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合浦還珠三軍奏凱 穹廬返幕各族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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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都分給兩部頭目,好做妻的做了妻,不好做妻的做了奴婢。

    蔑裡吉的婦女,不知是晦氣,抑是運氣?隻帖木真恰一愛一着一個五歲的小兒,名叫曲出,乃是蔑裡吉部酋撇下的小兒子,面目皓秀,衣履鮮明,口齒亦頗伶俐。

    帖木真攜着他道:“你給我做了養子罷!”曲出煞是聰明,便呼帖木真為爺,孛兒帖為一娘一,這也不在話下。

     次日,劄木合、脫裡合議,把所得的牲畜器械等,作三股均分,帖木真應得一股。

    他恰嚷着道:“汪罕是父親行,劄木合是尊長行,你兩人憐我窮苦,興兵報仇,所以蔑裡吉部被我殘毀,我的妻也得生還;兩丈鴻恩,銘感無已,何敢再受此物!”劄木合不從,定要給他,帖木真辭多受少,方無異言。

    于是拔寨起行,把合阿台以下的仇人,統行剪縛,帶了回去。

    行至忽勒答合兒崖前,曠地甚多,就将大軍劄祝劄木合語帖木真道:“我與你從幼相交,曾在這處,同擊髀石為戲,蒙俗多以髀石擊獸。

    我給你一塊麅子髀石,你與我一個銅鑄的髀石,現雖相隔多年,你我交情,應如前日!回應帖木真前言。

    我就在這處設下營帳,你也去把母親兄弟接來,彼此同住數年,豈不是好!”帖木真大喜,便令合撤兒兄弟,去接他母親弟妹,惟汪罕部長脫裡,告辭回去。

     過了兩日,合撤兒等,奉着诃額侖到營。

    嗣是與劄木合同帳居住,相親相一愛一,住了一年有餘。

    時當孟夏,草木一陰一濃。

    劄木合與帖木真攬辔出遊,越山過嶺,到了最高的峰巒,兩人并馬立着。

    劄木合揚鞭得意道:“我看這朔漠地方,野獸雖多,恰沒有絕大貔貅,若有了一頭,怕不将羊兒羔兒吃個淨盡!”自命非凡。

    帖木真含糊答應,回營後對着母親诃額侖,把劄木合所說的話,述了一遍,随道:“我不曉得他是甚麼意思?一時不好回答,特來問明母親。

    ”诃額侖尚未及答,孛兒帖道:“這句話,便是自己想作貔貅哩。

    有人曾說他厭故喜新,如今咱們與他相住年餘,怕他已有厭意。

    聽他的言語,莫非要圖害咱們。

    咱們不如見機而作,趁着這交情未絕的時候,好好兒的分手,何如?”也有見識。

    诃額侖點頭稱善。

    帖木真聽了妻言,隔宿便去語劄木合道:“我母親欲返視故帳,我隻好奉母親命,伴着了去。

    ”劄木合道:“你想回去麼!莫非我待慢你不成!”言下有不滿意。

    帖木真忙道:“這話從何處說來?暫時告别,後再相見!”劄木合道:“要去便去!” 帖木真應聲而出,随即點齊行裝,與母妻弟妹等,領了數十名伴當,即日啟程,從間道回桑沽兒河。

    途遇泰赤烏人,泰赤烏人疑帖木真進攻,慌忙散走,撇下一個叫闊闊出名字的小兒,由帖木真伴當牽來。

    帖木真瞧着道:“這兒頗與曲出相似,好做第二個養子,服侍我的母親。

    ”當下禀知诃額侖,诃額侖倒也心喜。

    到了桑沽兒河故帳,那時伴當較多,牲畜亦衆,帖木真遂蓄着大志,整日裡招兵養馬,想建一個大部落起來。

    稍稍得手,便思建豎,自古英雄,大抵如此。

    自是從前散去的部衆,亦逐漸歸來。

    帖木真不責前愆,反加優待,因此遠近聞風,争相趨附。

    到三四年後,帖木真帳下各部族,差不多有三四萬人,比也速該在日,倍加興旺了。

    大衆遂推戴帖木真為部長,分職任事,居然一王者開創氣象。

    小子有詩贊他道: 有基可借即稱雄,豪傑凡庸迥不同; 大好男兒須自立,莫将通塞诿天公! 欲知此後情事,且至下回表明。

     ---------- 汪罕、劄木合助帖木真襲蔑裡吉部,不可謂非厚誼,然汪罕誤期三日,已是未足踐信。

    若劄木合遵約而來,報捷而返,及至中途設帳,與帖木真同一居年餘,厚誼如此,宜可曆久不渝矣。

    乃得志即驕,片言肇釁,以緻帖木真懷疑自去,卒緻兇終隙末。

    為劄木合計,毋乃拙欤!或謂帖木真之去,由于孛兒帖之一言,婦言是用,不顧友誼,幸其後僥幸戰勝,才得自固;否則未有不因此偾事者。

    是說雖似,然寄人籬下,何時獨立,有忽勒答、合兒崖之走,而後有桑沽兒河畔之興,是婦言亦非全未可從者。

    要之求人不如求己,他鄉何似故鄉,丈夫子發憤其所為天下雄,安在無土不王,觀此而古語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