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回 長風破浪儒将請纓 煙雨滿江元戎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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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歎向衆幕友道:“古人用兵,先明功罪,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功罪既明,賞罰斯當,故能所向有功,每戰必克。

    現在時事艱難,吾以義聲倡導鄉人諸君從吾于危亡之地,非有所利也,故于法亦有所難施,兩次緻敗,都由于此。

    ”衆幕友聽了,盡都慨然。

    說着,軍弁遞進湘潭水陸大捷的公文,國藩閱過,喜道:“賴有此耳。

    ” 于是連夜辦折,奏保水陸立功人員,副将塔齊布、守備周鳳山、同知褚汝航、知縣夏銮、千總楊載福、文生彭玉麟、哨官張宏邦、訓導江忠淑,都在裡頭。

    一面陳明靖江戰敗,水師半潰,實由臣調度乖方,請交部從重治罪。

    并請特派大臣,總統此軍,臣未赴京之先,仍當力圖補救。

    此折去後,不過半月開來,奉到兩道谕旨。

    一道是: 屯聚靖江逆船,經曾國藩親督舟師進剿,雖小有斬獲,旋以風烈水急,戰船被焚,以緻兵勇多有潰敗。

    據曾國藩自請從重治罪,實屬咎有應得。

    姑念湘潭全勝,水勇甚為出力,着加恩免其治罪,即行革職,仍趕緊督勇剿賊,帶罪自效。

    湖南提督鮑起豹,自賊竄湖南以來,并未帶兵出省,累次奏報軍務,僅隻列銜會奏。

    提督有統轄全省摳兵之責,似此株守無能,實屬大負委任。

    鮑起豹着即革職,所有湖南提督政務,即着塔齊布暫行署理,該部知道。

    欽此。

     第二道谕旨,不過是寬其既往勉以将來的話。

    國藩讀過谕旨,泣向幕友道:“兩番請罪,譴責革職,塔副将忠專敢戰,竟蒙超擢。

    聖鑒之公明,天恩之高厚,真令人感激無地。

    ”随命請塔齊布來,告知他恩意。

    塔齊布感激道:“這都是恩帥栽培之力,不然,标下這會子,還是營中一名走卒呢。

    ”國藩勉了他幾旬盡忠報國的話,忽報廣樂水師總兵陳大人到。

    國藩喜道:“陳輝龍到了,就好了。

    咱們這裡水勇。

    太也不成樣子,成軍沒有幾時,就逃去了許多。

    三月廿四、廿五,這兩日裡,成章诏營裡,逃去百餘人,胡維峰營裡,逃去數十人。

    廿七這一天,何南青營裡,又逃去一個哨官,将戰船炮位,都棄在東一陽一港,舟中錢米、帆布等物,都被他搶盡。

    廿八這一天,各營又逃去三四百名水勇,不待初二開仗,然後逃光呢。

    ”塔齊布道:“湘潭一仗,水勇是全勝的。

    ”國藩道:“紀律終不很整肅,打了勝仗,也隻曉得搶分賊贓,沒一個回省的,搶了贓,都逃回縣城去。

    湘鄉河裡,飄流的戰船,不知幾多艘,不都從湘潭逃回麼?彭雪琴發功牌與水手,衆水手見忽有頂戴,出于意料之外,于是自言,冊上姓名,都是假的,應募時光,亂捏姓名,無非為逃走之後,沒處追究地步,喪心昧良,竟至如此!咱們的水勇,簡直沒得一個靠的住,不然,我也不到兩廣去調人了。

    ”說畢,随命請見。

    陳輝龍進營見過禮,國藩問他:“共帶多少人來?”陳輝龍回:“共帶水師四百名、洋炮一百尊。

     ”國藩道:“我這裡正添造戰船呢。

    公來正好,可以助我整理一切。

    ” 原來國藩練就的水師,經嶽州的風一浪一、潭港的戰事,兩回損失,已經去掉大半。

    現在委派幹員,在衡州、湘潭,設立兩所船廠,雇齊匠役,趕造戰船六十号,船身樯帆,一應物料,較前更加堅敏。

    長沙地方,也設了一所船廠,專行修理舊船。

    所有水手、勇丁,奔潰過的,并不收集,特到衡、永一帶,重行招募,規模重整,軍容一新。

    所以向陳輝龍這麼說,當下輝龍謙遜了幾句,就在水師營中,幫辦軍務。

    那塔齊布自去提台衙門接印視事。

    過上四五天,廣西巡撫委派的知府李孟群也到了。

    李孟群共帶廣西水勇一千名,國藩于是大治水軍,日夜一操一練,刻期進剿。

     忽接流星探馬,報稱長一毛一重又上犯,華容、塔州,盡都淪陷,洞庭西湖一帶,龍一陽一、常德,岌岌可危。

    國藩大驚,忙調塔齊布,統帶兵勇三千,馳赴嶽州進剿。

    再命胡林翼、周鳳山、李輔朝,督率勇隊,由益一陽一進防常德。

    還沒有出發,接報龍一陽一、常德,都已失陷。

    衆将聞報,不敢怠慢,晝夜兼程,馬步并進。

    誰料行抵龍一陽一,湖水忽地漲高四尺,帆船乘水攻營,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