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慈心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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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上山,到毗盧閣一探,瞧瞧慈心和尚是什麼人。

     林麟道:“不識廣元相貌,瞧了又……” 胡慧玲打斷了他的話: “不是對你說過嗎?山人自有主張。

    ” 林麟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藥,想問又不敢問,怕惹惱了她,隻好悶在心裡。

     二更已到,四人裝束停當,施展輕功上山,不一會便到了天甯寺。

     此時大殿門已關,四人繞到殿後,踏石階而上,直奔毗盧閣。

     石階不下二百級,四人十分小心,輕輕拾級而上,怕驚動了慈心和尚。

     毗盧閣有三層,閣内有柏木梯直通頂層。

     上到一半石階,胡慧玲讓三人停下,她獨自一人來到木梯前,周圍寂無人聲,十分寂靜。

     她想了想,還是沿梯而上。

     毗盧閣頭兩層皆有僧人打坐,她施展輕功,一躍而上,無人發覺。

     到第三層後,她提氣屏息,慢慢一步一級,不敢有一絲疏忽。

     如果慈心和尚就是廣元道人,手裡有紫晶白玉馬的話,功力一定深不可測,稍有不慎,便被發覺。

     上了三級,她停下來傾聽,确認三樓隻有一人的輕微呼吸聲。

     接着她緩緩提起功力,戒備着又上了三級。

     這回聽得更清楚了,有一人的鼻息又深又長,像是在練功。

     她立了一會,深感此人功力深厚,八成就是廣元老道了。

     禁不住心頭一陣歡喜,她壓下了激動的情緒,将頭往門裡探。

     裡面端坐着一個黑影,懷中似乎捧着什麼東西,隐隐閃現出白光。

     她不敢再看,想了想,蹑足走到一邊,就在這時,突覺一股罡風襲來,她哪裡來得及多想,雙掌推出之際,一個身子倒着向外落去。

     她好不容易穩住身子,落到地面。

     緊接着一提氣,還未躍出兩丈,人就落了下來,驚動了站在石階上的林麟等人。

     喻戎墨早看出是她,身子一晃到了她跟前,伸手去攙扶。

     胡慧玲急忙道:“背我,快逃!” 喻戎墨吓得哪敢多問,背起她就拼命往石階下跳。

     林麟、張婉玉也覺不妙,急忙跟着就逃。

     幸而後面并無追兵,四人才得逃回旅店。

     點起燈,隻見胡慧玲臉色蒼白,滿頭是汗,神情十分萎頓。

     胡慧玲慢吞吞從懷裡取出一包藥,示意喻戎墨拿茶水,手顫抖着把藥粉倒進嘴裡。

     喻戎墨端起桌上的涼茶給她,她“咕嘟”一聲,将冷茶喝幹。

     “明天……迅速……離……開……此地……”胡慧玲有氣無力地說,“不……現在…… 走。

    ” 三人大驚,不敢多問,連忙收了東西,由張婉玉背着胡慧玲,林麟、喻戎墨去牽馬,連夜離開了交城縣。

     天明時,四人到了介休縣城。

     在旅店裡,胡慧玲氣色仍無好轉,隻是閉眼靜靜躺着,把三人急得眼淚直流。

     喻戎墨道:“表姐内腑已受重傷,看來寺中老和尚是廣元老道無疑。

    ” 林麟道:“這該怎麼辦呀,要不要找郎中醫治?” 喻戎墨道:“郎中治不好内傷,好在表姐有家傳秘藥,一時半時不妨事。

    ” 張婉玉道:“莫非就在這裡調養?” 喻戎墨道:“等表姐醒來再說。

    ” 三人東西也吃不進,巴巴守候在胡慧玲床前,直到午時她醒來。

     胡慧玲睜開雙眼,有氣無力問道:“我們在何處?” 喻戎墨道:“在介休縣。

    ” “老和尚就是……廣元,這已經無疑。

    林兄,你速去尋找謝飛燕,告知她,不要說是我和表弟說的,隻說是你……發現的,我和表弟……不願卷入是非……” 胡慧玲好不容易說完了這句話。

     林麟難過已極,道: “我不走,你受傷如此之重,等你好了再說!” 胡慧玲擡起纖手搖了搖: “你快去,要聽話,我的傷勢雖重,并無大礙。

    ” 林麟不敢違拗她的旨意,隻得道: “我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找你?” 胡慧玲想了想,道:“你到滄州……等謝姑娘……你和她到交城時,我和表弟、婉玉…… 到交城……找你,你可放心走了。

    ” 林麟唉聲歎息,隻是不願離開。

     喻戎墨道:“林兄,你走吧,免得表姐生氣,你放心,我和婉玉會照顧好她的。

    ” 林麟心中甚受感動,胡小姐為武林安危,不顧一切,自己堂堂男兒、少林弟子,豈能隻顧兒女情耶? 他含淚向三人告别,出門上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