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行本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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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行本,沛人。

    父親劉瑰,仕梁朝,曆任職務都很清顯。

    劉行本開始當武陵國的常侍。

    碰上蕭修以梁州投降北周,行本于是與叔父劉潘一起歸順北周,寓居于京兆府的新豐。

    他常以讀書為事,忘記疲勞,雖然缺衣少食,仍安然自若。

    他生一性一剛烈,有不可奪之志。

    北周大冢宰宇文護引為中外府記室。

    周武帝親理萬機後,行本轉任禦正中士,另兼職負責作起居注。

    累次升遷,到當掌朝下大夫。

    北周的規矩是,天子臨朝,掌朝官員負責把筆墨紙硯拿到天子的寶座跟前,然後由承禦大夫拿着給皇上。

    到劉行本任掌朝官員時,将要把筆硯等拿給皇帝,承禦大夫又要去拿,行本高聲對承禦大夫說:“你不能拿筆!”皇上驚問何故,行本對皇帝說:“我聽說,設立官職,各有所司。

    我既不能佩戴承禦大夫的刀,承禦大夫怎能拿我的筆?”皇上說:“說得對。”因此下令兩個部門各負其責。

    宣帝繼位後,大多失德。

    行本切谏,忤逆聖旨,出京任河内太守。

    隋高祖任北周丞相後,尉遲迥作亂,攻打懷州。

    劉行本率領官吏百姓抵抗叛軍。

    授為儀同,賜為文安縣子爵。

    高祖即位後,調他回京當谏議大夫,代理治書侍禦史。

    不久,升任黃門侍郎。

    高祖曾對一郎官發怒,在宮殿前鞭笞他。

    劉行本上前說:“這個人一向清廉,過錯又小,望陛下稍稍寬宥他一下。”皇上連頭都不回一下。

    行本于是到高祖面前,說:“陛下不因我不才,把我放在您身邊。

    我的話如是對的,陛下怎能不聽?我的話如是錯的,那應當按理處置我,以明國法。

    怎能輕視我,連頭都不回一下呢?我所說的不是私事。”因此把官笏放在地上而退下。

    皇上為之動容,向他道歉,于是原諒了所打的那個郎官。

    當時天下統一,四夷歸順。

    劉行本因一黨一項羌族靠近大隋疆城,但卻最後歸順,因此上表彈劾其使者說:“我聽說,南蠻遵從校尉的統轄,西域仰承都護的威嚴。

    近見西羌鼠竊狗盜,無父無子,無君無臣,在所有的異類殊俗中,西羌是最差勁的。

    他們不領悟朝廷籠絡他們的恩惠,又豈知大隋涵養他們的恩情?他們狼戾為心,獨違正朔,拖到最後才來朝見。

    他們的使者最近到了,請将他交給司法部門處理。”皇上驚奇他的為國之志。

    雍州别駕元肇對皇上說:“有一個州官,接受别人饣貴贈的三百文錢,按法律應打一百棍子。

    但我從剛到雍州時,就與他們約好不貪一污。

    這個官吏故意違反,請加他一年徒刑。”劉行本反駁他說:“法律又推行了,又下了诏書,這就是給人民的約束。

    如今元肇膽敢看重自己的教命,而輕視法律;想表明自己的話一定要執行,忘記了朝廷的大信譽,損害法律,自取威嚴,這不是人臣應守之禮法。”皇上嘉獎他,賜他絹一百匹。

    劉行本在職幾年,拜授太子左庶子,仍舊兼任治書。

    皇太子在他面前,虛心受教,很敬畏他。

    當時唐令則也任左庶子,太子親一昵他,常讓他教内人唱歌跳舞。

    劉行本責備他說:“庶子,應當用正道匡扶太子,為什麼會有嬖昵于房帷之間的事呢?”唐令則很慚愧,但不能改正。

    當時沛國人劉臻、平原人明克讓、魏郡人陸爽都因文學而被太子親近。

    劉行本恨他們不能調一教、匡護太子,常對這三個人說:“你們隻知道讀書罷了。”當時,左衛率長史夏侯福被太子親近,曾在閣内與太子開玩笑,夏侯福大笑,聲音傳到了外頭。

    劉行本當時正在閣房之外,聽到笑聲,待他出來,數落他說:“殿下寬容,才賜給你顔色。

    你是什麼東西,敢怠慢殿下?”因此,把他交給執法者處理。

    過了幾天,太子為夏侯福求情,行本才放了他。

    太子曾得一良馬,讓夏侯福騎而觀之。

    太子很高興,又想讓行本去騎。

    行本不聽,正色進言道:“皇上之所以把我放在左庶子的位置上,是想讓我用正道輔佐殿下,不是要我作殿下的弄臣。”太子慚愧而作罷。

    行本又以本官身份兼任大興縣令,權貴們怕他的方正剛直,沒誰敢到他門下來。

    因此托情開後門的路給堵死了,法令清簡,官吏百姓都感懷于他。

    不久,行本在官任上去世,皇上很傷心,很惋惜他。

    到太子楊勇被廢黜時,皇上說:“唉唉,若是劉行本在,楊勇當不會到這個地步。”行本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