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八十 【宋紀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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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止于未然,崇儉敦樸,輔養聖一性一,使目不視一靡一曼之色,耳不聽一婬一哇之聲,非禮勿動,則學問日益,聖德日隆,此宗社無疆之福。

    ”故事,服除開樂,當置宴,祖禹以為:“如此,則似因除服而慶賀,非君子不得已而除之之意也。

    請罷開樂宴,惟因事則聽樂。

    ”從之。

     程頤上疏曰:“臣近言迩英漸熱,乞就崇政、延和殿。

    聞給事中顧臨以延和講讀為不可,臣料臨之意,不過謂講官不可坐于殿上,以尊君為悅耳。

    臣不暇遠引,以本朝故事言之,太祖召王昭素講《易》,真宗令崔頤正講《尚書》,邢昺講《春秋》,皆在殿上,當時仍是坐講。

    今世俗之人,能為尊君之言而不知尊君之道;人君惟道德益高者則益尊,若勢位則崇高極矣,尊嚴極矣,不可複加也。

    ” 王令圖卒,以王孝先代領都水,亦請如令圖議。

     時知樞密院事安焘以東流為是,兩疏言:“朝廷之議回河,獨憚勞費,不顧大患。

    蓋自小吳未決以前,河入海之道雖屢變移,而仍在中國,故京師恃以北限強敵,景德澶淵之事可驗也。

    且河決每西,則河尾益北,若複不止,則南岸遂為遼境,彼必作橋梁,守以州郡。

    如慶曆中因取河南熟戶之地,遂築軍以窺河外,已然之效如此。

    蓋自河而南,地勢平衍,直抵京師,長慮卻顧,可為寒心。

    今欲便于治河而變于設險,非計也。

    ”文彥博議與焘合,中書侍郎呂大防從而和之,三人者力主其議,同列莫能奪。

    中書舍人蘇轍謂呂公著曰:“河決而北,自先帝不能回,而諸公欲回之,是自謂智勇勢力過先帝也,蓋因其舊而修其未備乎?”公著唯唯,曰:“當與公籌之。

    ”然回河之役遂興。

     夏,四月,丁亥,果莊使其子寇洮東。

     戊子,遼賜中京貧民帛,及免諸路貢輸之半。

     己醜,以文彥博累章乞緻仕,诏十日一赴朝參,因至都堂議事,仍一月一赴經筵。

     辛卯,诏:“自今月十一日,避正殿,減常膳,公卿大夫其勉修厥職,共圖消複。

    ”以梁焘奏春夏大旱故也。

     丙申,遼賜烏庫部貧民帛。

     丁酉,以四方牒訴上尚書省,或冤抑不得直,令禦史分察之;用範純仁之言也。

     己亥,太皇太後以旱,權罷受冊禮。

    诏諸路監司分督郡縣刑獄。

    五日而雨。

     庚子,遼主如涼陉。

     甲辰,張舜民罷監察禦史,依前權判登聞鼓院。

     先是舜民言:“夏人政亂,強臣争權,乾順存亡未可知,朝廷未宜遽加爵命,近差封冊使劉奉世等幸勿遣,緣大臣有欲優加奉世者,為是過舉。

    ”大臣,指文彥博也,故舜民有是責。

    傅堯俞乞速賜追還,以協《易》“不遠複”之義,王岩叟、孫升、上官均、韓川、梁焘、王觌皆以為言,不報。

     遼南府宰相王績卒。

     乙巳,以布衣彭城陳師道為徐州教授。

    師道受業于曾鞏,博學,善為文。

    熙甯中,王氏《經義》盛行,師道心非其說,絕意進取。

    至是以蘇轼、傅堯俞、孫覺薦授是職,尋又用梁焘薦為太學博士。

    言者謂在官嘗越境至南京見蘇轼,改颍州教授。

    又論其進非科第,罷歸。

    家素貧,或經日不炊,妻子愠見,弗恤也。

     呂公著請複制科,丁未,诏複置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谏科,自今年始。

     遼主命出戶部司粟,赈諸路流民及義州之饑。

     戊申,禦殿,複膳。

     李清臣罷。

    時熙、豐法度,一切厘正,清臣固争之,以為不可。

    于是傅堯俞、王岩叟言清臣竊位日久,有患失之心,無自立之志,乞早賜罷黜,上官均、梁焘亦相繼論之,遂罷為資政殿學士、知河一陽一。

     五月,壬子朔,王岩叟、傅堯俞等言:“臣等累章論張舜民不當罷禦史,不蒙開納。

    言責難以冒居,伏望降黜。

    ”呂公著慮言者将激怒上意,緻朝廷有罪言者之失,乃奏乞稍與優遷,令解言職。

     癸醜,夏人圍南川砦。

     庚申,遼海雲寺進濟民錢千萬。

     丁卯,以尚書右丞劉摯為尚書左丞,兵部尚書王存為尚書右丞。

