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舞隊雙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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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鴻雁班”盡是勢利之徒,有了錢就不肯演了。

     因此,聽見觀衆如此叫喊,他比誰都難受,是冒險演下去?還是不理民衆的要求,自顧收場回舍?他心中舉棋不定。

     他的夫人吳玉芹趕忙問他: “大哥怎麼啦?” 他将條子摸出,遞與玉芹看了。

     吳玉芹一咬銀牙:“這些年什麼風浪都經曆過了,演下去,咱‘鴻雁班’不能對不起觀衆,反正是禍也躲不過去!” 這話鼓起了他的硬勁,感到心頭一熱。

     未及開口,吳玉芹袅袅婷婷走到場中,人們開始安靜下來。

     吳玉芹也是跳舞出身,年青時十分美貌,就是現在這個年紀了,依然風采依舊,綽約多姿。

     她寒着粉臉,大聲道: “各位,并非本班耍尖,蒙大爺們擡舉,中途就收場,如此不識相。

    隻因有一下情,不得不向各位陳述……” 衆人聽她說有原因,便十分注意地聽着。

     “适才各位瞧見了,敝班演出時,有人以銅錢當镖,暗算我們,差點就出了人命。

    敝班為了不辜負各位,仍然繼續表演,結果又遭了暗算。

    所以,為了避免出事,敝班隻好提前收場,好在各位親見,不必多說。

    現各位賞識敝班,敝班也就橫下一條心,再為各位演下去!” 這麼一說,人群混亂起來。

     有那膽小的,生怕禍及自身,還是走之大吉,于是往外推擠。

     有那膽大的,則大聲喝彩,表示他們還要看下去。

     更有一些剛來的,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拼命往圈裡擠。

     就這樣,你出我進,擠擠嚷嚷,這秩序怎能不亂? 吳玉芹一席話,鼓起了全體藝人的勁。

     張克虎立即擂鼓鎮場。

     他一腔怒火,全發洩到兩隻手上。

     這鼓聲有疏有密;有重有輕,竟似一個人在大聲喧洩他心中的塊壘,慷慨激昂,使人血脈贲張。

     鼓聲吸引了吵吵嚷嚷、推推擠擠的人們,大家頓時安靜下來。

     張雲雁被鼓聲一激,便從箱子裡抄出一隻長劍,一個輕躍,落在場中,舞開一路劍法。

     同班的另外兩位标緻姑娘張婉玉、胡美珠,也雙雙抄劍,躍到場中同舞。

     她們舞的劍招相同,輕靈利落,姿勢優美,就如舞蹈一般。

     這本是殺敵緻勝的劍法,經張大成夫婦改招換式,加了不少的優美動作,使其更形似舞蹈,不似一般劍法之淩厲。

     三個美女蹿高伏低,旋轉輕盈,動作整齊曼妙,兼之動作合上鼓聲節拍,使人們看得如醉如癡,連眼也不眨了。

     謝飛燕手握細竿,雙眼不住瞅着适才金錢镖偷襲的方向,防止對方再度暗算場中人。

     突然,她耳朵裡聽到有如蚊蚋般細小,但又十分清晰的聲音。

     “姑娘,小心背後!” 她一驚,正待扭頭轉身,便聽到幾絲破空聲朝腦後飛來。

     便立即雙腳一踮,一個“旱地拔蔥”嗖地躍高二丈,避過暗器,在空中柳腰一擰,轉了個身,想找出暗算她的人來。

     這時,又聽到“叮叮叮”三聲,打她的錢币被不知什麼人打的錢币撞落在地,要不是這樣,人衆中必有受傷。

     謝飛燕身子落定,依然未瞧出可疑的人來,不禁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嬌叱道: “什麼人敢暗算姑娘,有本領的站出來說話!” 鼓聲咚咚,震耳欲聾,她說話時加了内力,故全場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張克虎忙把鼓停了,場中舞劍的也立即住了手,朝謝飛燕處張望。

     張大成也忍不住了,大聲道: “哪位朋友,何以一而再、再而三施加暗算?‘鴻雁班’走南闖北,從不招惹江湖黑白兩道的朋友,不知與朋友有何過節,望朋友站出來明說!” 吳玉芹可不是這般說話,她張口罵道: “鼠輩,隻敢偷偷摸摸暗算于人,不怕羞辱了師門嗎?” 這有關師門威望,說得夠損的,該有人跳出來了。

     可惜,還是沒有人說話。

     吳玉芹可不饒人,繼續罵道: “敢情你這位朋友是爛柿子上船——軟貨,既然如此,就滾一邊去,别在衆人面前丢人現眼!” “哈哈哈!罵得好!罵得痛快!這班鬼孫子,從娘胎裡出來,就是為了讓人罵的!”人堆裡忽然冒出個又尖又細的聲音來,怪腔怪調、不南不北、不老不少。

     “喂,娘們,罵,再罵呀!”那聲音又說。