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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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無知己,不與年壽!相次殁于泉扃。

    有若範宣城等,就中深密,最與追従,亦思題篇,匪期即夕,索然皆盡,非恸而誰!不奈吾侪多従鬼錄,獨求榮進,實愧無厭,向前借譽,于公是謬。

    自頃探釋氏苦空之說,覽莊生齊物之言,一寵一辱何殊,喜愠無别。

    希求速進者,未必以前有;永甘棄廢者,未必以後無。

    倚伏難知,吉兇何定!朝榮暮落,始富終貧。

    範卷箦而後榮,一鄧一賜錢而餓死;當黥而貴,折臂猶亨;翻覆何定!波瀾飄飄,風雨任運推轉,何必越性幹祈,但以邺城最當官路。

    使命來往,賓客縱橫,馬少憩鞍,人當倒屣;俸祿供币,蓋不足雲,筋力漸衰,故難堪也。

    傥少乖阻,即起憾辭,誠兼濟之義存,若屢空而理在;加以物務牽率,形役徒勞;幸有田園在于河内,控帶泉石,一交一映林亭,密爾太行,尤豐藥物;素書數千卷,足覽古今;子侄五六人,薄閑詩賦。

    兼令佐酒,何處生愁更引圍棋,别成招隐。

    風來北牖,月出東岑;往往觀魚,時時夢蝶;惟開一徑,懶問四鄰;潘嶽于是閑栖,梁疏由其罷歎,行将謝病,自此歸耕。

    倘不遂微誠,明神是殛!遠陳本末之事,庶體行藏之心。

    秋中漸涼,惟納休谧!出處方異,會合無期,願以加餐,匪惟長憶。

    不具。

    張楚白。

    &rdquo 任華戆《直上嚴大夫箋》:&ldquo逸人姓任名華,是曾作芸省校書郎者,辄敢長揖,俄三尺之童,奉箋于禦史大夫嚴公麾下:仆隐居岩壑,積有歲年,銷宦情于浮雲,擲世事于流水。

    今者辍魚釣,詣旌麾,非求榮、非求利。

    昨遷拜中憲,台閣生風,甚善,甚善!華竊有所怪,請試言之。

    何者華自去冬拜谒,偏承眷顧,幸辱以文章見許,以補衮相期,衆君子聞之當仁矣。

    華請陪李太仆詣阙庭,公乃謂太仆曰:&lsquo任子文辭,可以卓絕,負冤已久,何不奏與太仆丞&rsquo華也不才,皆非所望;然公之相待,何前緊而後慢若是耶豈華才減于前日,而公之恩遇薄于茲辰。

    退思伏念,良增歎惋耳!況華嘗以三數賦筆奉呈于公。

    展手劄雲:&lsquo足下文格由來高妙,今所寄者尤更新奇。

    &rsquo公言之次,敢忘推薦,朝廷方以振舉遺滞為務,在中丞今日,得非公言之次乎當公言之次,曾不聞以片言見及公其意者,豈欲棄前日之信乎華本野人,嘗思漁釣,尋常杖策,歸乎舊山,非有機心,緻斯扣擊但以今之後進,鹹屬望于公,公其留意焉!不然,後進何望矣!任華頓首。

    &rdquo 華《與京尹杜中丞書》:&ldquo中丞閣下:仆常以為受人恩不易。

    何以言之昔辟陽侯欲與朱建相知,建不與相見;無何,建母喪家貧,假借服具,而辟陽侯乃奉百金往稅焉。

    及辟陽侯遭讒而竟獲免者,建之力也。

    其後淮南王以諸呂之故誅辟陽侯,而建以曾往來,亦受其禍。

    是知相知之道,乃是禍福存立之門,固不易耳。

    仆非求名,非求媚,是将觀公俯仰,窺以淺深,何也公若帶驕貴之色,移夙昔之眷,自謂威足陵物,不能禮接于人,則公之淺深,于是見矣。

    公若務于招延,不隔卑賤,念半面之曩日,回青眼于片時;則公之厚德,未易量也。

    惟執事少留意焉!且君子成一人之美,仆忝士君子之末,豈不敢成公之美事乎!是将投公藥石之言,療公膏肓之疾,未知雅意欲聞之乎必欲聞之,則當先之以卑辭,中之以喜色,則膏肓之疾,不勞扁鵲而自愈矣。

    公其喜聽之!何者當今天下,有譏谏之士,鹹皆不減于先侍郎矣。

    然失在于倨,阙在于怒,且《易》曰:&lsquo謙謙君子,卑以自牧。

    &rsquo複語曰:&lsquo君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rsquo公之頃者,似不務此道,非恐乖于君子,亦應招怒于時人;禍患之機,怨雠之府,豈在利劍相擊,拔戟相撞;其亦在于辭色相幹,拜揖失節。

    則潘安仁以孫秀獲罪,嵇叔夜為鐘會所圖,古來此類,蓋非一也。

    公所明知之,又安可不以為深誡乎必能遇士則誡于倨,撫下則宏以恕,是可以長守富貴,而無憂危,公成一人之美在此而已矣。

    念之哉!任華一野客耳,用華言亦惟命,不用華言亦惟命,明日當拂衣而去矣,不知其他。

    &rdquo 華《與庾中丞書》:&ldquo中丞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