     戊辰,貶右谏議大夫梁焘知潞州,侍禦史孫升知濟州。

     先是焘乞還張舜民台職,章十上,不聽。

    又于省中面責給事中張問不能駁還舜民制命,以為失職,因诮問貪祿不去,不知世所謂羞恥,而升亦劾問,引焘不知羞恥等語,坐朋附同貶。

     癸酉,以胡宗愈為禦史中丞。

     宗愈首進六事,曰端本、正志、知難、加意、守法、畏天。

    它日,奏對便殿,帝問朋一黨一之說,宗愈曰:“君子謂小人為一奸一邪,則小人必指君子為朋一黨一。

    陛下擇中立不倚者用之,則朋一黨一自消。

    ”因進《君子無一黨一論》。

     六月,甲申,以京西路提點刑獄彭汝砺為起居舍人。

    執政有問新舊之政者,汝砺曰:“政無彼此之辨,一于是而已。

    今所更大者,取士及差役法,行之而士民皆病,未見其可也。

    ” 辛醜,以同知樞密院安焘知樞密院事。

     壬寅,有星如瓜,出文昌。

     阿裡骨一逼一果莊率衆竊據洮州,殺掠人畜,羌酋結藥密使所部怯陵來告。

    阿裡骨遣人執怯陵,結藥恐事覺,以其妻子來歸。

    丙午,授結藥三班奉職。

     戊申,以丁骘為右正言。

    骘自行新法,即不肯為知縣,折資監當,幾二十年,人多稱之。

     以秘閣校理諸城趙挺之為監察禦史。

     挺之始通判德州,希意行市易法。

    時黃庭堅監德安鎮,謂鎮小民貧,不堪誅求。

    及召試館職,蘇轼曰:“挺之聚斂小人,學行無取,豈堪此選!”挺之深銜之。

    庭堅,分甯人也。

     秋,七月,辛亥,诏戶部修《會計錄》。

     開府儀同三司、判大名府韓绛,以司空緻仕。

     夏人寇鎮戎軍諸堡,劉昌祚等禦之而退。

     诏府界三路教閱保甲。

     複課利場務,虧額科罰。

     乙卯,權開封府推官張商英,出提點河東刑獄。

     初,朝廷稍更新法,商英上書言:“三年無改于父之道。

    今先帝陵土未幹,奈何輕議變更!”又嘗移書蘇轼,求入台,有“老僧欲住烏寺,呵佛罵祖”之語,或得之,以告呂公著,公著之悅,故出之。

     丙辰,罷諸州軍數外歲貢。

     遼主獵于黑嶺。

    丁巳,出雜帛賜興聖宮貧民。

     戊午,以遼使賀坤成節,曲宴垂拱殿,始用樂。

     庚申,進封李乾德為南平王。

     辛酉,改誠州為渠一陽一軍。

     壬戌,禦劄付中書省曰:“門下侍郎韓維,嘗面奏範百祿任刑部侍郎所為不正。

    輔臣奏劾臣僚,當形章疏,明論曲直,豈但口陳,意欲無迹,何異一奸一讒!可罷守本官,分司南京。

    ”呂公著上疏言:“自來大臣造膝密論,未嘗須具章疏。

    維素有人望,忽然峻責,罪狀未明,恐中外人情不安。

    ”呂大防亦以為言。

     甲子,诏維除資政殿大學士、知鄧州。

    中書舍人曾肇封還詞頭,具狀曰:“古者坐而論道,謂之三公,豈必具案牍為事!今陛下責維徒口奏而已,遂以為有無君之意,臣恐命下之日,人心眩惑,謂陛下以疑似之罪而逐大臣。

    ”不報。

    已而公著複于便殿乞改維詞頭,乃诏中書省以均勞逸意,命舍人蘇轍為之。

    維尋以病澳汝州。

     乙醜,以左司谏呂陶為京西轉運副使,侍禦史上官均為比部員外郎。

     先是禦史杜純、右司谏賈易緣張舜民罷職事,劾陶、均面欺同列,不肯論救。

    陶自請補外,上疏言:“杜純及韓維之客,以此媚維,賈易乃程頤之死一黨一,為頤報怨,必欲臣廢逐而後已,惟陛下幸察!”易凡五狀劾陶,謂詭谲一奸一人,托朋附以自安,故陶、均皆罷言職,而陶獨外補。

     庚午,遼主以大雨罷獵。

     丁醜,遼秦越國王阿辇卒,尋追封秦魏國王。

     八月,辛巳,右司谏賈易罷知懷州。

    自蘇轼以策題事為台谏官所言,而言者多與程頤善,轼、頤交惡,其一黨一疊相攻。

    易獨建言請并逐二人,又言呂陶一黨一轼兄弟,而文彥博實主之,語侵彥博及範純仁。

    太皇太後怒,欲峻責易,呂公著言易所言頗切直,惟诋大臣太甚爾,乃止罷易谏職,出外。

    公著退,語同列曰:“谏官所言,未論得失。

    顧主上春秋方盛,慮異時有導谀惑上心者,正敕左右争臣,不可預使人主輕言者。

    ”衆皆歎服。

     程頤罷經筵,權同管句西京國子監。

     先是頤赴講會,帝瘡疹,不禦迩英已累日。

    頤退,詣宰相問曰:“上不禦殿,知否?”曰:“不知。

    ”曰:“二聖臨朝,上不禦殿,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