尚書,禦史中丞王賓遷刑部尚書,仍兼侍講。

     時冠盜稍息,而執政大臣偷安朝夕,武仲請對,引《孟子》言:“國家閑暇,及時明其政刑,雖大國必畏之。

    今不乘時為無窮之計,何以善其後!願诏二府條天下大事與取人才、纾民力、足國用、選将帥、強兵勢、消盜賊之策,講究而力行之。

    ”又言:“今宿将無幾,後來以武略稱者,未見其人。

    請诏武臣郡守、路都監以上,各舉可為将者。

    ” 會議者言:“三省舊合為一,文書簡徑,事無留滞,乞循舊以宰相帶同平章事。

    ”诏侍從、台谏議。

    武仲曰:“今敵兵尚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