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文獻王蕭嶷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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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皇上去探病,直到去世才回宮。

    诏令穿上衮衣和冠冕入殓,用溫明秘器殉葬,大鴻胪手持儀節主持喪事,太官一天到晚送祭奠物品,大司馬、太傅二府中的文武官員都停止工作參與喪事。

    诏令追贈假黃钺、都督中外諸軍事、丞相、揚州牧,綠绶帶,安排九服錫命的大禮,侍中、大司馬、太傅、王仍舊不變。

    贈予九旒鸾車,黃屋左纛,虎贲儀仗一百人,靈柩車,前後設置羽葆、樂隊。

    喪葬送殡的儀式,都依照漢朝東平王劉蒼的舊時規格。

     蕭嶷臨終的時候,叫來他的兒子子廉、子恪說:“我去世以後,一定要互相勉勵,親密和睦是最重要的。

    才能有優有劣,職位有通有塞,運氣有貧有富,這是自然的道理,不可因此互相欺侮。

    勤奮學習上進,保守家中基業,治理閨房門庭,推尚閑雅樸素,這樣就足可以無憂無慮。

    皇上、太子和各位親友,也一定不會因為我去世而改變情誼的。

    三天守靈,隻需要香火、盤水、幹飯、酒果、槟榔就夠了,初一、十五菜食一盤,加些幹果,此外一切都省掉。

    葬後除靈,可以用我平常所乘車子上的扇子和傘。

    初一、十五的時候,地上鋪一條席,擺上香火、盤水、酒脯、幹飯、槟榔就足夠了。

    棺材和墓中不要再耗用其他物品,以緻變為禍患。

    朝服以外,隻需要下入鐵環刀一口。

    挖墓坑不要深,一一依照規格,不要過度。

    後堂的樓上可以安放佛像,供養外國的兩個僧人,其餘的一概如同以前。

    和你們一塊遊戲的後堂的船和車馬,我所騎的牛馬,送給兩宮和司徒。

    穿用的皮襖衣服等物,都布施給衆人。

    ”子廉等人哭着答應奉行。

     武帝特别哀痛,有十來天時間隻吃蔬菜。

    太官一天到晚送祭奠物品,命令王融寫銘文,銘文中寫道:“半嶽摧峰,中河墜月。

    ”武帝流着眼淚說:“這正是我想說的話。

    ”到了這一年的十二月,才奏樂招待朝臣參加宴會。

    樂聲剛開始,皇上便歎息流淚。

     蕭嶷去世後,府庫中沒有現錢,武帝讓賣掉雜物服飾得到數百萬,修了一座集善寺,每月供給府中錢一百萬,直到皇上逝世才省掉。

     蕭嶷的一性一格仁一愛一,不樂于聽到别人的過失,周圍的人寫信告狀,他就放在靴子裡,到底不看,拿火來燒掉。

    齋庫失火,燒掉了從荊州帶回的資财,折合價值三千餘萬,當事人各打幾十杖就完了。

    蕭嶷死後,忽然在沈文季眼前現形說:“我不應該現在就死,皇太子在食物中加了十一種藥,使我的毒瘡不能除去,湯中又加藥一種,使痢瀉不斷。

    我已經告訴了先帝,先帝準許回到東面的宅院,一定會審判這件事。

    ”于是從胸前掏出一張青紙文書讓沈文季看,并說:“和您少有舊交,托您呈上去。

    ”馬上便不見了。

    沈文季把它藏起來沒有傳出,十分害怕這件事,不久太子就死了。

     他又曾在府裡的後花園現形,乘坐着腰輿,指揮安排,呼喊值勤的兵士,值勤的兵士沒有手闆,身旁的人就拿了一個玉手闆給他,他對兵士說:“有一棵橘樹死了,可以找一棵補上。

    ”于是出了後花園的小門,值勤的兵士倒在地上,仍然失去了手闆。

     衆官吏中南一陽一人樂藹、彭城人劉繪、吳郡人張稷,最受到親近和禮遇。

    樂藹給竟陵王蕭子良寫信,打算率領荊、江、湘三州官吏為蕭嶷立碑,托中書侍郎劉繪具體辦理。

    樂藹又給右率沈約寫信,請他撰寫碑文。

    沈約回答說:“郭有道是漢朝末年的一個平民,非蔡伯喈不足以合為三絕。

    謝安石是世族出身的宰相,當時并沒有華麗的詞藻,至今還是有碑無文。

    況且文獻王人品蓋世,為天下楷模,假如不是一代辭宗,是難以參與此事的。

    我是一個民間的粗人,名字不入品第,匆忙酬答現在的指令,便是以虛禮答應别人,聽到命令十分慚愧,已經不知不覺流汗沾背了。

    ”建武年間(494~498),第二個兒子蕭子恪托沈約和太子詹事孔圭寫了碑文。

     蕭嶷的妃子庾氏,擅長女紅,具有婦德,蕭嶷十分器重她。

    宋朝的時候,武帝和蕭嶷官位還比較低,家中又很貧窮,庾氏常常自身吃苦受累,來奉養蕭嶷。

    兄弟經常出去辦公事,回來很晚,饑餓勞累,她就親自做飯,經常都是提前辦好。

    雖然豐盛或儉約要根據家中的情況,但總是又香又幹淨,非常可口。

    穆皇後不肯自己動手,又不整潔,所以皇上也因此很看重庾氏。

    她又不忌妒,所以蕭嶷倍加敬重。

    蕭嶷死後,很快她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