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十七回 劉淵擁衆稱漢王 張方恃強劫惠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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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頹,天步艱難,國統瀕絕。

    黃巾海沸于九州,群Yan毒流于四海,董卓因之,肆其猖獗,曹一操一父子,兇逆相尋,故孝愍委棄萬國,昭烈播越岷蜀,冀否終有泰,旋轸舊京,何圖天未悔禍,後帝窘辱?自社稷淪喪,宗廟之不血食,四十年于茲矣。

    今天誘其衷,悔禍星漢,使司馬氏父子兄弟,疊相殘滅,黎庶塗炭,一靡一所控告。

    孤今猥為群公所推,紹修三祖之業,顧茲尪暗,戰惶一靡一厝。

    但以大恥未雪,社稷無主,銜膽栖冰,勉從群議,特此令知。

    錄入此文,見得張冠李戴,可發一噱。

     此令下後,即改易正朔,稱為元熙元年。

    國仍号漢,立漢高祖以下三祖五宗神主,築廟祭祀,漢祖漢宗,不意有此賢子孫。

    追尊安樂公劉禅為孝懷皇帝。

    禅若有知,更樂不思蜀了。

    一切開國制度,皆依兩漢故例。

    立妻呼延氏為王後,長子和為世子,鹿蠡王聰守職如故。

    族子曜生有白眉,目炯炯有赤光,兩手過膝,身長九尺三寸,少時失怙,由淵撫養,成一人後既長騎射,尤工文字,淵嘗稱為千裡駒,因亦授為建武将軍。

    命劉宣為丞相,召上一黨一人崔遊為禦史大夫,後部人陳元達為黃門侍郎,崔遊為上一黨一耆碩。

    淵曾從受業,至是固辭不受。

    不愧醇儒。

    陳元達亦嘗躬耕讀書,淵為左賢王時,曾招為僚屬,元達不答,此次驿書往征,卻欣然就道,願為淵臣。

    見利忘義,怎得善終。

    他如劉宏劉景劉延年等,皆淵族人,并授要職,不消細說。

    淵僭号旬日,即率衆往攻東嬴公騰。

    騰遣将軍聶玄率兵出拒,行次大陵,與淵軍相值。

    兩下交鋒,勇怯懸殊,才及數合,玄軍大敗,狼狽遁歸。

    騰聞敗大懼,亟領并州二萬餘戶,避往山東,淵乃四處寇掠,入居蒲子。

    是為五胡亂華之首。

    複遣曜進寇太原。

    曜兵鋒甚銳,連陷泫氏屯留長子諸縣。

    别将喬晞,往攻介休。

    介休縣令賈渾,登城死守,約曆旬日,内無糧草,外無救兵,鬥大孤城,怎能支持得住,便被喬晞陷入。

    渾尚率兵巷戰,力竭被擒,晞勒令投降,渾正色道:“我為大晉守令,不能保全城池,已失臣道,若再苟且求活,屈事賊虜,還有什麼面目,得見人民?要殺便殺,斷不降汝!”晞聽着賊虜兩字,當然發怒,即喝令推出斬首。

    裨将尹崧進谏道:“将軍何不舍渾,也好勸人盡忠。

    ”晞怒答道:“他為晉盡節,與我大漢何涉?”遂不從崧言,促使牽出。

    忽有一青年婦人,号哭來前,與渾訣别。

    晞聞聲喝問道:“何人敢來恸哭?快與我拿來!”左右奉令,便出帳拘住熬人,牽至晞前,且報明婦人來曆,乃是賈渾妻宗氏。

    晞見她散發垂青,淚眦變赤,颦眉似鎖,嬌一喘如絲,不由的憐惜起來,便易怒為喜道:“汝何必多哭,我正少一佳人呢。

    ”語猶未了,外面已将渾首呈入,宗氏瞧着,越覺狂号。

    晞尚獰笑道:“休得如此,好好至帳後休息,我當替你壓驚。

    ”宗氏聽了,反停住了哭,戟指罵晞道:“胡狗!天下有害死人夫,還想污辱人婦麼?我首可斷,我身不可辱,快快殺我,不必妄想!”斬釘截鐵之語,得諸巾帼,尤屬可敬。

    晞尚不忍加害,再經宗氏詈罵不休,激動野一性一,竟自拔佩刀,起身下手。

    宗氏引頸就戮,渺渺貞魂,随夫俱逝,年才二十餘歲。

    叙入此段,特為忠臣義婦寫照。

    當有消息傳報劉淵,淵不禁大怒道:“喬晞敢殺忠臣,并害義婦,假使天道有知,他還望有遺種麼?”遂命厚葬賈渾夫婦,且将喬晞追還镌秩四等。

    已而東嬴公騰,又遣部将司馬瑜周良石鮮等,分統部曲,往攻離石,與淵将劉欽交鋒,四戰皆敗,一并逃歸。

    淵更得橫行北方,無人敢撄。

    晉廷又内亂未休,還顧着甚麼邊防?就是一座洛一陽一城中,也弄得亂七八糟,迄無甯日。

    張方迎帝入都,專制朝政,不但公卿百僚,無權無勢,連太弟穎亦削盡權力。

    都下人士,統憚方兇威,莫敢發言。

    惟豫州都督範一陽一王嫚,徐州都督東平王楙,從外上表道: 自愍懷被害,皇儲不建,委重前相,辄失臣節,是以前年太宰颙與臣永維社稷之貳,不可久虛,特共啟成都王穎,以為國副。

    受重之後,弗克負荷,小人勿用而以為心腹,骨肉宜敦而猜嫌薦至,險诐宜遠而讒說殄行,此皆臣等不聰不明,失所宗賴,遂令陛下謬于降授,雖戮臣等,不足以謝天下。

    今大駕還宮,文武空曠,制度荒廢,一靡一有孑遺。

    臣等雖劣,足匡王室,而道路流言,謂張方與臣等不同,悠悠之口,非盡可憑。

    臣等以為太宰憘德元元,著于具瞻,每當義節,辄為社稷宗盟之先。

    張方受其指教,為國效勞,此即太宰之良将,陛下之忠臣;但以秉一性一強毅,未達變通,且慮事翻之後,為天下所罪,故不即西還耳。

    臣聞先代明主,未嘗不全護功臣,令福流子孫。

    自中葉以來,陛下功臣,初無全者,非必人才皆劣,實由朝廷駕馭失宜,不相容恕,以一旦之咎,喪其積年之勳,既違周禮議親之典,且使天下人臣,莫敢複為陛下緻節者。

    臣等此言,豈獨為一張方?實為社稷遠計,欲令功臣身守富貴。

    臣愚以為宜委太宰以關右之任,自州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