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 【宋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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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阏逢困敦四月,盡柔兆攝提格十二月,凡二年有奇。

     ○太祖啟運立極英武睿文神德聖功至明大孝皇帝乾德二年(遼應曆十四年) 夏,四月,丁未朔,以前博州軍事判官穎贽為著作佐郎。

    贽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谏科,策試稱旨故也。

     戊申,赈河中饑。

     己酉,免諸道今年夏稅之無苗者。

     乙卯,改葬宣祖昭武皇帝、昭憲皇後于安陵,孝惠皇後賀氏、孝明皇後王氏祔焉。

     帝欲為趙普置副而難其名稱,召翰林學士承旨陶谷問曰:“下丞相一等者何官?”對曰:“唐有參知機務、參知政事。

    ”乙醜,以兵部侍郎薛居正、呂馀慶并本官參知政事,不宣制,不押班,不知印,不升政事堂,止令就宣徽使廳上事,殿庭别設磚位于宰相後,敕尾署銜降宰相數字,月俸雜給皆半之,蓋帝意未欲令居正等與普齊也。

     壬申,徙永州諸縣民之畜蠱者三百二十六家于縣之僻處,不得複齒于鄉。

     以秦再雄為辰州刺史。

    再雄,辰州徭人,武健有奇略,素為蠻一黨一畏服。

    帝召至汴,察其可任,擢為刺史,使自辟吏,予以租賦。

    再雄至州,日訓士兵,得三千人,能披甲渡水,曆水飛塹;又遣人分賜諸蠻,傳朝廷懷徠之意,降附日衆。

    自是荊、襄無複邊患。

     五月,己卯,知制诰高錫,坐受籓鎮賂,貶萊州司馬。

     辛巳,宗正卿趙砺,坐贓,杖除籍。

     遼主射一舐一堿鹿于白鷹山,至于浃旬;六月,丙午朔,獵于玉山,竟月忘返。

     禦史台、太常禮院奏:“東宮三師官一品、仆射二品,若百官上表,未知所先。

    ”诏兩制議之。

    戊辰,翰林學士窦儀等奏:“仆射師長百僚,東宮三師臣子之官,當以仆射為表首。

    ”從之。

     己酉,以光義為中書令,光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子德昭貴州防禦使。

    故事,皇子出閤即封王,帝以德昭未冠,特殺其禮。

     秋,七月,诏曰:“惟彼铨衡,止憑資曆,慮有英俊沈于下僚。

    自今常調赴集選人,委吏部南曹取曆任中多課績而無阙失者,當與量材甄叙。

     辛卯,诏陶谷等四十三人各于見任幕職、京官及州縣中舉堪為籓郡通判者一人,職任乖方事狀連坐。

     甲午,令籓鎮無以初官為掌書記,須曆兩任有文學者乃許奏辟。

     八月,戊申,遼主以生日值天赦,不受賀,曲赦京師囚;乙酉,錄囚。

     九月,甲戌朔,《周易》博士奚嶼,責乾州司戶,庫部員外郎王贻孫,責左贊善大夫,并坐試任子不公也。

     辛醜,太子太傅魯國公範質卒。

    質寝疾,帝數幸其第臨視,又令内夫人問訊。

    質家迎奉器皿不具,内夫人奏之,帝即命翰林司賜以果一床一、酒器,複幸其第,謂曰:“卿為宰相,何自苦如此?”質對曰:“臣曩在中書,門無私谒,所與飲酌,皆貧賤時親戚,安用器皿!因循不置,非力不及也。

    ”質一性一卞急,以廉介自持,好面折人過。

    嘗謂同列曰:“人能鼻吸三鬥醋,斯可為宰相矣。

    ”五代宰相多取傍于方鎮,質始絕之。

    所得祿賜,遍及孤遺。

    疾革,戒其子旻毋請溢,毋刻墓碑。

    及卒,帝甚悼惜之,贈中書令,赙赉甚厚。

    後因講求輔弼,謂左右曰:“朕聞範質居第之外不殖資産,真宰相也!” 壬寅,潘美等克郴州。

     冬,十月,丙辰,遼主以掌鹿矧思為閘撒狨,賜金帶、金盞、銀二百兩,所隸死罪以下得專之。

     初,南漢内常侍邵廷琄言于其主曰:“漢承唐亂,居此五十馀年,幸中國多故,幹戈不及,而吾亦驕于無事。

    今兵不識旗鼓,人主不知存亡,請饬兵備,且通好于宋。

    ”鋹不能用。

    至是始懼,以廷琄為招讨使。

     帝素謀伐蜀。

    會蜀山南節度判官張廷偉說知樞密院事王昭遠曰:“公素無勳業,一旦位至樞密,不自建立大功,何以塞時論!莫若通好并門,令發兵南下,我自黃花、子午谷出兵應之,使中原表裡受敵,則關右之地可撫而有也。

    ”昭遠然其言,勸蜀主遣孫遇、趙彥韬、楊蠲等以蠟丸帛書間行遺北漢主,言已于褒、漢增兵,約北漢濟河同舉。

    遇等至都下,彥韬潛取其書以獻。

    彥韬,興州人也。

     有穆昭嗣者,初以方伎事高氏,于是為翰林醫官,帝數召問蜀中地理,昭嗣曰:“荊南即西川、江南、廣南都會也。

    今已克此,則水陸皆可趨蜀。

    ”帝大悅。

    後數日,得彥韬所獻書,笑曰:“吾西讨有名矣!”并赦遇、蠲,使指陳山川形勢、戍守處所、道裡遠近,畫圖以進。

     十一月,甲戌,命忠武節度使王全斌為西川行營鳳州路都部署,武信節度使大名崔彥進副之,樞密副使王仁贍為都監,甯江節度使範一陽一劉光義為歸州路副都部署,樞密承旨曹彬為都監,合步騎六萬分路進讨,給事中沈義倫為随軍轉運使,均州刺史大名曹翰為西南面轉運使。

    帝谕行營:“所至毋得焚蕩廬舍,驅略吏民,開發丘墳,翦伐桑柘,違者以軍法從事。

    ”命将作司度右掖門,南臨汴水,為蜀主治第,以待其至。

    乙亥,全斌等辭,宴于崇德殿,帝出畫圖授全斌等,因謂曰:“凡克城寨,止籍其器甲、刍糧,悉以錢帛分給戰士,吾所欲得者,其土地耳。

    ” 遼主遊畋無度,壬午,日南至,宴飲達旦;自是晝寝夜飲。

     蜀主聞有北師,命王昭遠為西南行營都統,趙崇韬為都監,韓保正為招讨使,李進為副招讨使,帥兵拒戰。

    蜀主謂昭遠曰:“今日之師,卿所召也,勉為朕立功!”昭遠頗以方略自任,始發成都,蜀主命宰相李昊等餞之城外。

    昭遠手執鐵如意,指揮軍事,自方諸葛亮。

    酒酣,攘臂謂昊曰:“吾此行何止克敵,當領此二三萬雕面惡少兒,取中原如反掌耳!” 十二月,辛酉,王全斌等攻拔乾渠渡萬仞、燕子等寨,遂取興州,敗蜀兵七千人,獲軍糧四十餘萬斛,蜀刺史藍思绾退保西縣。

    全斌又攻石圌、魚關、白水閣二十馀寨,皆拔之。

     蜀韓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