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九十六 【宋紀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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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太慰、同知樞密院事、河北、河東路宣撫使。

     乙卯,诏:“自今假日特坐,百司毋得休務。

    ” 丙辰,诏:“有告一奸一人妄言金人複至以恐動居民者,賞之。

    ” 己未,複以詩賦取士,禁用《莊》、《老》及王安石《字說》。

     戶部尚書梅執禮、禮部侍郎邵溥、中丞呂好問、中書舍人胡安國合奏:“享言動可以師法,器識可以任大,乞擢用之。

    ”不報。

     壬戌,诏:“親擢台谏官,宰執勿得薦舉,著為令。

    ” 追政和以來道官、處士、先生封贈奏補等敕書。

     癸亥,诏:“蔡京、童貫、硃勔、蔡攸等,久稽典憲,衆議不容。

    京可移韶州,貫移英州,勔移循州,攸責授節度副使、永州安置,勔子孫分送湖南。

    ” 甲子,令在京監察禦史、在外監司、郡守及路分钤轄已上,舉曾經邊任或有武勇、可以統衆出戰者,人二員。

     東兵正将古沆與金人戰于交城縣,死之。

     乙醜,诏:“三衙并諸路帥司,各舉谙練邊事、智勇過人,并豪俊奇傑、衆所推服、堪充統制将領者,各五名。

    ” 五月,丙寅朔,朝于龍德宮,令提舉官日具太上皇帝起居平安以聞。

     丁卯,诏天下:“有能以财谷佐軍者,有司以名聞,推恩有差。

    ” 戊辰,國子祭酒楊時上言:“蔡京用事二十年,以繼述神宗為名,實挾王安石以圖身利,故推尊安石,加以王爵,配享孔子廟庭。

    今日之禍,實安石有以啟之。

    安石挾管、商之術,飾六藝以文一奸一言,變亂祖宗法度。

    當時司馬光已言其為害當見于數十年之後,今日之事,若合符契。

    其著為邪說,以塗學者耳目而敗壞其心術者,不可縷數。

    姑即一二事明之:昔神宗嘗稱美漢文不作露台,安石乃言:‘陛下若能以堯、舜之道治天下,雖竭天下以自奉不為過。

    ’曾不知堯、舜茅茨、土階,則竭天下以自奉者,必非堯、舜之道。

    其後王黼、硃勔以應奉花石竭天下之力,實安石自奉之說啟之也。

    其釋《凫鹥》之末章,則謂‘以道守成者,役使群衆,泰而不為驕;宰制萬物,費而不為侈。

    ’《詩》之所言,正謂能持盈,則神祗祖考安樂之而無後艱耳,安石獨倡為此說,以啟人主之侈心。

    後蔡京輩遂輕費妄用,以侈一靡一為事。

    安石邪說之害如此,伏望追奪王爵,毀去配享之像,使邪說一婬一詞不為學者之惑。

    ”疏奏,诏罷安石配享,降居從祀之列。

     時諸生習用王氏之學以取科第,忽聞時言,目為邪說,群論籍籍。

    于是中丞陳過庭、谏議大夫馮澥上疏诋時,乃罷時祭酒,诏改給事中。

    時力辭,遂以徽猷閣待制緻仕。

    時居九十日,凡所論列,皆切于世道,而其大者,則辟王氏,排和議,論三鎮不可棄雲。

     辛未,監察禦史餘應求,坐言事迎一合大臣罷,知衛州。

     甲戌,曲赦河北路。

     丁醜,制置副使種師中,與金人戰于榆次縣,死之。

     時太原圍不解,诏師中由井陉與姚古掎角。

    師中進次平定軍,乘勝複壽一陽一、榆次等縣,留屯真定。

    宗翰之還西京也,留兵分就畜牧,觇者以為将北走,告于朝。

    許翰信之,數遣使趣師中出戰,責以逗撓。

    師中歎曰:“逗撓,兵家大戮也。

    吾結發從軍,今老矣,忍受此為罪乎!”即日辦嚴,約姚古及張灏俱進,而辎重賞犒之物皆不暇從行。

    師中抵壽一陽一之石坑,為金将完顔和尼所襲,五戰三勝,回趨榆次,至殺熊嶺,去太原百裡。

    姚古将兵至威勝,統制焦安節妄傳宗翰将至,故古與灏皆失期不會。

    師中兵饑甚,敵知之,悉衆攻右軍,右軍潰,而前軍亦奔。

    師中獨以麾下死戰,自卯至巳,士卒發神臂弓射退金人,而賞赉不及,皆憤怨散去,所留才百人。

    師中身被四創,力疾鬥死。

    師中老成持重,為時名将。

    既死,諸軍無不奪氣。

    金乘勝進兵迎古,遇于盤陀,古兵潰,退保隆德。

    事聞,贈師中少師。

     己卯,開府儀同三司高俅卒,诏追削其官。

     辛巳,損太官日進膳。

     甲申,罷詳議司。

     壬辰,诏天下舉習武藝兵書者。

     乙未,诏姚古援太原。

     六月,丙申朔,以道君皇帝還朝,禦紫宸殿,受群臣朝賀。

     高麗國王王楷稱籓于金。

     诏谏官極論得失。

    右正言崔匽上疏曰:“诏書令谏臣直論得失以求實是。

    臣以為數十年來,王公卿相,皆自蔡京出,要使一門生死則一門生用,一故吏逐則一故吏來,更持政一柄一,無一人立異,無一人害己者,此京之本謀也,安得實是之言聞于陛下哉!而谏議大夫馮澥近上章曰:“士無異論,太學之盛也。

