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清流黨具摺駁朝旨 松筠庵會議保賢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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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恭親王退出了軍機處之後,改派親王管理。

    因此惹起了一般清流一黨一的反對。

    那清流一黨一中的健将,十有八九,都是名翰林出身,如張之洞、張佩倫、賓廷、盛昱、錫鈞、曹鴻勳、潘祖蔭、趙爾巽、延茂等。

    或為禦吏,或為侍詩侍講,或為中允、庶子,都時常上摺言事,奏參大臣,往往聯銜谏争,必達目的。

    京内外的大臣,對于他們,沒有一個不畏懼的。

    慈禧太後見了他們,也有些頭痛,隻是不便罷黜他們,還要格外注重,每遇他們遞的奏摺,無不認真辦理。

    這班人卻真是風骨嶙峋,嚴厲剛正。

    自奉旨派親王管理軍機處以來,這一班清流一黨一因親王的學識,遠不及恭親王,而且又一性一情豪暴,專一愛一練習武藝,不善文章,更與清流一黨一格格不入。

    清流一黨一對于親王便非常反對。

    那翁同又暗中指使盛昱錫鈞二人,向清流一黨一方面去鼓吹。

    清流一黨一便揀了日期,在宣武門外達智橋松筠庵大開會議提起那松筠庵也是北京城中,有名的古迹,是明朝楊繼盛先生的故宅,京中的言官,每逢有要事,都在松筠庵會商,那清流一黨一便以此為聚議之所。

    這一天開會,由張之洞首先發言道:“此次恭親王退出軍機,内中大有隐情,恭親王既未請假,何能謂之多病;而且恭王辦理認真,并無錯失,又何能謂之委一靡一。

    恭王此次免職真是太冤了。

    至于親王是今上皇帝本生之父,豈可在朝執政,我輩理應谏争,請親王退出軍機,皇太後或者不得不起用恭王,這是釜底一抽一薪之計,不知諸公以為何如?” 錫鈞盛昱趙爾巽三人,也相繼發言,贊成張之洞的提議。

    衆人皆一緻贊同,遂決定由盛昱錫鈞二人聯銜先奏,再由趙爾巽做後盾,計議已畢,由張之洞拟定摺闆,其文雲:“奴才左庶子盛昱,左中允錫鈞,跪奏為親王參預機務,非所得宜,請旨收回成命事藕親王位崇諸王,功在社稷,理應怡志林泉,受天下之頤養。

    恭讀前日谕旨,派親王管理軍機事務,奴才等伏思軍機處,乃政務總彙之樞機,不獨任勞,抑且任怨,既綜繁頤之交,則悔尤易集,既一操一進退之權,則怨讀易生。

    在親王公忠體國,何恤人言,而抑度聖懷,當又不忍使之蒙議,伏查嘉慶四年十月二十二日奉上谕,本朝自設軍機處以來,向無諸王在軍機處行走者,正月初間軍機處事務較繁,是以暫令成親王永入值辦事。

    但究與國家定制未符,成親王永,着不必在軍機處行走等因,欽此。

    親王爵秩較崇,有功而賞,賞無可加,有失而罰,罰所不忍,優以恩禮,而不授以事權,聖谟深遠,萬世永遵。

    恭親王參贊密務,本屬權宜,況親王又非恭親王之比乎,再奴才等尤所慮者,軍機處為用人行政之樞鈕,權勢所在,亦怨讀所叢。

    親王既預其事,則凡緊要事件,樞臣會商,既非緊要事件,樞臣亦須商辦,若令親王時入内廷,聖心固有未安,若令樞臣就邸會商,國體亦有未協。

    伏懇收回成命,仍照前例。

    遇有緊要事件,皇太後随時召見親王商辦,再交樞臣酌定,事權既有專責,自免諸多贻誤管窺之見,是否有當,伏祈皇太後皇上聖鑒,謹奏。

    ” 這一個奏摺遞進去之後,趙爾巽接着又單銜具奏,文義與此略同。

    慈禧太後見了奏摺心中大為不悅,但是在體制上,又不便發作,降罪于盛昱諸人,躊躇甚久,才下了一道上谕,其文雲:“朕欽奉慈禧端佑康昭豫莊誠皇太後懿旨,本日據左庶子盛昱,左中允錫鈞,禦吏趙爾巽等奏,親王不宜參預軍機事務各一摺,并據盛昱等,奏稱嘉慶四年十月,仁宗睿皇帝聖訓,本朝自設立軍機處以來,向無諸王在軍機處行走等因欽此,聖谟深遠,允宜永遵。

    惟自垂簾以來,揆度時勢,不能不用親藩,進參機務,此不得已之深衷,當為在廷諸臣所共諒。

    本月十四日谕令親王奕環,與諸軍機會商事件,本為軍機處緊要事件而言,并非尋當諸事,概令聞問,亦不能另派差遣。

    王奕環再四推辭,磕頭懇請,當經曲加獎勵,俟皇帝親政,再降懿旨,始暫時奉命,此中委曲,爾諸臣等豈能盡知耶,至軍機處政事,委任樞臣,不準推诿,希圖卸肩以專責成,經此次剀切曉谕,在廷諸臣,自常仰體上意,毋庸多渎,盛昱等所奏,應毋庸議,欽此。

    ” 這一道上谕下來之後,張之洞張佩倫又接着上了幾個奏摺,慈禧太後見了,非常震怒又下了一道上谕,其文雲:“朕欽奉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皇太後懿旨,朝廷用人行政,自有權衡,且任用親貴允非外臣所得幹預。

    張之洞等豈不知之耶,張之洞等封摺,均着擲遠,毋庸再渎,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