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寵胥童晉國火亂誅岸賈趙氏複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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郤至曾與楚私通否?汝當實言,我放汝回國。

    ”熊茷曰:“怒言無罪,臣方敢言。

    ”厲公曰:“正要你說實話,何罪之有。

    ”熊茷曰:“郤氏與吾國子重,二人素相交善,屢有書信相通,言:‘君侯不信大臣,一婬一樂無度,百姓胥怨,非吾主也。

    人心更思襄公,襄公有孫名周,見在京師。

    他日南北交兵,幸而師敗,吾當奉孫周以事楚。

    ’獨此事臣素知之,他未聞也。

    ”按晉襄公之庶長子名談,自趙盾立靈公,談避居于周,在單襄公門下。

    後談生下一子,因是在周所生,故名曰周。

    當時靈公被弑,人心思慕文公,故迎立公子黑一臀一。

    黑一臀一傳歡,歡傳州蒲。

    至是,州蒲一婬一縱無子,人心複思慕襄公。

    故胥童教熊茷使引孫周,以搖動厲公之意。

    熊茷言之未已,胥童接口曰:“怪得前日鄢陵之戰,郤犨與嬰齊對陣,不發一矢,其交通①之情可見矣。

    郤至明縱鄭君,又何疑焉?主公若不信,何不遣郤至往周告捷,使人窺之。

    若果有私謀,必與孫周私下相會。

    ”厲公曰:“此計甚當。

    ”遂遣郤至獻楚捷于周。

    胥童陰使人告孫周曰:“晉國之政,半在郤氏,今溫季來王都獻捷②,何不見之?他日公孫複還故國,也有個相知。

    ”孫周以為然。

    郤至至周,公事已畢,孫周遂至公館相拜。

    未免詳叩本國之事,郤至一一告之,談論半日而别。

    厲公使人探聽回來,傳說如此。

    熊茷所言,果然是實。

    遂有除郤氏之意,尚未發也。

     一日,厲公與婦人飲酒,索鹿肉為馔甚急。

    使寺人①孟張往市取鹿,市中适當缺乏。

    郤至自郊外載一鹿于車上,從市中而過。

    孟張并不分說,奪之以去。

    郤至大怒,彎弓搭箭,将孟張射死,複取其鹿。

    厲公聞之,怒曰:“季子太欺餘也!”遂召胥童、夷羊五等一班嬖人②共議,欲殺郤至。

    胥童曰:“殺郤至,則郤锜、郤犨必叛,不如并除之。

    ”互羊五曰:“公私甲士,約可八百人,以君命夜帥以往,乘其無備,可必勝也。

    ”長魚矯曰:“三郤家甲,倍于公宮③,鬥而不勝,累及君矣。

    方今郤至兼司寇之職,郤犨又兼士師,不如詐為獄訟,觑便刺之,汝等引兵接應可也。

    ”厲公曰:“妙哉!我使力士清沸魋助汝。

    ”長魚矯打聽三郤是日在講武堂議事,乃與清沸魋各以雞血塗面,若争鬥相殺者,各帶利刀,扭結到講武堂來,告訴曲直。

    郤犨不知是計,下坐問之。

    清沸魋假作禀話,捱到近身,一抽一刃刺犨,中其腰,撲地便倒。

    郤锜急拔佩刀來砍沸魋,卻是長魚矯接住,兩個在堂下戰将起來。

    郤至捉空趨出,升車而逃。

    沸魋把郤犨再砍一刀,眼見得不活了,便來夾攻郤锜。

    锜雖是武将,争奈沸魋有千斤力氣的人,長魚矯且是年少手活,一個人怎戰得他兩個人過,亦被沸魋擉①倒。

    長魚矯見走了郤至,道:“不好了!我追趕他去。

    ”也是三郤合當同日并命,正走之間,遇著胥童、夷羊五引著八百甲士來到,口中齊叫:“晉侯有旨,隻拿謀反郤氏,不得放走了!”郤至見不是頭,回車轉來,劈面撞見長魚矯,一躍上車。

    郤至早已心慌,不及措手,被長魚矯亂吹,便割了頭。

    清沸魋把郤锜、郤犨都割了頭,血淋淋的三顆首級,提入朝門。

    有詩為證: 無道君昏臣不一良,紛紛嬖幸②擅朝堂。

     一朝過聽讒人語,演武堂前起戰場。

     卻說上軍副将荀偃,聞本帥郤锜在演武堂通賊,還不知何人。

    即時駕車入朝,欲奏聞讨賊。

    中軍元帥栾書,不約而同,亦至朝門,正遇胥童引兵到來。

    書偃不覺大怒,喝曰:“我隻道何人為亂,原來是你鼠輩!禁地威嚴,甲士誰敢近前?還不散去!”胥童也不答話,即呼于衆曰:“栾書、荀偃,與三郤同謀反叛,甲士與我一齊拿下,重重有賞!”甲士奮勇上前,圍裹了書、偃二人,直擁至朝堂之上。

    厲公聞長魚矯等幹事回來,即時禦殿③看見甲士紛紛,倒吃了一驚,問胥童曰:“罪人已誅,衆軍如何不散?”胥童奏曰:“拿得叛一黨一書偃,請主公裁決!”厲公曰:“此事與書偃無與。

    ”長魚矯跪至晉侯膝前,密奏曰:“栾郤同功一體之人,荀偃又是郤锜部将。

    三郤被誅,栾、荀二氏必不自安,不久将有為郤氏複仇之事。

    主公今日不殺二人,朝中不得太平。

    ”厲公曰:“一朝而殺三卿,又波及他族,寡人不忍也!”乃恕書偃無罪,還複原職。

    書偃謝恩回家。

    長皇矯歎曰:“君不忍①二人,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