    ’澥尚敢為此一奸一言乎!王安石除異己之人,著《三經》之說以取士,天下一靡一然雷同,陵夷至于大亂,此無異論之效也。

    京又以學校之法馭士人,如軍法之馭卒伍,一有異論,累及學官,若蘇轼、黃庭堅之文,範鎮、沈括之雜說,悉以嚴刑重賞禁其收藏,其苛锢多士,亦已密矣,而澥猶以為太學之盛,欺罔不已甚乎!章惇、蔡京,倡為紹述之論以欺人主。

    紹述一道德而天下一于谄佞,紹述同風俗而天下同于欺罔,紹述理财而公私谒,紹述造士而人材衰,紹述開邊而塞塵及阙矣。

    元符應诏上書者數千人,京遣腹心考定之,同己為正,異己為邪;澥與京同者也,故列于正。

    京之術破壞天下已極,尚忍使其馀蠹再破壞邪!京一奸一邪之計,大類王莽,而朋一黨一之衆,則又過之。

    願斬之以謝天下!”初,匽以上書邪等屏去十馀載,及帝即位,起為右正言。

    至是極論時政,忽得攣疾,不能行,固求去,乃予祠,命下而卒。

     戊戌,令中外舉文武官才堪将帥者。

     以知樞密院事李綱為河北、河東路宣撫使,援太原。

     京師自金兵退,上下恬然,置邊事于不問。

    綱獨以為憂,上備邊禦敵八策,不見聽用,每有議,複為耿南仲等所沮。

    及姚古、種師中敗潰,種師道以病丐歸,南仲等請棄三鎮,綱言不可。

    乃以綱為宣撫使,劉韐副之,以代師道;又以解潛為制置副使,以代姚古。

    綱言:“臣書生,實不知兵,在圍城中,不得已為陛下料理兵事。

    今使為大帥,恐誤國事。

    ”因拜辭,不許。

    退而移疾,堅乞緻仕,章十馀上,亦不允。

    台谏言綱不可去朝廷,帝以其為大臣遊說,斥之。

    或謂綱曰:“公知所以遣行之意乎?此非為邊事,欲緣此以去公,則都人無辭耳。

    公不起,上怒且不測,奈何?”許翰複書“杜郵”二字以遺綱。

    綱不得已受命,帝手書《裴度傳》以賜之。

    綱言寇攘外患可除,小人在朝難去,因書裴度論元稹、魏洪簡章疏以進。

    時宣撫司兵僅萬二千人,綱請銀絹錢各百萬,僅得二十萬。

    庶事皆未集,綱乞展行期,禦批以為遷延拒命,趣召數四。

    綱入對,帝曰:“卿為朕巡邊,便可還朝。

    ”綱曰:“臣之行,無複還理。

    臣以愚直不容于朝,使既行之後,無有沮難,則進而死敵,臣之願也。

    萬一朝廷執議不堅,臣自度不能有為,即當求去。

    陛下宜察臣孤忠,以全君臣之義。

    ”帝為感動。

    陛辭,又為帝道唐恪、聶昌之一奸一,任之必誤國,言甚激切。

     太白犯歲星。

     壬寅,诏:“今日政令,唯尊奉上皇诏書,修複祖宗故事。

    群臣庶士,亦當講孔、孟之正道,察王安石舊說之不當者,羽翼朕志,以濟中興。

    ” 癸卯,以鎮西軍承宣使王禀為建武軍節度使,錄堅守太原之功也。

     甲辰,佥書樞密院事路允迪,罷為醴泉觀使。

     乙巳,左司谏陳公輔,責監合州酒務。

     公輔居職敢言,耿南仲指為李綱之一黨一。

    公輔因自列,且辭位,複言:“李綱書生,不知軍旅,遣援太原,乃為大臣所陷,後必敗。

    ”時宰益怒,故有是責。

     庚戌,金宗望獻所獲三象。

     壬子,天狗墜地,有聲如雷。

     丙辰,太白、熒惑、歲、鎮四星聚于張。

     庚申,金以宗望為右副元帥,将士遷賞有差。

     辛酉,熙河都統制焦安節坐不法,李綱斬之。

     壬戌,姚古坐擁兵逗留,貶為節度副使,安置廣州。

     是夕,彗出紫徽垣,長數丈,北拂帝座,掃文昌。

    大臣有謂此乃金人将衰,非中國之憂者;提舉醴泉觀譚世勣,面奏垂象可畏,當修德以應天,不宜惑其谀說。

     诏除民間疾苦十七事。

     金遣知制诰韓昉使高麗,責誓表,高麗人對曰:“小一柄一事遼、宋二百年,無誓表,未嘗失籓臣禮。

    今事大國,當與事遼、宋同禮,而屢盟長亂,聖人所不與,必不敢用誓表。

    ”昉曰:“貴國必欲用古禮,古者帝王巡狩,諸侯朝于方嶽。

    今天子方事西狩,則貴國當從朝會矣。

    ”高麗人不能對,乃曰:“徐議之。

    ”昉曰:“誓表、朝會,一言決耳。

    ”于是高麗乃進誓表如約。

    昉還,貝勒宗幹大悅,曰:“非卿誰能辦此!”因謂執事者曰:“自今出疆之使,皆宜擇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